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

舒灵眸光一闪，歪头回忆片刻，了然一笑，掌心燃起一簇幽蓝色火焰，将那薄薄的符纸烧成灰烬。接着指尖轻捻，灰烬便如黑色的雪花般，飘散在空气中。

“师父，徒儿现在……就去。”

她低喃，脸上挂着阴郁怯懦的表情，施施然前往。

……

主殿一如既往的仙气飘渺，灵气逼人，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可主殿之内却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舒灵低垂着头，步履缓慢地走入殿中。

高台之上。

云澈仙尊一身白衣胜雪，俊美无俦的脸阴沉得可怕。在他身旁站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师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就是书中女主之一，皇甫乐瑶。

她既是原身的小师妹，又是原身拜入师门前……为奴为婢服侍的公主。

舒灵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掠而过，刚想低头行礼，扮演一个阴沉怯懦的弃徒角色，就听——

“跪下。”

云澈沉沉一声，带着大乘期的威压，震得舒灵心头一颤，喉咙瞬间泛起一阵腥甜。

“……是。”

她抿紧唇，咽下口中腥甜，柔顺跪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这怯懦乖巧的模样，让云澈火气散了几分，同时涌上一股嫌弃的感觉。

这舒灵明明是他徒弟却是个软骨头，白瞎顶级雷灵根的天赋，要是这天赋给乐瑶该多好，她定能惊艳绝世，光宗耀祖。

“废物。”

云澈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下衣袖，声音依旧冰冷，却比刚才好了几分，“你身为师姐，非但不照顾好师妹，甚至让她身陷险境，你可知罪。”

“……”

这剧情……

舒灵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飞快回忆书中情节，一字不差的复刻出来。

她低着头，身子瑟缩了下，弱弱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明示。”

整个人阴郁懦弱又无能。

“……”

这模样让云澈忍不住皱起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来训斥。

而一旁皇甫乐瑶见他周身怒气缓和，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师父，你别怪师姐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才会偷偷跑出去…跟师姐没关系，她没有不理我，也没有……”

她抽泣着，看似在为舒灵求情，实则每一句话都在火上浇油。

“师姐……也没有因为嫉妒我跟大师兄走得近，故意把我一个人丢在森林外围，害我差点被妖兽攻击，这都是误会，师父，你相信我，真的跟师姐没关系，我发誓！”

“师妹……你……”

听见皇甫乐瑶说的话，舒灵像是脱力一样跪坐在地，不敢置信的望着皇甫乐瑶，想反驳又不敢，懦弱的缩了缩脖子在那哭，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废物。

皇甫乐瑶趁着擦眼泪的功夫，瞟了眼舒灵，眼中除了鄙夷就只有深深地怨毒。

凭什么一个贱婢能有雷灵根，凭什么一个贱婢能当她的师姐。

她是公主！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天之骄女！

她天生就该拥有最好的灵根，天生就该活在万众瞩目中！而不是有一个垃圾双灵根，靠着乱七八糟的手段当云澈徒弟，当一个贱婢的配角！

等着吧，她迟早要让舒灵身败名裂成为最下贱的存在！！

“师父……别怪师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跟师姐没关系。”

“瑶儿……”

皇甫乐瑶哭泣内疚的声音，瞬间激怒云澈，他丝毫没怀疑，甚至还生怕她委屈，拍着后背哄了她几句，才厌恶的看向舒灵，大乘期的威压毫不留情释放。

“舒灵！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你竟为了一己私情想害死自己的师妹？！简直其心可诛！你现在立刻给乐瑶下跪忏悔，乞求原谅，不然就去思过崖面壁百年，这辈子别想修炼！”

“！”

大乘期的威压让舒灵如泰山压顶，她杵着地的手青筋暴起，血顺着咬紧的唇缝溢出，骨骼肌肉在重压下咯咯作响好像快要被碾碎一般痛不欲生。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按照原书顺势狼狈倒下，痛哭流涕，像条狗一样乞求两人原谅，可……真是不爽啊。

舒灵将痛苦的闷哼咽下，舌尖轻轻舔掉唇角沾着的血迹，心底翻涌的杀意几乎克制不住。

但……

‘不要被发现。’

这五个字如藤蔓般勒紧她心底的疯狂。

【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啊~真的好想毁灭，把这令人作呕的一全部都毁灭掉！】

【要不找个时间动手试试？】

【只要不被人知道是不是也能算‘不要被发现’？】

【我可以直接找个时间用化灵散把云澈废了，然后将他失去力量的消息传出去，坐收渔翁之利。也可以直接把天剑宗封印的魔尊解开，让他直接灭门，一个别活。或者……】

下毒、暗杀、挑拨离间、陷害，各种将天剑宗灭门，将整个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疯狂计划在脑中一一闪过。

“你……？！”

云澈见她不说话，正欲出手教训，却突然浑身一僵，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听到了什么？！！

舒灵一向胆小懦弱，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难道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作妖？

大乘期的神识瞬间覆盖整座天剑山，但……没有任何异常。

“……”

他手指微微蜷缩，直直看向跪着的舒灵，她依旧那怯懦软弱的模样，一声不吭的跪着，可那阴冷低沉的声音却萦绕在他耳边。

杀意与微不可察的惧意在心底缓缓升起。

如果只是一些恶意咒骂就算了，可她脑中的想法每一个都能确确实实毁灭整个天剑宗，毁掉整个修真界。

炸弹，一个说不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不、能、留！

云澈眸色一冷，一股恐怖却难以察觉的力量汇聚在掌心，而就在他刚打算动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