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一出闹剧
信有两封。
一封上头什么都没有,只写了一个密字,不过左下角的标识……
牡丹花牌?
陆茗瞬间了然。
倚香楼的信件,估计是被绿竹与墨兰收了,送信人应当是要给贺时韫的,不料放到她房里的抽屉了,不送至人手里只送到王府……
那就是神医之事?!
好家伙,本来说是七日,宫宴那日就该到了,她这是多久没看……
陆茗只想着赶紧拆开,不料,余光瞥到另一封信。
“这是国公府的下人送来的?”
“嗯。”
荷月立刻点点头,“绿竹说是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
娘亲的信?
陆茗当即放下手里的那封,拆开家中之信,一目十行。
多是姜氏阐述近日国公府不太安宁。
陆茗心中却十分庆幸。
还好,母亲上回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再瞒着她,将事情都说清楚让她知晓,不至于日后到国公府一无所知,触了谁的霉头。
糟心就不好了。
信中所言——
大约是说李氏如今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伸手朝大房二房要银子,城内,陆安尧手下的七八家铺子月月亏空。
好笑的是。
她三叔死要面子不说。
三房又不止李氏这个正妻,陆安尧还有一房小妾,也就是陆吟儿的生母谢姨娘,竟然又是怀上了孩子,已经两月。
雪上加霜的还有……
陆安尧与李氏夜里闹得不起劲,觉得不尽兴,会花样的谢姨娘又怀了孩子,他没忍住,还去了几回倚香楼。
这事儿,家中只有姜氏与陆伯屿知晓。
连李氏都不知。
陆伯屿听妻子说时震怒,把陆安尧喊去教训了一番。
为表惩罚——
三房每月用度直接克扣半年。
这下,更是没了入账花销。
李氏日日找法子,用各种方式要银子。
谢姨娘有孕,陆安尧没了做生意的收入,又克扣三房用度,恰巧这段日子,东宫一个劲儿的给宋氏送好东西。
对比之下,让人难堪。
李氏实在忍不下去。
日日去姜氏那儿哭诉不说,连儿子陆嘉文也不好好带,任凭一个小娃娃在府里闹,竟还指挥一个六岁多的娃娃去偷东西!
偷的还是宋氏的珠宝。
圣上御赐,几套头面下来都四五千两银子了。
宋氏觉得气不过,反正哥儿又皮实,当即喊人将文哥儿打了一顿屁股,小娇气包可没受过这委屈,哭声都快把屋顶掀了。
李氏虽然小气。
可到底也是个疼儿子的。
跑到二房那儿大闹了一番,当时陆烟与陆清鸢在房中说话,一出门就去劝架,没想着……
陆清鸢直接被李氏推了一把,撞到脑袋。
当即流血不止。
整个府中乱成一锅粥了!
陆茗看到这儿心脏一紧。
这些事,上一世姜氏怕扰了她在安王府的新婚日子,一字未说,她不知所云,难怪……
前世,陆清鸢成为太子妃后,宋氏与姜氏妯娌和睦,偏生一对上李氏,宋氏那是天雷勾地火,恨不得将人扫地出门的憎恶。
陆茗继续往下看。
信的最后,事儿倒是说完了,可姜氏没说是如何解决的。
只问了她好不好。
嘱咐她日后回府有些事儿掂量轻重,比如:
陆临这回是真气着了,抽了剑,用剑柄将陆安尧打了一顿,可这一顿不轻。
差些断了骨头。
陆茗越看眉头越紧。
以姜氏说什么都留三分的性子,事情怕是还要更严重。
父亲与大哥朝廷之事繁琐,姜氏一向是主持大局的那个,这些日子费心费神,这些事儿全堆在一起……
鸢姐儿还受伤了。
准太子侧妃被人伤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宫中在筹备册封礼,若是陆清鸢有个什么事儿,整个国公府都脱不了干系,该连累的不该连累的,都要完蛋。
“在瞧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贺时韫见陆茗神色凝重,身上连保暖的衣裳都没有,大掌沿着妻子手臂抚了抚,“这般凉,怎的不去榻上?”
陆茗忽而放下信。
“我要回一趟国公府。”
这话简直没头没尾,深更半夜的,更是在说笑。
贺时韫神情一顿,随即对荷月道:“将夫人的褂子与披风都拿来。”
“你……不问我吗?”
