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和肖青回到林海市的时候，已经非常疲惫了。在S市接连的调查，虽然有些许线索，但实质性的能够确认女尸身份的物证仍然是无。

在S市的探访，虽然校友们都认出了那是乔伊，但他们印证的更多的是参加了校友会的乔伊。一群时隔十几年都没有联系的人，在校友会上再次相聚，乔伊本身的富裕身份加持，加上她的主动接近，尽管大家都察觉到了乔伊变化大，但是多少有点相像，大概也就认定了那是乔伊。何力和肖青讨论一番后，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唯一让他们不解的是，美容美体医院证实，乔伊没有整过容。这就让人感到十分疑惑，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人要假扮另一个人，通常需要通过整容来改变自己的容貌。而现在美容美体医院却证实，乔伊并没有整过容，顶多之前做过微调。

如果这个乔伊确实是别人假扮的，那么这个人肯定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毕竟，要想成功地假扮一个人，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被假扮者的生活习惯、性格特点等方面的信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人发现她是假扮的吗？如果不是假扮的，那么这乔伊为什么和张琨长得那么像？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对女尸身份的确认。时间不等人，拖得时间越长，线索越容易被抹去，身份估计越难以确认。何力和肖青可不想再有什么旧案堆积，鑫鑫饭店的案件都让他们够头痛的了。

两人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来到了林海市口腔医院。事实上，何力是有点疑问的，那个乔伊明明在S市的SS美容美体医院办了大额的储值卡，医院也有牙齿矫正的项目，她为什么会跑到林海市来做牙齿矫正项目呢？据目前得到的信息，她对外宣称，常年住在W市，W市离S市车程更近，林海市反而时间更长一点。

林海市口腔医院的大夫因为白天都要忙于病患，于是他们约了7点的拜访。接待他们的是口腔正畸科的主任医师，是一个快要谢顶的中年男人。虽然他的头顶已经秃了一块，但剩下的头发还是整齐地梳着，看起来很有精神。他的眼神犀利而专注。皮肤有点黝黑，身高不高，但是身体却十分壮实，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他在林海市口腔医院也工作了近十年了，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听何力和肖青说明来意，他显得十分配合。他拿出了乔伊的医疗档案，表示医院目前在大力推行无纸化就医和无纸化办公，患者近五年的医疗档案、患者病历等都可以通过内网进行查询，而五年前的纸质档案和病例记录都存在医院的档案库里，内网上通过扫描部分病历，可能录有部分患者的长达十五年的病历。

不过，在他看到何力和肖青递过来的合影照片时候，记起来了她就是他们要查询的患者乔伊。这是因为大概在春节前夕，这个女人来过一趟，她有一颗牙断掉了，左下颚的牙齿，她当时挂的是急诊。他恰巧碰到过她，她的整个左半边的脸都是青紫的，肿的很厉害，像是被人打过一样。后来据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说，她是来处理断牙的，明显是被人打了脸后弄断的牙，她却说是不小心摔倒才把牙摔断的，脸因此肿起来。

随后，这个医生果然在那个时间段找出了乔伊的病例记录。那时候，乔伊刚好拍了全口牙片。肖青看到片子的时候，高兴激动地差点原地蹦起来，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之色。他看了看一旁的何力，何力神色淡定，但也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喜悦。两人连续奋战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线索。

当然，两人还希望尽可能地了解乔伊的一些信息。通过仔细查看病例记录，可以发现乔伊曾在这家医院接受过多次牙科治疗。她一共拔掉了三颗牙齿，并进行了三次补牙手术，还曾经接受过一次牙齿矫正。

然而，这三次补牙手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分别发生在十七年前、十五年前和十三年前。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这些病历可能已经不在医院系统中保留，而只存在于患者本人手中。如果要查找更详细的信息，医生表示需要翻阅档案库，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因为除非患者的牙齿情况非常特殊，被视为典型案例并加以保存，否则很难从大量的档案中找到相关记录。

乔伊做牙齿矫正是在五年前，给她做矫正的正是眼前的这位主任医生。病例记录显示，乔伊前来做矫正的时候，缺失了两颗牙，又拔掉了两颗牙，做了近一年半的隐形牙套矫正。

主任医生指点着系统中保留的全口牙片，将矫正前和矫正后的两张牙片以对比图的形式并排展示在电脑上，给何力和肖青耐心地解答：“一般做牙齿矫正，需要拔掉四颗牙齿，上面两颗和下面两颗，不包括智齿。这位乔女士在做牙齿矫正之前，她是已经拔掉了智齿的，看图上是没有智齿的。她的上牙部分已经缺失了两颗牙齿，看是门牙左边的第三颗和右边的第三颗牙，非常对称。所以只需要拔掉底下两颗牙就行了。看她的牙齿只是有些乱而已，但整体还是比较容易矫正的，没有龅牙、嘴前凸的问题。这是后面矫正的牙片，看都整齐了。下面拔掉的就是这两颗牙。”

“您说的这位女士上面缺失的牙很对称，请问这两颗牙的位置是长虎牙的位置吗？”何力迫切地想了解这个问题。虎牙被他视作判定女人是否是真实乔伊的重要特征。

“对的，如果长有虎牙的话，就是上面这两个牙齿的位置了。”主任医师说道，接着补充道。“看图片，这位女士这两颗牙齿拔了很长时间了，看下面的牙槽部分都长好了。”

两人随后将系统里存有的乔伊的病例记录都拷贝了下来，用于鉴证对比。经过几天的耐心等待，他们终于等来了期盼的结果。根据女尸的牙齿矫正时期拍的全口牙片对比，可以确定这具女尸就是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