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就是一刀吗？朱大人还有什么讲究？”

“陆涯，这儿可是佛门胜地。虽然和尚都死光了，可佛像还在啊！嘿嘿，陆大人身为锦衣卫第一高手，要对阵的自然也是高手，怎么能滥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

让你杀那五个女人，不是糟了你的手吗？不用我细说，想必陆大人也猜到她们是什么样的女人了。”

陆涯舒了一口气：“朱大人，我本不愿干这事。只是为了燕王殿下的大业，我没办法才答应的。”

“陆大人，你现在就只要办两件事。你把蒋百户给我找来，对了，不要让他来这里。本官被朝廷敕封为教坊司丞，还没去那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领略过呢！”

“朱大人，我明白了，今晚就让蒋百户以寻欢作乐的身份前去教坊司，朱大人可悄悄见他。朱大人，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呢？”

“第二件事，你悄悄前去莲花庵，把静慈师太的尸体偷出来，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虽然搞不懂朱桢葫芦里卖什么药，可燕王的吩咐陆涯可不敢不听，只得答应照办。

朱桢叫来了手下道：“在慈心寺里太冷清了，本官忘了自己的正事，你们几个，跟随本官前去教坊司看看。”

几个大理寺派来当差的衙役，平时哪有机会到教坊司这种地方见识？一听朱桢之言都不禁心中乐开了花，立即殷勤地侍候朱桢前去教坊司。

到教坊司时，天色已暗。

虽然是京师繁华之地，可入夜之后，就算是皇宫还没教坊司气派，门前的大红灯笼让男人瞧得直咽口水。

朱桢自然不是前来寻欢作乐的，刘基死前对朱桢透露了一个秘密。

讲了大话要辅助燕王称帝的朱桢，此刻也无从下手，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教坊司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

教坊司门前，老鸨满脸堆笑地迎客。

朱桢身着便服，几个衙役也身着便服。

听到进入此楼要五百两白银，朱桢眉头一皱问道：“妈妈，有这么贵吗？”

老鸨立即嘲讽道：“哎呀，瞧几位身着粗布的样子，也想来教坊司过神仙日子？不交钱，立即给我滚。这儿是官家的，你们要是敢在这惹事，我立即让当差的抓了你们送官。”

“教坊司的费用这么高，大明的官员出得起吗？”

“官员来此，只收二十两。正因为是官家的，所以，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教坊司的姑娘们也想过好日子，所以，除了官员以外，富商巨贾也能进。

这一千两白银嘛，只是过这个门槛的价钱。要是想在里面让姑娘们相陪，就得看客人们的出手了。”

朱桢潇洒地道：“老妈子你就是狗眼！什么也别废话了，赶紧把这四位兄弟引进去享受享受。”

老鸨一摊手，大有不给钱的话，她一鸨当关万嫖莫开之势。

衙役张老五忍不住了，从衣衫下抽出腰刀，架在老鸨脖颈上大喝道：“你找死？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位朱大人可是你们新上任的正六品教坊司丞。”

老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她不相信在官家青楼之地还有人敢持刀行凶，一挺脖颈道：“动手呀！瞧他那样子还教坊司丞呢，那我还是宫里的娘娘了。”

朱桢不动声色地摸出官凭，在老鸨眼前晃了一下。

老鸨这才傻了，立即跪了下来：“朱大人，我瞎了狗眼，请大人恕罪。”

朱桢拉起她道：“你做得好！毕竟这儿是官家的青楼，怎么能随便什么人放进来？嘿嘿，想想这些姑娘，以前可都是锦衣玉食的官宦女眷，没犯事前谁有福分消遣她们？”

老鸨得了上官的夸奖，立即来了精神，仰头大喊道：“姑娘们，都下来见过教坊司丞朱大人。”

朱桢扫描了几眼道：“老妈子，让她们回楼上吧！这几天有没有新来的？”

“哎呀，大人果然风雅，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姑娘。朱大人，今天还真新到一个，只是她满脸泪容，还没做好接客的准备，老身恐扫了大人的兴。”

“是哪家的太太？”

“朱大人，这姑娘你最好不要见。”

“凭什么？难道已经有人点了她？”

“不是，她与朱大人您有仇，我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对朱大人不利的事。”

“与我有仇？真是笑话。本大人才进京几天，哪来的仇家？”

“朱大人，您前几天虽然没正式上任，可我们都知道了，朱大人识破了本朝国师刘伯温假死诡计。

皇上得知大怒，不但杀了隐匿刘伯温的慈心寺所有和尚，还命人抄了刘伯温的老家。

大理寺丞刘秉义大人过去与刘伯温有仇，在大理寺发落刘基的家人时，刘大人特意命人把刘基之孙女刘珂送到了教坊司。”

“刘大人这么狠？他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故世的国师吗？”

老鸨媚笑着道：“哎呀，上官之事老身可不敢乱说。朱大人，要不要叫头牌莺红姑娘来陪大人喝酒？”

“本官今天还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叫刘珂主动侍候本官。老妈子，取琴箫前来。”

几个衙役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朱桢让老妈子给他们安排几个姑娘，把四个衙役乐得魂都没了。

朱桢静下心来，琴箫各一曲《龙翔凤舞》。

可让他失望的是，刘基的孙女刘珂并没有闻声现身。

老鸨和几个姑娘一直猛夸大人琴箫双绝，朱桢气恼地道：“你们这些人，竟然没一个懂音律的吗？”

“朱大人，教坊司有好几个院。这个前院就是接待一般客人的。若是要见得懂琴棋书画的姑娘，那得去敦煌阁。

刘珂是前国师的孙女，才艺俱佳，怎么会呆在这里？”

“老妈子，那你前面引路，带本官前去见刘珂。”

老鸨打着灯笼，引领着朱桢穿过几条幽静的走廊，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小楼前。

“老妈子，没你的事了。你待在这儿，难道是想等本官打赏？”

老鸨识趣地离去，朱桢整了整衣衫对着小楼躬身道：“下官教坊司丞朱桢，特意前来拜见刘姑娘。”

小楼中没有声音，朱桢一抬头，惊讶地发现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姑娘的倩影。

让他血脉喷张的是，那个倩影的秀发飘动之下，似是在缓缓脱衣。

朱桢立马觉得口干舌燥，心中更是担心侧映出的半边尖尖山峰会不会把窗户纸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