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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雪毅玉罗 水渊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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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雪毅玉罗 水渊新生

城东,宁远家院。

“恩公?您这是?快,快请进。奴家给您拿药。”

宁远的妻子卢氏看到浑身鲜血的令雪毅,惊慌道。

“无妨,这个孩子,就劳烦夫人暂且照顾了。”

令雪毅将白衣女孩儿放到卧房的大床上后,向偏房走去。

小床这是宁远夫妇之前为了更方便照顾病重的母亲,特意备的,后来母亲去世,又出那么一档子事,一家三口都在一个房间休息,换了一套被褥后小床给儿子宁炼睡。

宁远作为镖师,居家休息的时候又时常出城打猎,所以家中常备着外伤药,就在偏房存放着。

令雪毅脱下浑身鲜血的衣衫,将一截小木棍放到嘴边用牙齿咬住,双手紧紧左胸口前的刀柄。

“呃——”

短刀带起几道鲜血拔出,被甩在一边。拿起一旁的衣衫捂在胸口,血液凝固后,拿了下来。

虽然令雪毅说着不用卢氏帮忙,卢氏还是端了盆热水跟了过来,将毛巾摆湿正要向他胸口擦去,被令雪毅制止。

“夫人,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好,我不想再说第三次。我过来已经引起动静了,如果炼儿醒来身边没人,又要害怕了。”

“奴家听恩公的,有事尽管吩咐奴家。”

卢氏正要走出去,这时看到门口,倚着门俏生生站着白发女孩儿。

“恩公,她……”

“夫人去照顾炼儿吧。”

令雪毅也向门外看去,很难想象这个白发白瞳,看向自己带着躲闪的小姑娘,那会儿那么果断的抽刀捅进自己的胸口。

“这丫头,下手真狠啊。”令雪毅难得的吐槽道。

是的,刀插进了他的左胸,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么来一刀,绝对会死,因为会捅进了心脏。但他不一样,他的心脏在胸口右侧。

令雪毅利索的将药粉洒在伤口处,用绷带缠起,在衣箱中拿出一件宁远的衣服穿上。

“丫头,过来吧。”

处理好伤口的令雪毅冲她招招手,女孩儿看看他,看看被他扔在门口的刀,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捡起那把刀慢慢向令雪毅靠近。

“这把刀送你了。”

两把刀都是秦家的收藏,能被习武世家的秦家收藏,自然不会很差。

令雪毅将腰间的刀鞘扔到自己脚下,女孩儿看了看手里的刀,看了看地上的刀鞘,弯腰将它捡起,收刀入鞘,放入怀中。

看到她把刀收了起来,令雪毅放在另一把短刀的手放了下来。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女孩儿也乖巧的没有动作,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如果不是自己切实的挨了一刀,令雪毅实在是难以将她,跟几个时辰前果断拔刀捅进自己左胸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丫头,这东西收好,再伤到我,伤到我要守护的人,我会掐断你的喉咙。”

令雪毅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贴近她的脸庞,盯着她白亮的眼睛说着。

被令雪毅这么看着,女孩儿苍白的脸色开始泛红,点点头,眼神躲闪。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女孩儿不断摇头,听到最后忽然瞪大眼睛,晶白的眼睛又逐渐泛红,伸手抱住令雪毅的脖颈挣扎道:“我不,我不走,我可以少吃点,我可以干活儿,不要,不要赶我走……”

令雪毅也是一愣,他可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而不皱眉头,有杀人和被杀的心理准备,但这情况还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记忆中,人们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随着年龄增长会变白,但他是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个异类。

他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死在那个腊月,但他还不能死,他只记得,他有着日夜操劳的爹娘,有着风华正茂的阿姊,他不敢死。

所以他从那个冰窟中爬了出来,带着两个人的性命,坚强的活了下来。

……

但是,他不敢面对他们,怕自己这个异类,让他们害怕,只敢在夜里,偷偷的看看他们。他感到孤独。

但现在,有着同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白发白眸,以及看到她时,她那眼睛中一闪而逝的红光……

“好好好,不走,不走,恩公和我家夫君都会照顾好你的。”卢氏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一盆粥,几只碗,一碟小菜,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女孩儿抱起,十岁的丫头对于卢氏还是有些吃力。

“恩公,宁家简陋,只有晚上温的白粥,恩公多少吃点,只是,委屈恩公了。”

“无妨,是我叨扰了夫人。”

“恩公对宁家是再造之恩,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恩公诸事繁忙,这孩子就先交由奴家照顾吧。”

