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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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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封情书

“医生说你挨这一刀正好错过了要紧部位,不然你腰子不保,将来可要影响幸福生活。”冯衍下流地调侃。

周弈一眼瞥见门口的半个身影,示意几个男生闭嘴,“温璇,你怎么不进来。”

温璇才从阴影里探出身子,讪讪地坐回自己的病床上,看见冯衍抽出烟就要点,却被周弈抬腿踢了一脚,“出去抽,这是医院。”

冯衍捂着腰起身,嘟囔着,“什么时候你还讲究起来了,我看你这脚力可以去踢男足了,这一刀一点没影响你的战力。”

病房里再次恢复静谧,姜予淙打破尴尬,“你倒下那会真把我们吓坏了,血流了一地。”

林芃附和,“可不是,温璇肯定以为你要死了,连遗言都交代了。”

周弈饶有兴致地打听,“她说什么了?”

林芃憨傻的描述周弈晕死过去的事情,把温璇哭哭啼啼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急得温璇涨红了脸喝令林芃闭嘴。

姜予淙默默听着,骄傲而冷淡的神色下暗流涌动。

周弈滚烫的目光投向温璇,笑意吟吟地说,“那么怕我死呢,你平时不是最烦我们。”

温璇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完全没注意到针管里药液已经见底,鲜红血液顺着输液管攀升,支吾着说,“我怕你死了,我要担责任。”

周弈撇嘴难掩失望,再瞥眼瞧时,赫然发现温璇针管已经回血,“林芃,你赶紧叫护士,她回血了!”

林芃吓了一跳,赶忙往外跑,姜予淙果断关闭输液阀,红色血液定格在输液管半截,回首间却看见温璇铁青的脸色,双眼紧紧闭阖,姜予淙冷嘲,“你竟然晕血?”

温璇连点头都忘记了,只感觉神经荡着秋千,朦胧晕乎,耳朵里传来姜予淙冰冷的声音,“刚才阿弈流那么多血也没见你晕血,这会儿矫情起来。”

温璇脸上尴尬的红潮已经褪去,晕血的恐惧是真的,耳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和周弈回护的话,“她是真害怕,你别逗她。温璇,护士来了,你别怕。”

再睁眼时手背上的胶贴被姜予淙冰凉的手指摁着,她的目光涣散有些萎靡不振,而眼前姜予淙的举动更令人迷惑,周弈盯着两人,只觉得这一幕惹人恼火,“温璇你不会自己摁着吗!”

温璇才意识到暧昧的氛围,“我自己来吧,”立即躲过姜予淙的指尖。

这时曲晴跟医生聊完了走进病房,少有的露出不悦神色,“周弈,你真的太混了,这要是闹出大事,让你爸爸怎么办,”她走到病床前,把一摞子缴费单摔在床头柜子上。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伤养好了,每天放学就和温璇到我家上自习,一直到我感觉你有自我约束性了,再恢复自由,瞧瞧你一天破马张飞的,打架斗殴,怎么港台片子看多了,你也想拜堂口称老大,简直无法无天,大院里哪家子弟像你这样,你们几个混在一起,就没有一天省心日子,我今天就给冯司,林局打电话,你们都给我老实回家,一群讨债的冤家!”

曲晴平时和颜悦色,总是没脾气的样子,真要发作起来,也是官架子十足,过完烟瘾刚跨进门的冯衍,听见要被状告到自己老子那,也被吓得止步退回,满屋的年轻人默不吭声,乖乖接受她的批评。

当夜温璇返回家里,衣服前襟上都是血渍,可是前屋的温睢听见门响,浑浊的眼珠只转了转,就翻身睡了过去。

深秋寒凉,屋里堆放一天的垃圾仍然会散发着异味,温睢毫不在乎的萎靡在破败的环境里,苟延残喘。

只给女儿一个佝偻的背影,和狼藉满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把一切收拾妥帖才回自己的房间。

