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屁！鱼胶油看名字就是鱼做的，寨子出门就是河，扑水里上来就是几条鱼，要真是秘方，难道别人会不知道？我看他就是心里不满拿你们撒气的，”陈幺娘一边骂一边看俩个丫头的表情。

俩小丫头听了眼红的更厉害了，抽泣着哭的不能自已。

“水生大爷要几个人熬鱼胶油？不行我就让我兄长去打他，我兄长现在是寨内的四当家，”陈幺娘拍着胸脯打抱不平道。

小草小杏泪眼一呆，脸上露出遇到好人的喜泣感激，连忙擦眼泪道。

“寨内就水生大爷会熬鱼胶油，他说鱼胶熬成块，可以运走卖给墨坊，鱼油做出来卖给药馆胭脂铺，反正水生大爷怎么说的我们怎么做，”小杏低着头说完。

“好呀他害人，谁不知道我们楚溪郡的鱼不能吃？鱼都不能吃，鱼油熬了能吃？”陈幺娘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在书上看到过的，鱼油也是人们食用的重要来源，她出生在楚溪郡乌溪坡，因为这里的鱼不能吃，她都忘了鱼油除了猪油外，是第二大食用油了。

“我去找我兄长……”

“别去小五，”小草急忙拉住火冒三丈的陈幺娘。

“水生大爷是寨里请回来的，你找你哥也没有用，这段时间水生大爷一直在试方子，难免会打我们多些，你找你兄长就是害他。”

陈幺娘眸光深处压抑住狂喜，她找到立足于世的好东西了！面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不能牵累你们，这样，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干活，就是不知道水生大爷同不同意，你们再忍耐几天，”陈幺娘神秘说完跑去门口左右看回来。

“我听夫人跟寨主说，他们也不相信什么水生大爷，说他就是骗吃骗喝的，弄不好就会给他喂鱼来着，你们心里有数别说出去，不然寨主也会给你们喂鱼的。”

“不说，”两个小丫头连忙摇头。

还压低声音道，“小五你放心大胆去，水生大爷这里根本就没人愿意来干活，熬鱼太腥了，他们都愿意去药酒院那边做事，反正水生大爷也是外地来的，寨内人也不怕得罪他，你去了他反而会高兴。”

陈幺娘不动声色的看着俩人说话，亲热的耳语叮嘱俩人，“夫人要水生大爷喂鱼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就算你们忍不住说出去了，我肯定是不怕的，我哥哥是四当家的我会没事的，你们可就死定了，我也是今天看你们被打的可怜，才热心肠的偷着让你们高兴。”

“坚决不说出去，对谁也不会说，”小草小杏异口同声的保证。

“那我们睡觉了，明天他们送吃的来，我还给你们偷偷留，”陈幺娘说完拍拍肚皮上床了。

陈幺娘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挨着她睡的俩丫头深睡了，她趴去小草小杏中间，在她们的耳边，一遍一遍耐心温柔低喃哄诱道。

“水生大爷的秘方你们看过吗？”

两个丫头睡熟没意识的回了一句，“看过，就在水生大爷的怀里，他两个月前来寨子熬鱼用过，我们亲眼看他拿秘方出来过。”

陈幺娘嘴角含笑，又继续柔声细语诱道。

“谁跟水生大爷学熬鱼最好？”

小草比小杏反应快点，脱口道，“水生大爷用的大人是哑巴，都听不见的人，只有我跟小杏是正常人……”她说完忽然睁开眼，侧头看陈幺娘。

陈幺娘睡的昏天暗地的打呼噜，两个腿全跷她肚子上了，小草脸上闪过茫然。

原来不是小五在说话？咋感觉梦里真的像小五在问话呢？

她又侧头看小杏，小杏手塞嘴里嗦的吧唧响的，估计真的做梦了，她卸了心里的疑问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陈幺娘也不再过多的询问了，在她们沉沉的睡声中，也是一夜好梦到天亮。

“小五我们要过去了，你弄好了没有？”小草小杏干了一早上的活，这会太阳升的老高了，感觉再不去水生大爷该拿鞭子抽来了。

“我也弄好了咱们走，”陈幺娘甩了甩手上的水跟她们走。

小草小杏不仅要去帮人烧火挨打，她们每天早上还有大堆的衣服恭桶要洗，洗多了耽误时间过去烧火，挨打就成了家常便饭。

陈幺娘今天一早起来帮着洗衣服，恭桶她是刷不了的，三个小丫头忙了一早上，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一路小跑到了锅炉房。

“又迟到？天天都要老子等你们，”三人刚到地还没站稳，一顿劈头盖脸的鞭子抽到了。

小草小杏被打的哇哇哭到处躲。

陈幺娘没躲站着不动看水生大爷，他举着鞭子看似打那两个丫头，却是鞭鞭都冲陈幺娘的头脸来的。

一阵钻心的皮肉疼，陈幺娘趁机倒地不起抱着头。

她确认了这什么水生大爷，就是借用发火抽鞭子想打死她，很好！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喂鱼了，手痒痒的都掉皮。

