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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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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杂关系

阎罗三言两语安排完了所有人,便让他们回地府了。

孟晚问道:“诶,你们地府怎么往来人间啊?听你们刚刚的意思,是可以实体来人间,而不是刚刚那样的虚体?”

也许是因为误会了孟晚内心感到有点歉疚,阎罗少有地耐心回答道:“用传送阵。我们一般画特殊的阵法出入地府,我昨天试了一下,发现没用。寒潭因为时不时要来人间查一些东西,所以他的阵法画得最为熟稔,往来人间也更为轻松。”

孟晚“哦”了一声,又转头对沈言道:“对了,你不是一直在这当国师吗?那你应该对朝廷众臣的关系都了如指掌,你能不能把孟家的关系给我掰扯掰扯,我也能扮演好孟家大小姐啊。”

阎罗扶额道:“皇家的也说说,我昨天都是装晕过来的,那些人可不是好应付的。”

沈言表示这他可在行了,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跟他们掰扯开了:“首先是孟家,孟婉的父亲孟常胜孟老将军,前不久与他大儿子孟翼凯旋归来,被封了安宁侯。孟老将军呢,是个痴情的人,他与他夫人南宫仪可谓是恩爱非常,孟翼、孟婉、孟羽皆是南宫仪所出。只可惜南宫夫人十五年前便香消玉殒了。这个孟羽呢,从小不好武,所以他是孟家唯一从文的,是个文弱书生;孟翼呢,从小跟着孟老将军征战沙场,现在也被封了个将军。至于孟家的姨娘陈若嘛,本来是南宫仪的闺中密友,是黎县县丞的妹妹,当初趁南宫夫人怀孟婉的时候爬上了孟老将军的床,怀了孟姎,孟老将军不得不纳她为妾。”

孟晚撇了撇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看来这孟常胜也不是什么一心一意之人,不然对投怀送抱之人怎么不拒绝呢?”

沈言却神神秘秘地道:“不过孟老将军对陈若一直十分冷淡,哪怕陈若为他生了个女儿。相反,孟老将军与南宫夫人一直恩爱非常,南宫夫人之后又为其诞下一子。怀孟婉时南宫夫人落下了病根,只是两人一直都不知道,十五年前生孟羽难产的时候才被郎中诊出来,但已经晚了,最终与世长辞。而之后孟老将军也一直没有再娶正妻,陈若费尽心思也没有爬上正妻的位置,一直是妾。所以,外界一直有流言,说其实当初是陈若在孟老将军酒里下了药才爬上他床的,而孟老将军却一直以为是自己酒后失态做出了这样的事。”

这么劲爆?

孟晚高高挑起眉。这一家子可以说是过得鸡飞狗跳啊。

沈言把手边的两本册子拿给孟晚和阎罗,道:“这是你们会接触到的人的画像和生平。”

肉眼可见的,阎罗那本比孟晚那本厚多了。

阎罗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本册子,眼角抽搐了一下。

沈言怜悯地看了一眼阎罗,道:“你身在皇家,周围的关系自然复杂得多。

“颜罗是当今圣上颜威的二皇子。大皇子颜戎是先皇后之子,自小便聪颖过人,有很强的野心。先皇后病逝后,她的妹妹赵欣为新后,而颜罗就是现皇后之子。现皇后还有一女颜钰,是颜罗妹妹。皇贵妃孙明月与现皇后走得近,皇贵妃之子颜城比颜钰小,与颜罗走得近,却与颜戎不太亲近。哦对了,顺便提一嘴,颜威的生母齐太后对圣上的赐婚不太满意,她老人家最为宠爱颜罗,对未来王妃的要求很高,要温婉端庄,贤淑可人,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对武将之女没有好感;现皇后也对皇上的赐婚不太满意,她希望颜罗能纳丞相之女王嫣然为王妃,可以为颜罗丰羽翼。颜威虽然尚健在,但立储向来是大事,颜戎和颜罗明里暗里都在争储,现皇后一面要在众人面前装作贤惠,不敢和颜戎闹得太僵,一面又想让自己儿子成为储君,只好在颜罗的婚事上下手。”

阎罗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孟晚思索了一会儿,道:“那有可能孟婉此次遇险就是皇后安排的,为了搅黄圣上的赐婚?”

