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

萧扬身躯猛地一震。

“如果你是我，那我又是谁？”毫无感情的对白，世界级难题。萧扬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苍老的声音加上这无厘头的回答。噗嗤~萧扬有点没绷住，笑出了声来。他再次回头看向那轮升起的朝阳，照映在波光粼粼，辽阔无比的海面。果然是“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萧扬收回思绪后又陷入沉思。

朝阳、大海、灯塔，古老沧桑的木门，陈旧的钢琴与带血的足球，也许那血还是自己的。这样的场景，正是刚刚自己被足球闷倒时，耳机里播放的德彪西《大海》的第一乐章，不倦的浪花揉碎了群星的倒影，水面浮动着光之舞。融入的灯塔、钢琴与足球，是自己倾听《大海》时主观融入的元素。

钢琴与足球，父母的期望与自己的热爱。哪一条才是自己该走的路。那遥远的灯塔，会把自己带向何方？

“之前跟我说，在我的识海里，是我的系统的女孩，是谁？”

“同样是你”清脆的女声响起，“我的声音会跟随你的心境而变化。寒江孤影，我就是那个江湖故人。阳光灿烂，我就是这个迷人的萝莉。”

“你果然是我啊，这自己给自己加戏的性格，还真的跟我一模一样。所以刚才那如指环王中甘道夫的声音，虽然符合了这大场面所匹配的位格，却和我的性格不符，人设3句话之内就塌了。”萧扬如是想，“如果我在跟我对话，还是单刀直入的好，就像德布劳内穿越整条后防线的长传，直插对方心脏。”

“我为什么在这里，或者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萧扬说。

“看过《超体》吧？”

“嗯，斯嘉丽·约翰逊，那么，既然你是我，就直接说吧。不用像紫禁之巅两大高手一问一答的不知所云。适当的加戏会让读者无法判断作品的风格，从而弃你我远去。”

“你说的对，我们看过《超体》，正常人的大脑开发程度，都不足10%，也许更少，但是当大脑开发至30%，我们就拥有了强大的能力。”

“你是说我被足球闷了那么一下，大脑就不小心开发了？”萧扬疑惑的问道。

“是的，是识海的扩大。木村拓哉的《Mr Brain》不是也同样脑袋被砸了一下，智力超群的么？”

“为什么你举的例子，不是电影就是电视剧？”萧扬笑着说。

“因为我是你，在现有的知识储备与认知体系中，就只有这么浅薄的理论，谁让你平时不多读点书。我也是在你昏迷的这10分钟里想到的，我们的大脑恰恰开发了30%。在分析得出结论后，你让我把你叫醒，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

“所以你故弄玄虚的营造这么一个场景，就是想告诉我，我们现在无所不能？”

“不是故弄玄虚，这片识海，是我们精神境界最好的诠释，而我，之所以说我是你，因为我确实是你，你的超我。而你代表着本我与自我。超我为了你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更重要的是，在识海释放并扩张的一瞬间，避免误伤我们，必须这样。”这个清脆的萝莉女声说出了比苍老男声更加富有哲学意义的话。“至于是不是无所不能，我可以告诉你，绝对对得起你挨的那一脚。”

女声继续说道：“首先，我感觉我们有极高的空间感知能力与空间想象能力，这应该得益于我们父亲作为建筑师的遗传，在识海放大之后，相应的能力也得以放大。”

“第二，学习能力，我可以很快从你不学无术的简单信息中，分析出目前状态的原因，就证明了这一点，学习能力，将来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

“第三，大脑控制身体的能力，不仅仅是举手投足，也包括对激素等微观因素的控制。当然脑电波这种，目前还做不到。”

“其他的改变，时间久了自然会慢慢体会，所以就是这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算是超人了。”

安静的听完“超我”的讲述，萧扬望向平静的大海。通过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了解真相后，也没有起什么波澜，毕竟这片浩瀚的识海，可以承载太多波涛的涌动。

“眼前的钢琴与足球，也是希望我做出选择么？可是还不是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者说，看一步走一步。”萧扬想了想，对超我说：“我要回去了，再躺下去，就真的出事了。你以后就叫肖肖吧，你知道为什么，声音也别变来变去的，听上去挺恐怖的。”

“好的，你曾经喜欢的女孩，我知道。不过那应该是‘本我’喜欢的。”

“以后也别本我自我超我的，真的容易精神分裂，我觉得，我们早晚会融合的，其实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到达‘超越自我’的那一天。就这样吧，走了，肖肖，再不醒来，我怕叶医生会对我做什么。”萧扬最后看了眼完全脱离海面的朝阳：“挨的这一脚球，应该能让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更从容一些吧。”