“水生大爷别打了，小五姑娘是新四当家的妹子，她不是我们寨子里的奴仆，她只是寄住在这儿的，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奶奶的你瞎呀？看不见她穿的啥衣服？”一个火大的男人狂奔过来拽住鞭子，眼神恨不得吃了水生大爷。

地上躺着蜷缩的小人，有点血淋淋的一动不动。

“什么奴仆不奴仆的，到了我的地盘，她就是大当家的亲妹子，迟到了也得打……”

“屎糊了眼的贱鬼，还大当家的妹子？”他抬手一巴掌扇过去，水生大爷被打的倒退了好几个趔趄。

“她要是出事了，夫人马上拿你熬鱼去，来了两个月了，屁都没做出来，还打死了三个小伙子，要不是寨主仁义宽厚，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活？”

“小草小杏你们是死人？怎么能让小五姑娘跟过来干活？”男人恼恨的怒瞪两姑娘。

“武……管家，我们……我们拦不住小五姑娘来，”小草抱着小杏浑身颤抖哭着回答，脸上还有鲜红的血鞭印，满脸恐惧疼的没有血色了，她刚刚看到地上小五眨眼了。

“怎么会拦不住？”武管家说着便抱起陈幺娘。

陈幺娘不经意的，把厉害最鲜血淋漓的伤口，对着武管家双手抱着脸嘤嘤哭。

“你们俩个跟我来照顾小五姑娘，”说完武管家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水生大爷，这人的心太坏了，冷心冷性的对孩子都下死手打。

水生大爷阴郁着脸看几人匆匆走远，握紧沾血的鞭子眼里闪过狠辣。

陈幺娘被送进屋里躺下，她一把拉住要走的武管家手，仰起脸上的伤请求道

“武管家千万别告诉寨主，寨主知道了我兄长就知道了，这样水生大爷就会有麻烦，求你，能不能别责罚小草姐她们？”

“她们早上天不亮起来，忙完洗衣服恭桶，刚有点亮色就要过去烧火，是我耽误了她们过去的时辰。”

“我本来是想去帮忙的，我兄长虽在码头上帮着做事，我却在这边白吃白喝的，”陈幺娘说着说着眼里蓄满了泪。

“我几个兄长一再告诫我，做人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哪怕他们救了百花寨也不行，他们让我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活。”

“我没想到给水生大爷添乱了！还害的水生大爷在那早早等着我们，小草姐她们迟到被鞭打的都不敢哭，还害她们被罚两天不给吃饭！”

武管家闻言叹了一口气，余光看门口彷徨惊惧的俩丫头，面黄肌瘦的不成样子，她们挨打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水生大爷是夫人发的话他不好管，再说了，小丫头被打没了再买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当了百花寨的几十年管家，他还能与夫人作出的决定反着来？

现在牵扯到凤四当家的妹子，凤四当家又格外得夫人器重，这事他肯定得跟夫人禀报的，想到这武管家轻轻的拍了拍陈幺娘。

“小五姑娘你先躺着养伤，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来。”

“不用叫大夫的武管家，拿点伤膏过来就行了，明天我好点了，再去给水生大爷帮忙，只是求武管家千万别惊动了我兄长们。”

“他们如今在码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为我分心了，我大概在寨子里也没脸住了！”陈幺娘一脸落寞的说完脸上还挂着泪珠。

“放心住着小五姑娘，”武管家笑呵呵的抬脚出门了。

小杏看武管家没影了急忙跑床边道。

“小五你怎么不躲？你告诉水生大爷你哥哥是四当家的，他肯定不敢打……”

“我要是告诉水生大爷了，那你们岂不是明天还要挨打？我今天用五鞭子，换你们以后都不用挨打了，还能吃上饭这不划算？”陈幺娘狡黠的冲她们笑。

“小五……”小草瘪嘴忍不住哭出来。

“水生大爷是夫人请的，他就是打死你们了，武管家看到都不会说什么，他只有打我，武管家才会出面找他麻烦，只要我受伤了，他肯定会找人伺候我，我就跟他要你们伺候我，这样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就是明天要你们跟我一起继续去烧火，我哥对我很严厉的，他们不许我吃白食，说我又不是千金小姐啥的，在这住了，干点活别人挑不出理来。”

“你们放心，经过今天这一遭的，水生大爷肯定不敢打我们了，你们还能正常的吃上饭，这样武管家也不会难做，还能暗地里照顾我们，”陈幺娘挤挤眼调皮笑。

小草小杏是被打过来的，早早的就通了人情形势，听陈幺娘解释，那是一百个答应没话说的。

不多时武管家领了大夫，手里还端了早饭吃的过来。

“武管家……”

“小五姑娘，咱们还是看看大夫，身体重要不是？”武管家温和的安抚陈幺娘。

陈幺娘哎呦一声躺下给大夫看，身上的伤完完全全展现了，嘴里还嚷嚷道，“那我岂不是不能去厨房吃饭了？”

“小五姑娘别担心，吃饭的事就让小草小杏给你打了端来，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她们俩去做就成了，以后她们就陪着你伺候你，”武管家不在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