沈言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皇宫的水很深,那些皇室之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言又讲了讲宫里的规矩,不知不觉已到了午时。沈言也讲累了,慢慢嘬了口茶,道:“万戮强破封印,应该也伤得不轻,现在不会出来祸害人间,我们近期也肯定找不到他的踪迹。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好好养伤,不必急着商讨怎么抓回万戮,过两天圣上应该会再次让你们俩来见我,到时候再商议也不迟。”

孟晚和阎罗不解,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过两天圣上要再次让我俩来见你?”

沈言玩味地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缓缓地抛出个天雷:“让我给你们两个择吉日成婚。”

孟晚和阎罗脸色立马变了。

孟晚瞪着眼,拍案而起,指着阎罗道:“要我嫁给他?不可能!我俩一直看对方不顺眼,你就不怕我俩掐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况且这次他因为我受伤,这说明我们互克,那皇帝还会让他身入险地?不应该顺水推舟把赐婚收回去吗?”

阎罗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

沈言道:“又不是让你们真的成婚,只是假成婚罢了。你们想啊,之后我们要一起商讨怎么抓回万戮,免不了见面,你们若不成婚,会面就会难上许多,到时候怎么商议计划?晚上偷偷见面吗?偷偷见面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又会有不少流言蜚语,你们俩的清誉还要不要了?就算你们不在乎,到时候原来的孟婉和颜罗回来了,他们怎么办?”

考虑到这一层,两人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沈言对阎罗叮嘱道:“皇后肯定会反对这门婚事,皇上也会动摇不定,你切记要坚持这门婚事。”

见两人没有再反对,沈言便高高兴兴地把两人“请”出去了。

轩总管眼看着他家二王爷和孟家大小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下来,都怀疑这两人被气着了然后把国师毒打了一顿。

轩总管一路带着阎罗回了殿,发现皇上和皇后早已在殿内候着。

阎罗连忙行礼:“父皇,母后。”

颜威立马上前扶住阎罗,问道:“阿罗啊,你伤怎么样?那国师有没有告诫什么?”

阎罗回道:“伤只是皮肉伤,静养即可。国师只让儿臣最近不要劳神,好好养伤 。”

皇后担忧地问道:“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你殿内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郊树林里?”

阎罗眨了眨眼,开始胡编乱造:“昨日儿臣在殿内突然被一个人迷晕掳走,醒来便在东郊树林里了,那伙刺客还非常奇怪地让我换了一身衣服,想来是想杀了我后掩盖我的身份。我后来看到孟婉也被刺客带了来,便奋起反抗,把刺客反杀了,却也受了些伤。”

皇后听得心惊肉跳,忙有些后怕地说“幸好幸好”。

颜威脸色阴沉。皇宫如此戒备森严,竟然还有人能从宫里随意带走他人,想来是有高手。随即吩咐下去,加强皇宫戒备,多加派遣守卫,再有闪失便要论罪宫廷侍卫总管。

阎罗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才开口道:“父皇,儿臣想问问,您昨日的赐婚还做不做数?”

皇后连忙道:“要不是那孟婉,我皇儿怎么会受伤呢?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这婚事就算了吧!谁知道她又会带来什么灾厄呢?”

颜威看了看两人,举棋不定:“但君无戏言,已经下旨了的赐婚,怎么好收回呢?况且这次难保不是有心之人故意加害阿罗。”

皇后听到“有心之人”四个字,不由得眼神躲闪。颜威没注意,阎罗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堂堂皇后竟会使出这等卑劣手段?