夜深人静之时,女孩子心底的感受像苏醒的庞然大物,鼓噪着如同大风吹起花布门帘,怎么也藏不住。

温璇终于意识到,她不再对周弈避犹不及,孤僻的灵魂,从未在心理上如此贴近一个人,像炎炎夏日渴望空调房里的凉意,那种复杂的情绪令她惶惶整夜,辗转难眠。

这次意外事件以周弈付出自由的代价收场,周弈当然忿忿不平,誓死要把“血债”讨回来,却因为曲晴家的司机看得太紧一直没有机会。

而周弈休养了一周,就执意要出院,温璇再见他时,秋末冬初,校园里的白桦树沙沙地落下黄叶子,像下大雨似的,与冷风缠绵着飘舞。

他脸色依旧没血色的白,拎着和脸色一样的精品袋子,不知等了多久,看着她走出教室把大袋子递给她:“你衣服不是弄脏了,给你买了新的。”

温璇没有接,“我洗过了,不影响穿,你拿回去吧。”

温璇努力藏住心里的雀跃欢愉,惴惴不安地抗拒周弈更多帮助,双重心理在作祟,年少单纯地只知道不可以受嗟来之食,却洞察不得根源问题所在。

周弈忽然手一松,袋子砸在地上,他单手撑着腰,状若痛苦表情,温璇只以为他伤口裂开,拘谨也抛了,急着俯身凑近他,慌乱地问,“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根本没好就出来了。”

周弈眼底诡笑着,佯作痛楚,时间久了,早已经摸透温璇的脾气,“可能太沉了,拎久了抻到伤口了。”

温璇忙捡起地上的白色袋子,用肩膀架着周弈的胳膊,“我送你回家吧,你就不应该着急回来。”

周弈哼哼唧唧地装病,“我要不是特意给你送衣服,我才不来呢。”少年人的龃龉只在情绪上打个转,就消弭了。

身后走廊的另一端,为了见周弈匆匆赶来的阚薇,看见两个人步履蹒跚的搀扶着走远,眼睛里像有两个蛇信子,嘶嘶地喷着火。

10月23日,是温璇的生日,气象局在新闻里讲解着这一日恰逢霜降,将迎来入冬以来第一个寒潮。

清晨北方的窗上凝结薄霜,自来水彻骨的凉,温璇裹得严实,踏出院门的一刻,温睢像久病还阳的患者,今日有了些精神,唤住女儿,“阿璇,今天你过生日,自己买点吃的。”他给女儿塞了10元钱,干巴巴的嘴唇翕动着,仍有话未说尽。

温璇凄怆地看着父亲干瘪的手,“不用了,你留着用吧。”她又把钱还给了温睢。

在晨阳里,口鼻间呼出的团团白雾后,温睢少有羞愧地说,“孩子,爸爸对不住你,我要是走了,对咱父女俩都是好事。”

他伛偻着踱回破旧不堪的正屋,片刻温情不抵从指缝间滑落的细沙。

温璇竖高领口,抵挡冷风的肆无忌惮,温睢的悔意苍白无力,多少次下头后都涕泪横流的发誓再也不会碰那些东西,结果电视里一种剧情永不骗人,吸毒者都会复吸,永无宁日,至死方休。

所以温璇恨毒品,那种与制毒者无需照面,就自然建立的紧密仇恨,绵绵不休,无从宽恕。

教室里,冯衍看见周弈埋头认真写东西很是新奇,偷偷从背后凑过去,探着脖子一看究竟,只看见他一手潦草字迹,不堪入目。

入眼第一行写着:温璇,你好。

显然是一封情书,冯衍像发现新大陆,“卧槽,你竟然会写情书?!”

林芃从课桌上撑手一跳,赶来凑热闹,因为时间还早,人并不多,但是屋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好奇回头。

周弈凶巴巴地回瞪众人,所有人都缩着脖子转回头,周弈拿本子扣住信笺,狠狠一巴掌打在冯衍脑袋上,“你是侦察机啊,哪都有你。”

林芃怼着周弈胳膊,“你给谁写呢,给大伙瞧瞧呗。”

“瞧你妹!”周弈眼神凌厉地斜瞪林芃。

冯衍一拽林芃,小声蛐蛐,“还能有谁,今天学霸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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