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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拳要你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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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拳要你猪命

“百花帮的那女人没来怎么办老大?她骗了我们,我们的兄弟现在都死在了湾坡滩上,”草丛里传出压抑的愤恨声。

断头湾此时一片混乱惨叫,溪滩上有官兵有水匪,正在白红刀切磋猜拳赌命。

此两次的官兵,跟以往的护盐官兵完全不一样,他们仿佛是身经百战的勾鬼,看见水鬼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开启切菜。

湾坡滩上躺满了身体不全的人,地上湿黏黏的都滑人,上百的官兵拿着硕大的二十几支火把,给整个湾滩照的灯火通明,附近任何生物都无处躲藏,水里的鱼兴奋的冒头游来游去。

陈幺娘坐在草丛里小手忙碌不停,心无旁骛的绑着蛇嘴,她腰上还挂了十多条蛇,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耷拉着。

“官兵要撤了老大!他们已经开始清点湾滩上的尸体了,”小声的惊喜声再度响起。

陈幺娘一听官兵要撤了爬起来,从树丛里朝外看了看,确实有官兵收队了,她手里攥着蛇也不绑了,抽出腰上绑的草绳,给不起眼的树丛出口拉了七八道围起来。

又从腰上拿出勾钳裹在草绳里,一切做好爬回原来待的地方,抱起草篓子用力扔去说话的方向,趴地上爬的飞快逃离了此处。

“谁?用什么东西偷袭我们?”

草丛里说话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东西砸下来砸蒙了,想也没想的用手里刀砍草篓子,篓子里的蛇爬出来,被刀砍成两段,蛇出于愤怒报复张嘴咬住藏身的人。

“啊,好多长虫……”

草丛里的人哗啦一下站起来四个,赫然就是陈幺娘要找的飞鱼龙。

飞鱼龙几人一边挥打蛇,一边后知后觉看见奔来的官兵,他们不顾蛇咬拔蛇头了,回头奔命就逃。

夜太深了看不清脚下慌不择路的,好在断头湾他们特别熟悉,他带人从不起眼的方向朝外跑,跑了还没十步远,被几道松松的草绳子拦住了去处。

飞鱼龙看了想也不想的抬刀就砍,绳子断成两截,落地他们飞奔而过,凄厉变形的哀嚎声响彻上空,四人脚上都被勾钎刀从脚底捅了个对穿。

陈幺娘爬到石壁下听见惨叫声,回头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接着在地上继续爬过乱石,整个身体没入石壁后面起身,抱着石块就开始爬陡峭的岩壁。

呼啦的官兵如狼似虎跑过来,大笑着逗飞鱼龙几人,“继续跑呀!”

“差爷手下留情!我……我们是祁先生的人……”

官兵阴笑着道,“祁先生是吧?那我带你们去见祈先生,”说完手上的枪刀毫不客气的,给飞鱼龙他们砍成了肉饼。

“搜,看看草丛里还有没有别的人了,”官兵队长把手里的刀对着草地擦了擦,他阴沉的眼睛不断的搜寻不大的树林。

跑过来的二三十个官兵,分散开启地毯式搜索草丛岩壁,陈幺娘趴在山洞里心咚咚的跳,手里摸出鱼袋轻轻的晃,鱼袋里轻微的响起碰撞声,越来越近的火把给官兵照的特别清晰。

唉!可惜今晚好像逃不掉了!还差一个人没解决掉!陈幺娘心里一阵惋惜不已。

“草丛还有没有漏掉的了?”官兵队长不耐烦的大声问。

“队长没有了,”搜索草丛的官兵回答。

搜索岩壁的士兵三三两两的离开,葛大贵举着火把跟陈幺娘对看。

他还给火把换了方向举着,让洞里小人完全隐在黑暗里,俩人在黑暗里无声的对视片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岩壁呢大贵?”官兵队长又大声问。

“也没有,他奶奶的还给老子摔了一跤,”葛大贵骂骂咧咧的拿着火把走了。

“没人了把他们抬走收队,哥几个去河上快活快活,大贵不是摔了一跤吗?大哥今晚好好补偿你,让你得偿所愿上花七娘的船,”官兵队长豪气的大笑道。

“恐怕大贵要失意了,祁先生说花七娘下船了,回去跟她男人过日子去了,年轻那会没上上,现在老了也没上上,”另外一个官兵不避讳的笑话葛大贵。

陈幺娘趴在洞里看人走远,她爬起身坐下沉默的解开胳膊肘上的草垫子,又把膝盖上的也解开,目光平静的看那群官兵抬人上船走,与湾坡滩抬头的葛大贵再次对看。

河面上最后一艘官船划走,陈幺娘抱着石壁慢慢的爬下来,飞跑到草丛里,捡起断了的草绳子和钩刀,一路冲向湾滩捡盐的石头洞边,她一个人不停的在洞边忙碌攀东西。

跳下洞里摸了摸,又出现了三四包盐的存在,她手在洞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小包随手挂腰上,爬出洞凭着目力在湾滩找勾刀,返回石头缝隙处,给洞里洞外隐蔽的插上了勾刀尖,

拿下腰上的蛇捏开嘴,敲掉它们的牙,硬是掐的它们嘴里淌了几滴口水出来,才甩手给蛇扔水里放生。

腰上的蛇全部挤完,破碗底也现了明水,从鱼袋里也倒了一点水兑碗里,跳下洞内撕片衣角在碗底沾沾,小心的给刀尖全擦拭一遍,然后爬出来就是洞口的刀尖。

忙完一切陈幺娘躲去不远处趴着等人,五更天最黑的时刻里,湾坡滩窸窸窣窣的来了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衣短打装扮,推着独轮车,不辨任何五官与声音,他们直冲石头洞而去。