阎罗道:“父皇说得对,君无戏言。况且……我与孟婉,两情相悦,”阎罗把“两情相悦”四个字咬得很重,“所以,还望父皇母后成全我们的婚事。”

阎罗说着便要往下跪。

皇后连忙扶住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仍劝道:“这孟婉是武将之女,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京城那么多好女娘,你不再挑挑?”

阎罗看着皇后道:“我不在乎。这次也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不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况且孟家镇守边关刚打了胜仗回京,父皇也愿意赐婚,有何不妥?”

皇后没想到他心意如此坚决,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劝他。

颜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再把赐婚收回了就不太讲理了。过两天你们伤好得差不多了,就让国师给你们择吉日成婚吧。”

真让沈言说中了!

见皇后还欲再劝,阎罗连忙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道:“父皇,母后,你们还未用午膳吧?不如你们先去用膳?儿臣在观星台待了一上午,实在是乏了,现在想睡一会儿。”

皇后听罢,立马把劝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和颜威出去了。

另一边孟晚也回了府,腹中空空,回去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用膳。一群人一边吃一边偷偷瞄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把孟晚瞄烦了,开口道:“吃饭就吃饭,老是莫名其妙瞄我干嘛?我脸上有金子?”

孟常胜一脸期待地问道:“婉儿啊,你想起来我们了不?”

搞半天就为了这……

孟晚道:“当然想起来了啊,国师是什么人?这对他而言不是轻轻松松吗?”

闻言,孟翼和孟羽眼睛都亮了,孟常胜又问道:“那昨天发生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孟晚:“昂。我昨天被一张仿二王爷笔迹的纸条引去了东郊树林,然后有一伙刺客追杀我,幸好后来碰到了二王爷,我才脱险。”

青竹问道:“那小姐你当时怎么换了一身衣服?还是我们家没有的衣服?”

孟晚:“额……这个啊,那伙刺客逼我换的。”

闻言一众人皆齐刷刷地瞪着她。

孟晚差点给他们瞪得当场噎死,忙道:“他们有个马车,我一个人在马车上换的。估计是想在杀了我之后好掩盖我的身份吧。”

孟翼有些奇怪地问道:“开始我在那四周都没看到马车啊?”

孟晚道:“他们后来有个人把马车驾走了……”

孟常胜依旧有点紧张地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孟晚:“没有……”

众人看她也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孟翼问道:“那你身上那把剑又是哪来的?”

孟晚叼着一块肉,含含混混道:“二王爷给我让我防身的……”

孟羽也开始问了:“姐,你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吗?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

孟晚咽下去一口肉,道:“这我怎么知道?查案自有大理寺在,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孟羽叹了口气:“姐姐的处境也太危险了,谁知道那丧心病狂之人又会耍出什么阴招?”

“是啊,”孟翼也感慨道,“这次要不是有二王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诶,婉儿,要不大哥我教你练武防身怎么样?”

孟常胜瞥了他一眼道:“婉儿伤还没好呢,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况且人一个小女娘,你用练士兵的法子练她,婉儿受得了你这苦吗?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孟晚突然心中有点感动。原来真的有人会事事考虑她的感受,怕她苦着累着,把她放手心里护着。

一旁一直沉默的陈姨娘开口道:“对啊,这小女娘就应该好好在家待着,学些女红,只要不出去乱跑,怎么会出事?”

这陈姨娘倒是把错全引到她擅自出去这事上了。

孟姎帮腔道:“就是啊,既然你要嫁给二王爷,那就要好好学些规矩,要不然到时候去了皇宫也会讨人嫌。”

孟晚挑了挑眉。孟常胜略带不爽地瞥了她们母女一眼,对孟晚道:“小女娘也要学些东西好保护自己,毕竟只待在家里不出去玩玩多无趣。等你伤好了,爹就教你几式不累的防身术。”

孟晚不禁哑然失笑。这老将怎么跟个小孩一样,非要跟一些人唱反调。虽然有点幼稚,但孟晚却觉得这样挺好,有趣得很。

她终归是又见到了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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