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君子佩剑，这是公子特意托人打造，代表着他一番心意，请小先生务必收下。然后顺着王钧墨的话茬说道，公子不会独拿收益，酒酿分成的事需要公子定夺，再答复小先生。”

如果没有准备那批酒，王钧墨自是不打算收的。但那自梦中带来，这个世界没有的高浓度烈酒的秘方了，可下蛋的金鸡。

拿在自己手里难以大用，去找世家谈合作估计会被暴力收购，既然跟令家相熟了，交给令家也无妨。

能变现到手转化成实际财富或者资源的宝贝，才有价值！否则只是怀璧其罪。

宁远不禁感慨，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知己”吧。为这把剑，连带托人牵线，材料筹备，铸造费用，花出去的银子，他都很是些心惊。

王钧墨笑着收下，只见剑身细长，呈现出一种优雅的弧线，表面光滑如镜，泛着寒光。剑尖尖锐无比，犹如一抹闪电，凌厉而迅速地划破空气。剑柄和剑鞘的两面，分别镌刻着“王”和“令”两个字。

王钧墨向后退数步，轻挽几个剑花，满意的收剑入鞘，他命名“白令剑”。令雪毅，王钧墨，雪白，与墨相对，用以纪念他们间的情谊。随后告辞离去。

同为性情中人，你我何谈谢焉？

王钧墨遗憾，神交已久的令家公子，一个多月以来，没能见过一次，罢了，同居水渊县，早晚会相见。

宁远将王钧墨送走后，就亲自过去查看，发现了王钧墨说的那些东西。

虽然他不酿酒，但常年饮酒也知道大概的酿酒过程，看过秘方后他才知道，小先生所酿之酒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多了一步“蒸馏提纯”的过程。

又举“糖水”“盐水”甜咸度的例子，三十年年生活经验的宁远自然一看就透，照着上面的方法果然成功了。

要说现在星泉镇谁家最好过，那无疑是王钧墨家了。

县主簿徐锦老爷亲自来慰问，还有后来跟令家令雪毅知交莫逆，令家时常送生活用品过来，既不会多显得太刻意，又让很多围观的人羡慕。

也就王钧墨父母闲不下来，仍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作，想尽可能的给他姐弟俩攒些家业，尽早出嫁迎娶。

王钧墨也曾劝过：“我读书前你们干活，读书后你们还干活，我这书不白读了吗？”

王母臭骂：“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再说你一个秀才，也就人家令家公子看得上你，不然哪家会给一个秀才送这么多东西。你抓紧给我好好读书，我跟你爹也瞅着，先给你定门亲事，三年后举人考不考的中都给我回来成亲。你在看看小宝跟你一样大，已经当爹了，你俩都还没个准，愁死我了。”

王钧墨只好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扒饭，时不时看看自己的阿姊。

出水渊城回到星泉镇已经是傍晚，爹娘还没回来，阿姊应该还在张伯父家照顾秀鸢，去张家通知了一下后回来做饭。

他打算明天休整一天，后天开始游学。

晚饭做的很丰盛，一半的时候张小宝过来帮忙，但很快，被王钧墨赶了出来，这小子净帮倒忙。

晚上，菜上齐，酒已备，王钧墨父母下晌回来了，王钧墨和张小宝一起去请张掌柜一家过来吃饭。

席间，王钧墨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在王父点头同意后张掌柜接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趁年轻，出去走走。”

“墨哥，我也想去。”张小宝叫喊道。

“胡闹，家里最近那么忙，你去干嘛。”张掌柜呵斥道，随即对王钧墨说，“钧墨啊，不是世伯不放人，你行事稳妥，说实话，我也想让他跟在你身边多学学，可现在铭铭又那么小……”

“世伯，我理解，最近生意扩张，少不了人手，阿铭也才两个月，小宝留下正好帮帮忙，现在十月份，也正好准备来年的童生试。”王钧墨笑道。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宴会迎来了尾声。

张掌柜借口如厕，拉着王钧墨出来，在王钧墨爹娘面前不好说，给他分析到：

大周现在不算安全，往北是北境，特别是卫州大同，战斗频发，很多活不下的流民南下，还有内部的兵痞，时常杀良冒功，劫掠百姓；

往东是鲁州，很多山头盘踞着很多自称绿林的贼人；

往南扬州淮州世家门阀众多，很是排外；

就往西司隶一带还好些，再加上陈郁的原因，王钧墨已经有些名声，去那边或许更安全。

因为京都很多达官贵人们惜才，门客众多，王钧墨跟读书人或许更容易交流。

张掌柜特别叮嘱王钧墨，一定不要往北边走，因为他就是从那边来的，知道那边百姓生活的状态，大同郡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不要去北境！不要去北境！不要去北境！

王钧墨笑着称是，在令家的时候，这些消息他也整理过，令家新招的一些下人，据说就有北面逃难来的。

一次宁远喝醉的时候提到，令雪毅吩咐招了很多难民在郊外修庄园，还交代他继续留意北境逃难来的人，拖家带口手脚勤快的招进来，调教好后充到府中和今后的产业中，孤家寡人身体健康的也招进来，教些拳脚功夫，看家护院。

宁远还纳闷，公子招那么多人干嘛，令家又没太多地产租借给佃户。王钧墨也就当个乐子听，猜测令雪毅今后可能要扩大生意。

总不能是造反吧！

可这又怎么可能？

“世伯，您放心吧，我可惜命了，去哪也不会去北境的！”王钧墨拍着胸脯说。

……

第二天王钧墨就呆在家中，收拾了收拾房子，陪家人吃了几顿饭，一天无事。

夜晚，水渊城令家

“有意思！有意思！这个王青衣真有意思。”令雪毅看着两张布帛上写的两个字，哈哈大笑。

一旁的宁远额头冒冷汗，他想起了之前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震惊的看着两幅字，一幅方正温润，就像小先生一样，一幅张狂肆意，就像公子一样。笔迹不同，但所写的都是相同的字：烨之。

看大公子的样子，宁远也是有些纳闷：他们真的没有串通好吗？或者说，他，真的没病吗？

“如果不是还有别的事脱不开，我真想跟王青衣见上一面。”令雪毅托着下巴看向宁远旁的宁炼说道，“宁炼，宁烨之，我俩可都对你有着很高的期待啊。”

“愿为两位主子效死！”宁炼单膝跪下，手掌握拳放到胸前效忠道。

“什么死不死的，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我一直把你当子侄了。元越，你儿子你什么打算？”

令雪毅起身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向宁远。

“炼儿他有这志向，我也是非常欣慰。但既然身为主子的仆从，全凭主子做主。”

“好，烨之，既然想为我做事，从明天起就跟在你父亲身边吧，好好看，好好学。我和你父亲都是你的后盾，有我令雪毅的，就有你宁炼宁烨之的。”

“元越，明天起你带他，适当的让他做些事，一段时间后交给他一间店铺，由他打理，别担心亏钱。”

“比起那些铜臭，我更希望身边多些能做事的人。”

“元越，等烨之能完全接手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

”对了，我这个二弟不是说了嘛，你已经出师了，需要什么书安排人去置办，读书别落下。争取来年考个秀才。”

……

“青衣，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

一队人中，头领模样的人惊呼道。

“卫州。”一袭黑衣便装背着长剑的年轻男子淡淡回应，“我要去北卫州！”

“你疯了，北境的人躲还来不及呢，你去北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