陆茗一愣。
贺时韫摇摇头,将她发丝撩起,衣裳穿妥帖一些,“夜里不安全,我一会儿驾马带你回去,明日太子寻我进宫,陪不了你了,抱歉。”
陆茗心中一热。
起身,双臂越过他肩头,踮起脚将人拉下来一些,在他唇边印了个吻。
“谢谢。”
贺时韫没忍心错过这个主动的吻,俯身堵住她唇瓣,手垫在妆匣台面前,陆茗后腰靠在他手上,两人交换一个亲密的时刻。
“好,好了……”
陆茗双颊绯红,推开他,两人额头相抵,她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现,现在走吗?”
“嗯。”
贺时韫揉揉她脑后的头发。
荷月没一会就收好了,还准备了另外两套衣裳,是给陆茗带回国公府的行囊,临走之前,按照吩咐将倚香楼的信件收好了。
贺时韫带着人出府,已是戌时。
不到一刻钟。
便已到了国公府门口。
气派十足的大门被敲了敲,府内,有人拉开一条缝,看到来人立马跪下。
“见过怀王与王妃!”
陆茗自然认得国公府的管事,问了句:“爹爹和娘亲睡了吗?”
“国公夫人……”
管事见贺时韫揽着自家大小姐,立马道:“夫人最近过于疲劳,今日已经服过药睡了,国公大人还未曾歇息,与三公子在书房……”
陆伯屿和文哥儿?
这搭配……
不常见呐。
“天儿冷,王妃与王爷先进来说话吧,我去通知国公大人——”
“不必。”
贺时韫先一步说话,将大氅给陆茗裹紧了,“荷月一会儿就过来,你这两日就在此与爹娘聚聚,启程前一日我再来接你,嗯?”
“好。”
陆茗也正有此意。
出远门一去几个月,此番姜氏也病了,她心急如焚想着留下来陪一陪母亲。
不然出个门都不安心。
“那我先进去了?”
陆茗得到应答,脚步匆匆。
管事则亲自一送贺时韫,后者一直目送妻子进镇国公府的大院,这才驾马离开。
“驾——”
陆茗寻到主院,一路上有伺候的丫鬟下人,看到她都惊呆了,匆匆行礼。
“娘亲可是睡了?”
“大小姐?”
主院正厢房前,姜氏的贴身丫鬟满面惊喜,立马改口,“王,王妃,夫人方才歇下不久呢,应当还未入睡,您要进去瞧瞧?”
陆茗当即就推开门。
屋内熏着安神香,比平日的量似乎大了些。
“咳咳——”
姜氏拍了拍胸口,还未入睡。
她刚披了件褂子起来准备去书房瞧瞧,还未下床,就看到来人。
“哟哟?!”
“您怎么样,可有些什么不舒服?”
陆茗立马坐在床边。
“怎么这么晚了赶来,多危险,可是阿韫送你来的?”
母女俩都是关心对方。
也完美的错过了对方的问题。
最后姜氏没忍心看女儿红着眼,“就是一些头晕咳嗽罢了,哪儿有什么事?”
“那就好。”
陆茗上下摸了摸母亲,打量完,心里的石头才下来。
“急着赶回来的吧?”
姜氏发现女儿不过别了一根玉簪,身上还是贺时韫的大氅,掀开里头只有一件小褂子。
“冷不冷?”
姜氏转头吩咐守夜的丫鬟,“去烧一小盆炭,放在大小姐房里。”
若不是日日命人打扫陆茗的房间,陆茗这样回来,什么都没准备,也还是不妥。
姜氏握住女儿的手。
“还好,倒是热得很。”
“嗯。”
陆茗在母亲训斥的眼神中,无奈道:“贺时韫送我过来的。”
“明日他又要事在身,不然定是要进来。”
“我特意未在信中说呢,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担心咳咳——”
姜氏叹了口气。
“近日家中不安宁。”
“你三叔那事儿就怕瞒不住,谢姨娘有孕,李氏闹了好些日子了,若是知道了你三叔去……唉,还不知道要怎样。”
“那文哥儿怎么到了爹爹这?”
陆茗问了句。
“管事与你说的?”姜氏惊讶女儿知道。
“嗯。”
陆茗点头,“这么晚了爹爹还带人在书房,想必是亲自体罚了。”
小时候便是这样。
若是她与陆筠犯了错,她嘛,坐在陆伯屿腿上,和爹爹要练上一个时辰的字,弟弟就是顶着十几本书面对墙角,哭着说不公平。
还得背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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