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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行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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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行阵法

青竹和德鸣在开封府门前与大晋朝剡王,权知开封府事石重裔殿下分别,分配好了任务,石重裔去查大内御器械监的事情,青竹则回上清宫,仔细查查癸水阵的事。

开封府在城内,上清宫在城外,两地相距甚远,青竹骑着大青马沿着曹门大街出了城,不到一个时辰,回了上清宫。上清宫众师兄弟此时已然得知青竹已经在天子面前把名标,又吃上了四品俸禄,更被当朝宰相视为子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知客道人殷勤牵过马匹,云松道人接他进了山门,问清了来由,直接送到观主凌云子的房前。

至于德鸣,出去逛荡了一趟,又去宰相府中吃了顿席,那自然是跟相熟的几个小道童,躲在犄角旮旯,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青竹也没管他,直接进了凌云子的静室,行礼问安。

凌云子见他出观一天便回转过来,心知有事,微微一笑,道:“青竹,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昨日听说你要去接手阳庆观,可是人手不够,要问师伯借调?”

青竹听长辈开口询问,问的却是自己的事情,心下感动,笑道:“青竹谢过师伯照拂,弄错了日期,阳庆观还在修缮之中,小侄正在冯相府借助几日。今日剡王殿下寻了小侄,去城南看了桩离奇的案子,其中疑点颇多,特来请教师伯。”

青竹原原本本把案件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隐去了沙勒塔的身份,只是简单说,死者是个匠作监官员。凌云子清修日久,很少管俗务,骤闻此事,也是眉头紧锁,他问道:“照这么说,在现场,你发现有癸水阵的痕迹,癸水阵寻常用来作祈雨阵法,设在此处有何用哉?”

青竹也苦笑道:“不瞒师伯,我也是百思不解。我随师父学艺,对这类祈禳之术没下过功夫,隐约记得癸水阵有求雨的作用,至于求雨以外还能用道法把此阵催到极处,是否能够将人冻毙?”

凌云子皱眉说道:“按理说太清宫,上清宫都是三清门一属,各家传下来的阵法,道术算是同源同宗,当然你那个师父特别,他年轻时候最喜钻研攻战之法,对于占卜祈福之道倒是浸淫的不多。”

青竹嘿嘿笑着应是,他跟师父在崂山学艺,学的也尽是剑术武艺,五行生克,道法攻杀之术,从来对什么做法事,求雨,符水治病啥的不感兴趣。

凌云子手掐诀闭目推算道:“按说癸水阵求雨,当在汴梁城正北,在坎位,借壬癸水之力,子时行法。在离位布阵,在高炉之旁怎么能聚齐五行水意,没有根苗,存不住水意,阵法如何发动?再者说即便能发动阵法,炎炎夏日,高炉之旁,需多大的寒意才能将人冻死,奇也怪也。”

老头子说话语速比较慢,听的青竹心急不已,等凌云子说完,青竹才说道:“那如果用死人血液做基,是否可行?”

凌云子愕然道:“胡闹,那不就成了邪法,以人身上的血液为引,以人肉身做基,固然能蓄养水意,但是血液毕竟与水不同,血气最腥,以血为引都是歪门邪道,这是行的妖法。莫要再提,污了三清的盛名。”

青竹眼珠子转了转,心道:凌云子师伯以道门正宗玄功修炼了一辈子,自是觉得妖法不可行,但若就是旁门左道出身的妖道,用此方法也未必不可行。况且死者体内灌满了盐水,以盐水为引,自然是比血水为引更为合理。

想到此节,青竹问道:“师伯,咱们上清宫内可有精通阵法的师叔,或者师兄弟,青竹也好请教一二。”

凌云子略显尴尬道:“师侄啊,不是师伯不愿意跟你说,我们上清宫一脉,乃是入世宫观,观里的香火钱主要来自这汴梁城里的达官贵人市井小民,做的也都是延寿纳福,超度生冥之类的蘸教科仪。没有擅长五行阵法道人,就是师伯我,最后一次开坛布阵也有小二十年了,哪里记得这许多。”

青竹再次施礼谢过凌云子师伯,问道:“那师伯可知汴梁城内,诸多宫观,哪家最擅长五行阵法,师侄前去参拜顺便问问。”

凌云子哈哈大笑,说道:“傻孩子,五行阵法需要配合四方灵气,专修此类阵法的宫观为了修炼无不寻山川地脉灵秀之地,比如修习壬癸水气,当去北方寒地,或是雪域,或是高原。崂山一脉在东,所以太清宫里当以甲乙木气为主。你师父曾经在岭南罗浮山一脉修道,所以也练过丙丁火之气,这些你不都随他参悟过?”

青竹点头称是,问道:“那汴梁城内,难道就没有精通阵法的高功道人?”