“太阳从露出海平面到脱离海平面，大概需要2分07秒。这也是国旗升起的时间。以现在的太阳高度，这次昏迷应该不会超过5分钟。”大聪明萧扬一边想着，一边回到现实，慢慢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有些焦急的望向自己。

“梦琪姐，这么快又见面了，还真是免不了打扰你了。”萧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同时鼻子上的两条血痕仍然清晰可见。

“萧扬同学，你的体征脉搏呼吸都很正常，突然的晕倒，还是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不要不当回事儿，现在是高考的重要冲刺阶段，为了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马虎不得。”

“嗯！我知道了，刚才只是起来的太急，所以才晕倒的，放心吧，我会再去做个检查”。对于是否要去做检查，萧扬还是有点顾虑的，一方面是想看看，借助仪器是否可以看到自己大脑的变化，另一方面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秘密，拿去当小白鼠切片。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告别了叶医生。在叶医生看傻儿子般的目光注视下，慢慢悠悠的离开了医务室所在的体育馆。

再次的晕倒，萧扬没有了第一次的豪言壮语，“英雄的登场，要以两次受伤开始吗？”所以这次穿过体育场的时候，他是小心再小心的。

“嗨！同学，你没事儿吧，”只见一个皮肤黝黑，高大威猛的少年跑了过来。一边傻笑着一边说：“实在抱歉了，你刚才从球门后经过，‘妖哥’一个大脚就把你干翻了，也不知道你刚才在想啥，喊你也没听见。不过实在对不起，我们几个把你送到医务室，叶医生说你没事儿，我们才出来的。咋样？现在感觉咋样？”

就在这个黑大个儿说话的时候，身后陆陆续续跑来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咧着嘴傻笑的，恐怕就是他口中的“妖哥”吧。想不到脚头这么硬。

“没关系，刚才带着耳机，所以没有听到你喊我，我已经没事了。还要谢谢你们~~，我现在感觉很舒爽！”

这时“妖哥”开口说：“你确定没事吗？很舒爽？可别是脑子撞坏了。实在对不起啊，那一脚是我踢的，没收住。哎呀！你是那个高三新转来的吧？音乐生？弹钢琴的？我见过你，你刚来入学测试的时候。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坐在后排旁听。你应该会分到我们二班的。也有可能是一班。弹的相当不错啊，人也帅气。哎？你怎么留鼻血了？”

萧扬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哦，没事，刚才流的，没擦干净。你也是高三的音乐生吗？我叫萧扬，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中了你这一脚。哈哈”随后萧扬伸出了手。

“妖哥”白了萧扬一样说到：“你这个人，说了不怪我，还一直提个没完。我是学声乐的，夏书瑶，他们叫我树妖。叫“妖哥”也行。”引起众人阵阵哄笑。他看看了萧扬刚抹过鼻血的手，还是礼貌的伸出手，优雅的与萧扬虚握了一下，就像与女士握手的礼仪一样。仅仅握了握指节的部分。紧接着说道：“弹钢琴的手，真是修长有力啊”。又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学长好！我叫马春雷，高二的，”这时笑声中的黑大个开口说道：“我是体育生，就喜欢踢足球。”

“全校都知道大雷是个球痴。”众人也嬉笑着打趣道。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伸出手，与萧扬握手。萧扬被围在中间，感受着新同学的热情。他能敏锐的察觉到同学们细微的表情。同样散发着阳光般的真挚。

最后他与夏书瑶、华春雷彼此留了微信号，相约有时间一起踢球。便迎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向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本来是来参加文化课测试的，幸运的解放了“识海”，收获丰丰，思绪间，萧扬感觉另外一个球场有一股气流涌来。他转过身，发现是足球后，轻巧的卸载脚面，然后轻轻的挑起，侧身拉弓，弹射出右腿，右脚外脚背结结实实地抽中足球。只见足球画出一道美丽弧线，如出膛的炮弹般重重的砸在了球门的横梁上。发出“铛”的一声响。

萧扬看到足球的轨迹和落点，满意的露出笑容。“英雄的登场，不会有第三次的受伤，这次的冲撞，横梁替我受了吧！好吧，其实是射歪了，但效果相当不错。”

站在不远处打闹的马春雷等人，目瞪口呆。夏书瑶更是捂住了嘴巴。凝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他周身沐浴在绚烂的夕阳余晖之中，仿佛被一层细腻而温暖的金辉精心勾勒，轮廓边缘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神秘的金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