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和肖青又一次踏上了前往 W 市的道路，他们刚刚从那个拐子口中获得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小陈在鑫鑫饭店案发之前，曾经与一群来自外地的陌生人打得火热。这群外地人的头目名叫虎爷，据说是道上的人物。这些年来，他一直从事着倒卖烟酒的生意，而且在 W 市的烟酒批发市场已经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了当地最大的几个批发商之一。不仅如此，听说他还涉足一些进口烟酒的交易。

“鑫鑫饭店的张老板，知道吧，案发前他不是从外面进货了吗？他早就不从我这里进货了。据说当时就是从虎爷那里进的货，好大一批货呢，好像他自己的仓库里面存了一批，还有一批存在外面的某地。虎爷当时作为牵线人，应该就赚了好大一笔呢？可是鑫鑫饭店之后，那帮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何力仔细回想着拐子的话，心里泛起了疑虑。拐子是个人精，何力和肖青的多次探访，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多次闲聊，想必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在两人问及小陈有没有从他那里进货烟酒的时候，他直接给出了上述线索。而他在案发后的询问中，可是只字未提的。

何力认为，拐子当时应该是没往这上面想的，或者可以说当时这虎爷是没有碍着他的好事的。现在估计有生意的竞争或是其他的什么纠葛，就把人家抖露出来了。说不定是故意往鑫鑫饭店的事件上扯，给虎爷找些麻烦。

尽管如此，他和肖青都认为，虎爷这个人是必要查查的。对于鑫鑫饭店的案子来说，他也是个知情人，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在 W 市最为繁华的街区之中，有一家名为“虎爷烟酒”的烟酒批发店，它位于一座商场旁边的三层小楼里，占据了大约三个店面合并而成的宽敞空间。这个商铺共有三层楼，下面两层均用作店面经营。店铺周围环绕着许多高档饭店和几家五星级酒店，形成了一片繁荣热闹的商业氛围。当两个人走进这家烟酒批发店时，他们看到门口停着两辆小型卡车，工人们正忙碌地将货物从店里搬运到车上准备发货。

虎爷本名王钦，今年已经55岁了，是隔壁省的人，年轻的时候就闯江湖，后来听说是在林海市捞到了第一桶金作为起家的本金，在W市立了足，做大了买卖。这是何力和肖青来之前查到的信息。他们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给虎爷说明了情况，虎爷很爽快地答应了见面，并告知了地址。

两人到时，虎爷不在店里，于是两人先在店面里面转了几圈，看了看。果不其然，在刀疤陈家里看到的烟酒品牌，虎爷店里都有。刀疤陈大概率是帮虎爷做事的。

不一会，虎爷到了，将两人请上了三层会客厅。店里的一个伙计上了茶后，退了出去。虎爷亲自把茶端到了何力和肖青两位的面前，“两位警官，用茶！特级碧螺春，不知道是否合两位胃口。”随后又开了拆开了一包华子，递到两位面前。何力和肖青都摆了摆手。

“老陈是帮我拉过一些货，做的时间不长，就是近几年才有的接触，他原来林海市批发市场的嘛。老相识了，他在的那个家具店这些年不景气，他孤身一人，要挣点养老钱。我有空就联系他，跑些货。他老在W市跑了，路都熟。见过几面的。”虎爷开门见山地说。

“怎么，他犯事了？他是前阵子说不干了，说要回家养老了。”虎爷试探。

何力试图打消对方戒心，“不是的。有个案子，想找他了解些情况，找不到他人。听说在您这干过，就来麻烦您。”

“瞧您说的，配合警察工作，应该的。您还想了解什么，尽管问。我是这阵子没见过他了。”虎爷恭恭敬敬。

“听您说林海市批发市场，那您听说过鑫鑫饭店惨案吗？”在听到肖青的这个问题的时候，虎爷像是极力掩饰着某种情绪，保持平静一般。

“这个案子，倒是有所耳闻的，灭门案在当时林海市都传遍了。现在W市的很多生意人都知道的，那个市场改建为欣欣花园了嘛。据说开发商老板亲自到这边的请玉林观的大师前去做法，向观里捐了这个数。”虎爷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五百万呢。”

肖青被有钱人的大手笔惊呆了。何力接着延续询问，“在您这干活的老陈，跟鑫鑫饭店的老板很熟呢。您不知道吗？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想找他了解下情况。”

“还有这事，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太熟，不知道呢。”虎爷像是刻意撇清关系一般，他稍显慌张的神情被何力和肖青看在眼里。

“听说您之前和鑫鑫饭店的张老板也打过交道，而且还一起做过烟酒生意，那您应该对他比较熟悉吧！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见过老陈呢？”何力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虎爷的心脏，让他猝不及防。虎爷心中暗自嘀咕：这个何力怎么会突然提起我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不成？想到这里，虎爷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迅速平和了情绪，回答道，“我和我的兄弟案发前才刚到批发市场的，说是这里可以混口饭吃。我们主要做些跑货的活，就是跑货跟老陈认识的。我也帮人做些生意牵线搭桥。当时我认识些烟酒大老板，刚好张老板要换供货商，我就帮他牵牵线嘛。前后总计才不到20万的货，张老板是个公道人，给了我3000元的中间费。没想到啊，没多久他们一家都被烧死了。世事无常啊！后来我带着兄弟在林海其他地方继续做事，捞了30万做起家的本，就在W市扎根了。没想到生意越做越红火！W市毕竟有港口嘛，经济要比林海市发达很多，机会也多。”

“老陈嘛……”虎爷眯起眼睛，慢慢地回忆着说：“这人我打过交道。他心细踏实，为人处世也挺仗义的，不过就是胆子有点小。依我看啊，他应该和这案子没啥关系的。”

听到这里，何力心里暗自嘀咕：好个狡猾的老狐狸！表面上看似在帮老陈说话，实际上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看来要从虎爷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那您如果记起来和鑫鑫饭店案件有关的线索，或者看到了老陈，麻烦通知我们下。今天打扰您了。”起身告别的时候，肖青说道。虎爷连连称是。

看到两人开车远去。虎爷这才瘫倒在沙发上，他点燃一根华子，猛抽了几口，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应该查不出张老板曾给了我10万块的定金，我私吞了的事情。张老板死了，死人没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