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供出这些隐秘的一角，那也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憎恶，他也不想他自己的父亲真的被自己搞到身败名裂。

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跟顾斯洺之间没可能了，他们已然站在了对立面。

但他也不想顾斯洺背负太多，那就让他为他扛下一部分，能扛多少算多少吧！

他选择了失联，只要自己失踪，他们没有对症，罪名落不下来，顾斯洺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或是被针对连累，当然自己也不需要去背负唾骂和犯罪的风险，只要那人达成目的，这事自然会被压下来。

若是自己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和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呢。

“顾斯洺，我真心喜欢过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我真的真的很开心！”莫小仙讪讪说道，他眼中蓄满水雾，声音有些哽咽。

顾斯洺长叹一口气，也不再劝解和强求，强求出一个所谓的真相。

“最后一个问题。”莫小仙哭的梨花带雨，他拉住顾斯洺的胳膊，让他缓缓转身，顾斯洺不忍心强烈打断，也就顺了他的意。

莫小仙抹抹眼泪，笑容惨淡：“你真的喜欢陶渊明这样的吗？”

“他让我很放松。”顾斯洺并没有正面回答，眼中尽是克制和隐忍，他动了恻隐之心，他看着莫小仙这样破碎，没有了责备和质问的强硬，也不想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自己本身也很痛苦吧！

顾斯洺忽然感觉莫小仙很可怜，明明是那样耀眼的人，却拥有一个阴暗的背景，这辈子也许他还会面临很多事与愿违的选择，因为身在黑暗，心若向阳是一件悖论且痛苦的事情，除非他选择了同一个方向。

这个人，他曾经是真心对待过的，他们之间可以说比陶渊明更能同频共振，若说一开始有利用的成分，后面就全是真心了，只是最终他们走向了2个方向，2个以后不会有交集的方向。

顾斯洺从会议室出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中眼睑微红的自己，心中说不出地失落和空荡。

他缓了一会，拿起手机，拨打了安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起，对面想起安宁痞痞地声音：“斯洺，今天这个点怎么有空打我电话啊？”

顾斯洺感觉出来对方心情还不错。

他道：“我见到莫小仙了。”

“什么？”安宁声音大到顾斯洺恨不得把手机丢掉。

“那孙子在哪里，我立马过来。”安宁叫唤道。

“他已经走了。”顾斯洺说道。

对面愣了一下，随后偃旗息鼓，压制着声音说道：“那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你已经问出个一二三了？”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说了什么？”

“我靠，咱能不打哑谜吗？”安宁这急的差点爆粗口。

“他哭了很久，我～～～”顾斯洺欲言又止。

“心疼了，这事就翻篇了？”安宁忍不住想打人的冲动，斯洺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软，这次更甚，甚至有些圣母的即视感。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顾圣母！”安宁气笑了。

“你先听我说完，好吗？老大。”顾斯洺说道。

“好好好，一次性说完，别跟挤牙膏似的，不然我跳脚，你别怪我！”

“他的意思是他有苦衷，这事八成是吴行长联合其他人搞得鬼，目的是针对你或者肖瑞，其他莫小仙不敢说，他也是被人利用。”顾斯洺言简意赅地概括道。

安宁沉默片刻，似在思考。

顾斯洺隔着电话，听到他似乎在问其他人。

不久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肖瑞？

不久之后，顾斯洺得到了安宁的回应，只是听这语气，身体里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这事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你以后就别管了，都过去了。但莫小仙该教育我还是要教育的，只要让我逮到，我没你那么好说话，那2小子都要收拾，行了，先不提他们这些了，我晚点去找你吃饭！”安宁说道。

“不想吃！”顾斯洺说道。

“什么？”安宁不可置信接受到了拒绝。

“除非你放过莫小仙。”顾斯洺说道。

“行，我服了你了，顾圣母，你别告诉我，你这么护犊子，是喜欢上那小鳖孙。”

“你都说是犊子了，那应该是当儿子。”

“你别给我贫嘴。”

“哎，吴行长是他爸，你是他，你怎么办！”顾斯洺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知对方，父子关系紧张的人或许更能理解彼此的处境。

“没听说啊，他不就一个女儿吗？”安宁惊讶地说道。

“私生子。”

“这小鳖孙还有这层关系呢？”安宁那边叹息一声，“算了，以后再说吧！短期内别让我看见他！”

“那晚上吃不吃饭？”安宁继续问道。

“吃！”顾斯洺立马纯良地说道。

“这才乖，好了，晚点我去接你！”安宁说完挂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情有些奇怪，顾斯洺愿意陪他吃饭他应该很高兴的，但他又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也许是因为莫小仙打扰了自己的心情，顾斯洺竟然为了别人拒绝跟自己吃饭，真是可恶。

旁边肖瑞把削好的苹果，递送到安宁手上。

安宁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啃了一嘴，他看了肖瑞一眼。

“你怎么还不走，公司没事情做了？”安宁问道。

“你这么想我走？”肖瑞擦了擦手，修长的手指一挑一拨，刀刃快速地弹回到刀鞘里。

安宁瑟缩了一下，拿着苹果轻轻继续啃咬着，时不时观察着这祖宗的脸色。

“公司那边最近还好吧！周转一切正常吗？”安宁找话道。

“正常，京市银行的贷款已经下来了，公司度过这次危机了，只是波动势必造成重创，这是不可避免的，利润率肯定达不到计划目标了。”肖瑞说道。

“那也没关系，稳住，不愁我吃穿就行。”安宁百无聊赖地说道。

他忽然感慨道：“所以，真的只是针对我，想逼我换位，我这弟弟真是越发厉害了。”

不过对你们几个没造成实质伤害，我就谢天谢地了。安宁心道。

肖瑞抬起深邃的眼眸，认真地问道：“不打算反击？”

安宁一顿，看向窗外：“我再想想。”

“行，想清楚了，跟我说，我说过，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肖瑞忽然靠近，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苹果一口。

安宁愣了原地，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那边还有很多苹果。”他指了指桌上。

肖瑞看都没看一眼，看着安宁睁眼说瞎话道：“怕脏了手，一个你也吃不完，不要小气！”

“我吃的完，你不许再吃了。”说完，像是为了自证一样，安宁狠狠咬了一大口。

看着嘴巴鼓鼓，耳根红红的安宁，肖瑞嘴角上扬。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抢了，你刚刚就抢了！”安宁辩解道。

“那我不抢了，你慢慢吃！”肖瑞看着他，笑的宠溺。

安宁怎么想怎么觉得刚刚这人是不是戏耍了自己。

肖瑞忽然说道：“你欠我一次，在贵州的那次，你还记得吗？”

安宁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看来对方是想要自己兑现承诺了。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你想要什么，说吧，能做到我绝对做，合着今天是来要承诺的呀！”

肖瑞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他：“那我问你，你跟顾斯洺吃饭，就真的那么高兴？”

“对啊，他可是我的白月光，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宁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那今晚跟我吃饭吧！”肖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