“祁先生盐包在,”一道很小的声音跑去洞口看了一下,回头冲着身后的人汇报。

“下去抬上来,”站着没动的那个人嗡声吩咐俩人。

两个人轻声应好,一个在洞上一个下去洞里,身体应该挺壮实的,要不也不会一个人就敢下洞扛盐包,四包盐没费事的送上了洞外。

洞里的人爬上来帮忙抬盐包放车上,四包盐刚抬好拴第一道绳子,俩人身体晃了一下没当回事,继续拴突然扑通一声倒地抽搐不已。

“怎么回事?”站着的人哑声惊问。

地上的两个人抽搐五六下不动了,祈先生慌忙蹲下查看他们的情况,看他们面色乌青像是中蛇毒了,他起身去石头洞边检查。

陈幺娘从草丛里爬出来,疾奔蓄力对着祁先生后背用头撞去,顺手还牵了他回身时腰上的荷包。

“谁……”

啪嗒一声祈先生掉进石洞里,身上感觉被扎了好几处刺疼的厉害,他急忙甩手爬起来朝洞口看。

“幺娘别躲藏了我知道是你,”祈先生冷声说了一句手还在腰上乱摸。

陈幺娘远离洞口伸头对祈先生笑,软声欢快道,“好久不见瞎子。”

“把荷包给我,”瞎大夫伸手举高要东西,手心里有好几道血口子。

陈幺娘摇摇头举起他的荷包调皮,当着他的面从里面拿出药丸,张大嘴自己给嚼嚼吞了。

咂咂嘴嫌弃道,“不好吃但是有用,怎么办祁先生?药丸被我吃了。”

瞎子逐渐阴寒了脸孔,“孙保头是你杀的对不对?我查看过他断了的脖子,是力气不大的人勒断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他不是你派飞鱼龙杀的吗?我正好躲在北码头看见了你们行事,我还捡了他们留下的钱,呶,这不是你要搜的钱吗?”陈幺娘摸出她腰上的荷包晃。

瞎子感觉四肢麻麻的难受,他敛下阴寒的气息,露出往日的温和模样。

“幺娘,我若是出事了你阿娘会伤心的,她一直都想跟着我过日子,你不也想跟着我吗?你把药给我,我上去了就带着你阿娘生活,刚才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阿娘不想跟你了,”陈幺娘无奈遗憾的打断了瞎子的话。

“你还小,不懂你阿娘说的是反话,她这些年在河面上漂着,谁有我对她好……”

“阿娘真不喜欢你了,从你想让她死,让我死的时候,她就不愿意跟着你了,”陈幺娘放大了笑脸。

瞎子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看着陈幺娘。

“我竟养了一个长牙的小野种!倒是比你那蠢阿娘有心眼的多,你别忘了,你能在乌溪坡活下来,是我照顾了你们娘俩,你现在这么对我是恩将仇报吗?”

“你养我?”陈幺娘像是听了什么好了不得的笑话,手指了指洞里道。

“你每个月来船上就待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你来的日子时间,又恰恰是盐运的日子,你真当我阿娘傻子帮你不说,我也是傻子看不见吗?”

“你现在出事要跑路了,却把所有线索都指向我阿娘,让她替你背私盐的黑锅,你算没算过这些年你弄了多少私盐走?”

“你走便走了,走前竟让官兵抓我阿娘交差,给她最后的见面礼,竟是歹毒的千刀万剐,瞎子,她对你痴心一片帮你隐瞒真相,你却如此回报她,你还敢跟我谈恩情仇报?”

“我也没有亏待你阿娘……”

陈幺娘闻言讥讽嗤笑不已,“你为什么要杀伶俐鬼?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也与你无怨无仇没有利益纠葛,你连他都不放过?”

陈幺娘脸上没了平日的胆小懦弱,目光发红的怒问洞内的瞎子。

“幺娘,那孩子的死不是我做的……”

陈幺娘敛了笑容,“你还不承认?我虽然是个孩童,可乌溪坡上的孩童都是死人堆里长大的,没有一个是缺心眼的,他们两个什么样我会不清楚吗?他们根本就没能耐从飞鱼龙手里逃走,你安排他们逃走的戏码,你说不是你做的不觉得可笑吗?”

“让我猜猜你的意图,你了解我们几个孩子的脾性,精细鬼性格娇弱怕疼,你给他打的昏死过去了,都没问出盐包在什么地方,那么必然他是真不知道。”

“相反伶俐鬼的性格就莽狠的厉害,你给他骨头拆了,他都咬死牙关不开口,你心里定是恼恨异常吧?”

“你故意放跑他们报信,派人悄悄的跟着俩人,看他们去哪里报信,可惜呀!伶俐鬼比你想的聪明,他拉着逃跑的精细鬼哪都不去,只朝着乌溪坡上的棚子跑。”

“你看他们不上当,就让官兵杀了聪明的伶俐鬼,留下心神惧惊的精细鬼,派人跟着他一路去了野牛村,想必等了我好几天自投罗网,我没说错吧瞎子?”

“盐包真的是被你们几个小崽子藏了?我活吃了你,你们害的我家破人亡……”瞎大夫癫狂怒吼的伸手朝洞上爬。

陈幺娘双手抱捡的刀,毫不手软的上前一步,用尽全力对瞎大夫伸出来的手砍下去,刀刃都砍卷了,洞口留下一双整齐血流如柱的手。

瞎大夫倒栽地的看血流如河的双腕,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眸光震惊的看洞口欢快笑弯腰的陈幺娘。

“你……我的药书是你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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