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众皇子成年后，宫中所授的《春宫图》中就有‘观音坐莲’一式，殿下可还记得？”

燕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只是他仍不敢相信地道：“我虽然一年多没碰侧妃，也知道她喜欢去莲花庵，但说侧妃会行此污秽之事，本王还是不敢相信。”

“殿下，静慈师太自杀之前曾说过侧妃从没进过休息用的观音殿。”

燕王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头上顶点绿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

朱桢却装作没看见他的神情，顾自说道：“静慈师太的禅房布置得十分豪华，且尽显淫靡之色。

侧妃娘娘虽然不去观音殿，可她身份高贵，每次去莲花庵，都是静慈师太引至她禅房中独处。

侧妃娘娘所带丫环和太监尽皆在庵前静候，谁也不得入内。殿下，如此禅房之中，娘娘与一裸男独处……”

“别说了！”

燕王的脸立即拉长了。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燕王殿下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问道：“朱桢，忤作不是说那个男人不是被杀死的吗？”

“是的，忤作验过了。裸男是死于马上疯，就是在与女人的交欢中快乐死的。”

“这怎么可能？”

“殿下，正常情况下或许真不会。可是，静慈师太透露过，因她患有小疾，慈心寺的广德大师经常前去莲花庵给她送药……”

“送药治病有什么不对？莫非是这老和尚不守规矩私自进入莲花庵与老尼行苟且之事？”

“殿下，下官可担保，广德绝无做此事。据静慈师太和其他尼姑作证，广德每次到莲花庵都不入内，把药于山门前交于静慈师太便走。”

“啊？这不是挺好的吗？他和暗室男人之死有什么关系？”

“殿下，广德和尚得高人指点练就了炼丹之术。服用蓝丹可调养身体，吃了红丹可助长男人雄风。

下官推理，广德和尚送至莲花庵的丹药，蓝丸是供静慈师太调养的，红丸则是给暗室男人服用助长淫性的。”

燕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朱桢，你是说那暗室男人因长期服食红丹，又恰在那天过量服食了，所以泄精元而亡？”

“嗯，正是这样！且裹尸之物乃是锦被，这可是宫中御用之物。除了宫中能用锦被，宫外只有亲王府中才能使用，还有就是皇家的寺庵。”

燕王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拔剑杀了淫妃。

朱桢躬身道：“殿下，今夜臣弟把此案尽皆向殿下托出，可殿下仍须装作不知情。殿下可别忘了，杀侧妃容易，可侧妃胡媚儿之父可是手掌禁军大权的定国公胡大牛啊！”

“气死我了！朱桢，你是说本王只得装龟孙，以便在父皇驾崩后，能得岳丈定国公支持？”

“殿下，断不可有此想！臣弟已于皇太孙面前探知，定国公胡大牛毕生追随皇帝陛下打江山，虽然喜欢弄权，可对皇帝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定国公已受密诏，将来皇帝大行之时，天下若谁不拥皇太孙登基，定国公可果断诛之，哪怕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也决不会手软。”

“可……可淫妃虽贱，定国公毕竟名义上还是我岳丈啊！他难道会不帮我？”

朱桢长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可知我见殿下那天，师父道衍大师是不是命我悄悄跟上王妃的？”

“嗯！”

“我跟着王妃到了莲花庵，可王妃不一会就怒气冲冲出来了。下官现在明白，王妃去庵时，恰值暗室裸男马上疯而死。

王妃索要求欢，静慈师太才不得已告知王妃，王妃才会怒而离去。可王妃早就离寺，却一直到天黑还没返回燕王府，殿下难道不想知道王妃干了些什么吗？”

他说此话时，眼前立即出现了王妃绯红的脸蛋，甚至娇喘的声音也在脑中开始回荡。

可他怎么敢说？只能编个谎言来稳住燕王了。

燕王逼视着朱桢的眼睛道：“朱桢，你是不是又跟踪王妃了？说，这贱妃到底去了哪？”

“回殿下，王妃离开莲花庵后，就匆匆回了定国公府。”

“哦，原来是回去看她父亲大人了。”

朱桢灵机一动，天马行空地瞎编了起来。

“嘿嘿，殿下，你以为王妃胡媚儿真的是定国公的宝贝女儿吗？”

燕王一脸懵懂。

“燕王殿下，臣弟先问个问题。假如哪天燕王登了大宝，百年之后将来大明会是谁的天下？会由殿下四子朱爔继承皇位吗？”

燕王摇了摇头，因为远在北京燕王府的大儿子朱高炽已经被皇帝陛下按大明律法敕封为燕王世子。

真要有哪天一天燕王当了皇帝，将来也只能传位给世子朱高炽。

就算世子朱高炽出了意外，还有二王子朱高煦和三子朱高隧继位，况且他们都是燕王正妃徐氏所生，怎么也轮不到侧妃所生的四子朱高爔。

见燕王神情黯然，朱桢又拱火道：“殿下，就凭这一点，京师一旦有变，定国公胡大牛就不会帮你这个女婿。”

燕王仍不愿相信，虽然将来定国公的外孙高爔做不了皇帝，可燕王登基，四子高爔至少也能做个亲王。

“殿下，臣弟现在怀疑侧妃胡媚儿并非定国公胡大牛的亲生女儿，很有可能是风尘之女。定国公见其天姿国色，便买下送与燕王，只早为了巴结殿下，从此能做上皇亲。

殿下，臣弟见过一面四子朱高爔，可今夜臣弟见过定国公后就惊呆了。四子高爔长得和定国公几乎一模一样，臣弟怀疑高爔可能是定国公与胡媚儿所生。

如此，京师出事时，定国公便不会帮殿下。他只要助皇太孙顺利登基，功劳之大必得新皇帝十分信赖。

再加上定国公所掌禁军，难保不会把新皇沦为傀儡。时机成熟，定国公便能发难。

虽然他不敢自己称帝，可他能学古时权臣，于皇帝陛下的子孙中另立新君。

此刻，他只要立朱爔为新皇，那他岂不就成了真正的高祖皇帝了？”

燕王拔剑怒道：“朱桢，此事不可儿戏！本王命你暗中调查，只要你掌握了切实证据，本王定斩淫妃，再奏于父皇治定国公之罪。”

朱桢心中暗喜，他极力蛊惑燕王，就是想让燕王早日离京。

这样的话，他不仅能助燕王造反夺帝王，还能借这段时间好好享用下销魂蚀骨的侧妃胡媚儿。

“敢问殿下，侧妃娘娘现在可在燕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