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何毓柔不相信孟蓓岚说的话，她妈妈和爸爸明明那么幸福，根本就是因为她妈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信！反正现在人都死了，你说什么都没有人去反驳，你说什么都可以！”

相对于何毓柔的癫狂，孟蓓岚显得镇定的多，她只是看着发狂的何毓柔条理清晰的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也将何毓柔堵得无话可说。

“何毓柔，我从来都不欠你，是你和你妈妈欠我的！你们母女毁了我两个家，我的过去和未来，全部都毁在你们手里！”

孟蓓岚看着何毓柔，紧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

程诺和顾以言站在一旁，震惊着他们所听到的一切。

“所以因为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所有的后果都要我来承担么？”

程诺看着孟蓓岚和何毓柔开口问道。

“因为你们之间的纠葛，将我和程欣扯进来，将你们所有的恩怨延续到我们下一代，这就是你们想做的？你们真的有将我和程欣当作孩子么？还是只当做你们报复彼此的工具？！”

程诺靠在顾以言怀中，低垂着头，掩住了眼中的神色，语气十分平静。

孟蓓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上前两步，似是想要触碰程诺，却被程诺侧身躲开。

孟蓓岚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伸出的手，也默默的收回垂在身侧，她看着程诺，眼中满是后悔和爱意。

“对不起，如果知道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做出那些事，对不起！我不求你原谅我，只要你不怨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孟蓓岚的话出口还没得到程诺的回答，就听见何毓柔嘲讽的笑声。

“不会？！孟蓓岚，你说这话不觉得恶心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明白，你敢说你没察觉到程诺和你的关系？你敢说你不知道程诺是你的女儿？！”

何毓柔冷笑着看着孟蓓岚，毫不犹豫的戳破孟蓓岚脆弱不堪的谎言。

“承认吧，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你和我都是这样，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

“我没有！”

孟蓓岚高声反驳道，她转身看向何毓柔，脸上满是怒容，“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最起码，我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别人的手上！”

“被动就可以了么？”

许久没说话的程诺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孟蓓岚的背影轻声说道，可却凝住了一整个空间。

孟蓓岚的身影略显僵硬，她慢慢地转回身，对上程诺的双眼，却立刻躲闪。

程诺的眼神太过澄澈，孟蓓岚觉得她所有的伪装在程诺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平白惹人发笑罢了。

那一刻孟蓓岚塑造的所有城防瞬间土崩瓦解。

“没有主动，所以你被动的心知肚明的看我生活你和何毓柔编织的谎言里，顶着别人的名字，喊着别人妈妈，过着别人的生活！孟蓓岚，这些都是你这个亲生母亲默许的！”

孟蓓岚沉默的听着程诺的质问，无力反驳，这些年她对程诺说的话，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在脑海，她才知道她究竟给她的孩子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可她连一句诚心实意的对不起都不能说出口，这么些年的暗里筹谋，早就将她从当年那个单纯良善的人磨变成了现在这个满心功利的女人，面对程诺，她除了愧意，什么也给不了。

“我……”

孟蓓岚要说出口的话被程诺的眼神逼了回去，她的眼中满是死寂，没有期望。

程诺从一开始知道孟蓓岚是她的亲生母亲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期待。

前二十年孟蓓岚和程欣的态度和话语早就让她明白孟蓓岚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从来就没报过什么期望。

特别是在知道孟蓓岚早就知道自己是她女儿的时候，彻底灰飞烟灭。

程诺不知道孟蓓岚和何毓柔之间到底谁对谁错，可这一切对她来说，除了是造成她悲剧的原因之外，没有丝毫关系。

何毓柔和孟蓓岚不管是谁作为妈妈，对于承诺来说，带给他的除了算计与利用，并没有什么不同，说到底，她和程欣也不过都是一样的可怜，互相顶替身份，被两个女人利用而已。

程诺不知道程欣知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现在她除了感觉到荒谬和可笑之外，只有对孟蓓岚和何毓柔的怜与悲。

两个人明明应该有着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却偏偏偏要为了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最后还要扯上自己的儿女。

“你们真的不配做母亲！”

程诺看着何毓柔和孟蓓岚嘴唇微动，吐出这几个字，满是喟叹，却没有憎恨。

程诺拽了拽顾以言的衣服，说道：“我们走吧。”

顾以言看了一眼程诺点了点头，将程诺半搂在怀里，用以支撑程诺有些无力的身体。

“程诺！”

顾以言和程诺刚转身，就被孟蓓岚高声叫住。

顾以言和程诺没有回头，只是停在那里，等着孟蓓岚接下来的话。

“我是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做过真正伤害你的事不是么？！三年前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晓，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程欣那么做的！”

程诺听完后，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个凉讽的笑容，她微微转头看向孟蓓岚说道：“我知道了，可已经不重要了，我不会认你，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怀有愧疚，从此以后，只要我们两不相见就可以了。”

孟蓓岚看着程诺的侧脸，眼神猛的一缩，冲了上去。

一道急促的刹车声，震惊了在场的四个人，程诺眼中一片通红，看着车前不断抽搐的人，以及慢慢流淌的鲜血。

程诺像疯了一样，推开顾以言朝到底的孟蓓岚冲了过去。

程诺没想到孟蓓岚竟然会这么做，她颤巍巍的将孟蓓岚抱在怀里，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诺哭喊道，可她怀里的孟蓓岚只是慢慢抬起了手，轻轻抚上程诺的脸颊。

她看到她留在程诺脸上的血印，便一下一下的想要将她擦干净，可她忘记了她早就已经是满身的鲜血，于是她越是擦拭，程诺脸上属于她的鲜血就越来越多。

“女儿，是妈妈……对……对不起你，这是我唯一……唯一能为你做、做得事了，我很后悔，我应该……”

孟蓓岚的嘴边不断涌出鲜血，程诺慌张的为她擦去，哭喊道：“别说了！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

孟蓓岚闻言微微一笑，她看着程诺的眉眼，轻声说道：“你的父亲不是程哲松，你……不必为他做什么！咳咳……你……你亲生父亲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