凌云子摇头否认,汴梁城虽是通商大邑,但是城中修行观几乎没有,在城内的宫观基本以做生意做买卖为主,能做法事的宫观少之又少,上清宫有凌云子坐镇,就算是有名的修行观。

青竹无奈叹了口气,早知道今日要掺合这种案件,早年在崂山也好好研习一下五行阵法,当年仗着自己天资卓绝,练气初成便能调用五行之力,故而没有仔细学过阵法,只是略懂些皮毛。眼下好想求教一下太清宫的诸位师伯师叔,五行大阵各自应该怎么布置,开坛作法有哪些讲究,好研究些头绪出来。

正兀自懊恼间,眼见天色将晚,想起自己和德鸣的铺盖卷儿还在冯道的相府,于是赶紧拜别了凌云子,唤来德鸣,两人乘一马,回内城相府。

两人回到相府跨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蹭了相府一顿饭,正要做晚课,相府管家过来通传,说是相爷招唤,毕竟在冯相爷家蹭吃蹭住,两人不敢怠慢,赶紧前往书房拜见。

书房内灯火通明,老相爷穿着短衣短裤,手摇蒲扇,显然是刚用完晚饭,看见二人进门,一抬手,免了他们行礼,说道:“都在老夫这里住下来了,都是家人一般,家无常礼,天天这么行礼,费劲。说说吧,今天陪着剡王查案子,都查的怎么样了?”

青竹把查案经过再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冯大相国朝中老臣,自然没有什么忌讳,青竹将细节一一展开,包括案发地点的蹊跷,沙勒塔的死因,青竹自己的判断,引申出来五行壬癸阵的疑惑。

冯道本来是笑呵呵的听着青竹的叙述,一边听一边眉头皱了起来,听完了青竹的整个叙述,冯道慢悠悠开口道:“不错不错,没白跑一趟,能把现场勘测的如此缜密,死者的死因判断的如此透彻,青竹儿,你很有探案的天赋啊。要不老夫在开封府再给你谋个差事?”

青竹叫苦连天,道:“哎哟,我的相爷,我的冯伯父,您就别给小侄找事了,我一个清修的道士,天天见到这些奇奇怪怪的尸体,整天琢磨着处处诡异的案情,道心蒙尘,我还怎么得证大道?”

冯道笑了笑,随即正色说道:“老夫在朝日久,有些事情剡王不清楚,老夫可是清楚的很,沙勒塔一不是武将,二不是文臣,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五品匠作。但是老夫素知其根底,他本是特勒部出身,他出身的部落其实与当今石官家的部落血脉更近一些。因此在朱邪部当家的那些年,并不算发达。直到石官家成为明宗皇帝的驸马爷,沙勒塔才从晋阳被调了出来,成为当时石官家身边的亲近人。”

“这么说,沙勒塔算是官家的亲信?”青竹问道。

“甚至算是排名靠前的心腹,”冯道肯定的说道,“沙陀人的朝廷,都是以武立国,最重视兵器铠甲,后唐之时从李克用开始,但凡镔铁武器都是皇家专管专用,非是嫡系禁军不得成建制装备。当今石官家也是这般运作,因此可以说,沙勒塔名为匠作主事,实际上的权柄就好似汉代的太仆一职(专管皇宫大内和禁军的一切军事后勤)”

“职位这么重要,怎么一个人死在了兵器作坊里。”青竹惊道。

“这事老夫也觉得怪异,按理说,城南的兵器作坊,只为各地节度使提供普通军械,我朝镔铁数量不多,几乎所有镔铁都是通过与契丹贸易所得,故而所有镔铁武具的铸造都在大内的御器械监制作就足够了。沙勒塔家眷都在内城居住,他也天天在大内摆弄武具,平日里很少出城,怎么会就让人杀死在城外兵器作坊?”冯道也觉得疑点颇多。

“跟剡王殿下分别之时,我跟他分工好了,他去调查御器械监有何异动,我去找五行水阵的典籍。唉,结果凌云子师伯说是不太记得,怕是整个汴梁城里都没人擅长此法阵,看来明日里没法跟剡王殿下交差啊。”青竹叹了口气,又道,“话说我也不是捕快,这案子非得让我一个道士接下来么?”

冯道听他说的有些丧气,鼓励道:“年轻人,当有迎难而上的意气,怎么如此消极,此案如此诡异,老夫都有些好奇,谁人布下这个局,有意思,真有意思,在官家眼皮底下杀了他的心腹,如果老夫所料不错,应该还有后招,咱们拭目以待吧。”

青竹更是苦着脸,道:“一条人命还不够么?这个案子都已经够复杂了,你老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冯道笑道:“热闹就得往大了闹。无妨,老夫历经五朝,什么风浪没见过。老夫这府里藏书甚多,早年间战乱,有那荒废的道观里搜罗出的经书,我都一一存下了。就放在道法典籍那一柜子书里,你若要查找五行阵的秘法,这几日就去老夫的藏书楼里好好翻找吧。”

青竹想想也别无他法,听说冯相国府上有道门典籍,心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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