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紧张的攥起了衣袖，柳芷面上依仍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开口道。

看着架势，便知是陈子卓先动的手，他们着实理亏。

“这件事将军府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动手伤人，定平将军府，当真是好大的威风。这般目无王法，也不知陛下若是知道了，会如何想？”

褚进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带着威胁的话后，便让小厮扶起褚泉离开了酒楼。

“切，本公子敢作敢当，打人就打人了，还怕你告状不成？”陈子卓仍带着不屑的说道，“就算是到府衙也不过是打一顿板子，我还怕他不成？”

柳芷依欲言又止，面露无奈。

“都散了吧，散了吧。”陈子卓的小厮呵斥着聚集在周围的的群众。

“陈子卓！”柳芷依无奈的看着他，目光留意到他脸上的伤不由问道，“其它地方有伤到吗？”

“伤没伤到和你有什么关系？”陈子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冷笑道。

“我是你姨娘。”柳芷依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也算是我照看长大的，我是真心把你当作……”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照看长大？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的孩子看待吧？”陈子卓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讥讽，“别忘了，你只比我大七岁啊，姨娘……”

“你入府那年，我都十岁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小厮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柳芷依刚松开的手又攥了起来，是啊，她也仅仅只是比他大七岁啊，在如花的年纪便照料起了别人的孩子，困在那座华丽的将军府。

牺牲她一人，而保下整个家族，嫁的还是那位高权重的将军，旁人倒觉得是她攀了高枝。

“带公子回府。”柳芷依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径直踏出了厢房，对小厮吩咐道。

林景娇和露泠离开酒楼后，露泠忍不住道：“那个柳姨娘看起来和将军府的那位公子年纪相仿啊。”

旁人若是不说，她还以为那两人是姐弟呢。

“那是因为那位柳姨娘年纪本就不大，她比定平将军的嫡子大了七岁。”林景娇解释道，柳姨娘柳芷依倒也是个可怜人。

七年前年仅十七的柳芷依嫁给了三十四岁的定平将军，当时在平京也是一桩笑谈，柳芷依的父亲当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求定平将军府的庇护，献上了自己的女儿。

“原来如此。”露泠点了点头，心道平京中一些官员世家的做派着实恶心。

定平将军府

小厮正在给陈子卓上药，陈暮便踏步走了进来。

“将军。”小厮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给陈暮行礼。

“你先下去。”陈暮皱眉走到陈子卓面前。

小厮放下药瓶，便慌忙退了出去。

“我不过是去喝了会酒，你便和别人打了起来，当真是好本事啊。”陈暮看着一言不发的陈子卓沉声开口。

“不及您本事大。”陈子卓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为何与褚泉动手？”陈暮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接着问道。

他的儿子平日里不会无缘无故与人动手。

“看他不顺眼，所以就打了。”陈子卓喝着茶，连看都不看陈暮一眼。

亏他爹整日里教导他，做人无需太隐忍，他不过是打了个人，还跑过来追问缘由。

陈暮眼眸微眯：“可我听说你是因为褚泉羞辱了你姨娘，所以你才动的手。”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眸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陈子卓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随即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瞎传的，我就是看褚泉那小子不顺眼，下次见他我照样打他。”

呵，为了柳芷依，真是可笑，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惯会说闲话。

“不过是个女人，你若是真看上了，为父送给你就好了，我来这里不是问你的罪的。”陈暮却是淡淡收回目光，语出惊人。

这种乱伦之事，在陈暮嘴中好像不值一提。

“你……”陈子卓不由惊住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从前倒没觉得他父亲这般罔顾人伦。

陈暮接着说道：“至于那个褚泉，不过是刑部侍郎的儿子，打就打了，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个褚进不过是仗着身后有林睿那个老匹夫撑腰，所以态度嚣张了点，呵，还让我将军府给他一个交代，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他最近太过收敛了吗？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都敢在他面前瞎蹦跶。

“为父想告诉你的是，下次打人，不必那么明目张胆，也不必亲自动手，直接派人暗地里动手，这样才能不落下把柄。”

柳芷依虽说只是个妾室，但到底他的人，羞辱柳芷依就是不给他陈暮面子，陈暮眼底划过一抹沉色。

“明白了吗？”陈暮抬眸问道。

明白个屁啊，他要是像他爹这么狂下去，最后绝对不得善终。

陈子卓直言道：“我还不想死那么早。”

陈暮皱了皱眉：“为父自先皇时期就为南启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更是助煊王夺得皇位，煊王亲自赐下免死金牌于我，只要陛下在，我陈家的恩宠便不会衰弱，你无需如此担忧。”

陈子卓没有说话，陈暮便道：“该说的为父已经说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陈暮说着便转身离开。

“等等。”陈子卓突然开口。

“还有事？”陈暮问道。

“我对柳……姨娘，没有任何意思，你不要误会。”陈子卓解释道。

陈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房间。

不是，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陈子卓也不知陈暮信了没信，想起柳芷依，他捏着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陈暮离开没多久，陈含嫣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呀，褚泉那个混账真敢下手啊，你看你的脸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陈含嫣心疼的看着陈子卓面上的伤。

“这点伤算什么，你是不知道褚泉那小子被我打成了何般模样。”陈一卓有些得意的说道，同时不禁道，“倒是没想到，长姐你竟然有时间来看我。”

“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关心一下你不是应该的吗？”陈含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