“不,不要,他们都打我,骂我,爹娘也不要我,把我交给坏人,我哪也不去,就要跟着你。”本来在卢氏安抚下稍有停歇的小丫头,挣脱卢氏的怀抱向令雪毅怀里钻去。

“看到我这红头发了吗?我是令雪毅,以后,你跟我姓令,就叫玉罗,令玉罗。”令雪毅将头发抓至身前,在小女孩儿面前说道。

小女孩儿也将自己白发拨弄在眼前,眼睛逐渐弯成两弯小月牙:“令雪毅,令玉罗——以后我就叫令玉罗喽。”

“好了玉罗,以后可不要总哭鼻子哦,来,吃饭。”

令雪毅把令玉罗放到身边,将床中的小桌拉了过来,小菜放在中间,拿过碗盛起白粥放到她跟前,卢氏给递来筷子和汤匙。

“这也是苦命丫头,来历也算清白。虽然有些瘦,但长得也水灵,好生养。恩公,您还没成亲吧,过些年可以先收做妾室。”

正在盛粥的令雪毅顿住了手,血红的眼睛看向卢氏。

“你这婆娘,主子的事是我们能指手画脚的,去去去,炼儿醒来没人又要哭了,主子我伺候着,你照顾炼儿去。”这时宁远进了门,呵斥道自己的妻子。

卢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告罪离开。

“主子,秦县尉那边行动顺利,褚家算是完了,这是您要的照身,东鲁州晋阳郡偏远村民,被贼人屠村而南逃,在扬州发了小财,到水渊落户,投秦家门下,改名令雪毅,打算盘下了秦家的店铺经商,又在褚家之乱中为秦县尉出谋划策,立下大功,平价买下宅院一座、店铺一间。”

“这是房契地契,坐落城中优良地段,三进三出,家居齐全,您随时可以入住,另外,也按着主子您的意思,让他将下人撤走,秦县尉那边会派人到宅院中送银子。褚家查封的那些店铺,等相关事宜备案归宗,秦县尉还会交给您两家店铺。”

“对了主子,我在来的时候,抓到褚家女婿杨任,以褚家藏银向属下乞求活命,属下已经打昏带来,准备交给主子您定夺。”

宁远单膝跪地,将木牌和契约双手捧过头顶。汇报完,令雪毅仍然就着小菜喝着粥,随后添了半碗,一饮而尽,又拿起玉罗的碗又给她盛了半碗。

“丫头,这些天先别吃太饱,伤脾胃,回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派人去买,或者请厨子给你做。”

“啊?好吧。”

宁远在一旁恭敬的候着。

“宁远,做的不错。民不告,官不究,褚家已经没了,你们一家应该暂时没事了。”

令雪毅拿起手帕擦擦嘴说道。

“托主子之福。下一步我该如何做,还请主子吩咐。”宁远将头埋得更低。

“我是初来本地开商铺的客商令雪毅,请本地镖师宁远任我令家管家兼护卫,同时协助打理商铺。这只是个身份,店铺我也无心经营,你着手安排。月钱我也不允诺你多少,那些钱财你自由取用。”令雪毅拿起照身木牌放入怀中,将房契地契推给宁远。

“主子,这——”

“宁元越,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有我的就有你宁远的,可别像某些贪心的蠢货,财富万千,身首异处。”

“宁远明白,定不负主子重托。”

“以后,对外我称呼我公子。”

“还有,银子也别舍不得花,特别是对自己老婆孩子,钱财你自由支用。你要练武,夫人操持家务,炼儿也在长身体。肉蛋要常吃,你还要为我做事,身子骨长扎实了。”

“明天你们就收拾一下,我们去新院落住,这些天我要养伤,身边要有人候着,回头这丫头也要你们照顾。”

“还有就是炼儿,武艺要学,这个你可以教他,也可以请武师,从账上出,毕竟,近些年来大周不太平,学武多少也能保住自身。”

“还有,也要请位教书先生,教他俩识字,不求多高的学问,至少不会因为不识字吃亏。”

“等炼儿长大,想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可以接替你的位子,继续给我做事,如果他志向远大可以去考科举,入朝为官,一应花费均算我令雪毅的。”

……

“宁远,谢过主子。”宁远倒是没有说出口,到这个份上,他除了为主子尽忠办差,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回报的了。

说起儿子宁炼,宁远面色微苦,已经十岁了性子还是顽劣,以前教他练武的时候总是偷奸耍滑,这件事后仿佛变了个人。

人沉稳了许多,练武不用自己再监督。虽然自己比较满意,但终究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力保护好他和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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