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玩了一天的许怀凌开车带着忙了一天的李好美去了医院。

医院里，成刚在，庆儿也在。

唯独，李程阳不在。

许怀凌急得脸红耳赤。

成刚好奇地看着他：“许怀凌，你怎么了？热？”

李好美笑了笑，偷偷给成刚发了个消息：一会看好戏。

成刚回道：“什么戏？”

李好美：“年度大戏。”

好美妈见好美来了，又关问起了她的找工作事件。

好美还是说道：“妈，工作哪有那么好找，我再找找看看。”

好美妈开始唠叨了起来。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让我省心，你看看你弟弟，现在工作好，女朋友好，什么都好，你呢，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家里干些什么……”

许怀凌再次撸起了袖子。

恰好，李程阳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今天刘莺有事，没有来。

见到李程阳，许怀凌瞪大了双眼，好似见到了他的仇人。

李程阳看着莫名瞪着他的许怀凌，问道：“他是谁？”

许怀凌道：“我是你姐夫的表弟，许怀凌。”

许怀凌的名字一出，李程阳知道了。

昨晚上，妈妈和他夸了半个小时的许怀凌。

这，李程阳就更不明白了。

许怀凌为什么瞪他呢？

接下来，李程阳就更更不明白了。

上一刻见他似仇人的许怀凌，下一刻，一跳，跳到了他的身边。

许怀凌热情地说道：“李程阳，我今晚请你吃饭呀。”

李好美妈妈乐了：“程阳，快跟许怀凌一起去吃饭吧，我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了。”

能认识院长的人，必然不是个小人物，程阳若能攀上许怀凌，那程阳的未来，岂不是……

好美妈即使生病了，这算盘依旧打得响亮。

就这样，李程阳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许怀凌带走了。

许怀凌一路带着李程阳，到了一家饭店里。

李程阳受宠若惊。

“许，许怀凌，你不用这么客气。”

面对许怀凌忽然来的热情，程阳有些招架不住。

两个人坐了下来，点好了菜。

许怀凌看着李程阳。

李程阳被看得有些后怕。

许怀凌继续看着李程阳。

李程阳撇过了脸，不敢直视许怀凌。

虽然，他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许怀凌的事。

但他，就是被许怀凌，给看怕了。

许怀凌又看了一会，看得李程阳差点坐不住了。

许怀凌单刀直入：“你喜欢你姐姐吗？”

这问题，问得，李程阳瞪直了眼。

在他们老家里，喜欢这个词，是能直接说出口的吗？

李程阳支支吾吾。

许怀凌直接理解成了否定的意思。

许怀凌再问：“从小到大，你姐姐生活过得好吗？”

李好美的人生，许怀凌不清楚，但从李好美妈妈的态度来看，他的师姐，前半生，过得不容易。

许怀凌答应过他的师姐，从此，有他罩着李好美，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欺负她。

李程阳继续支支吾吾。

他姐姐的人生，过得好吗？

李程阳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

他只记得，姐姐学习好，从初中升了高中，又从高中升了大学，遮住了他的光芒，夺取了本应该属于他的金钱。

许怀凌再问：“你妈妈来看病，你出钱了吗？”

李程阳继续支支吾吾。

昨天许怀凌和成刚一起去交了五千的预付款。

交钱这件事上，李程阳没有考虑过。

他面临着结婚，面临着还贷，他还要给女朋友花钱，他哪有钱？

许怀凌的一连三问，问得李程阳面红耳赤。

菜上菜了。

许怀凌拿着筷子：“来，吃。”

李程阳拿起筷子，不知道该夹哪一个菜。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许怀凌的三个问题上。

许怀凌直接给出了重击：“你们家里，重男轻女吧？”

这个话，是能直接问的吗？

李程阳的筷子架在了半空，落不下去了。

“没，没，没有，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们家怎么可能重男轻女呢？

李程阳不承认。

这个弊端，是在他们家的吗？

怎么可能？

这是不可能的！

姐姐上了大学，嫁了个好老公，住进了城里，过上了这么好的生活。

他们家里，怎么可能重男轻女呢？

这么大的帽子，怎么能扣在他们家的头上呢？

许怀凌继续客气道：“来，快吃。”

李程阳的筷子落了下去，夹了菜。

但他有些食之无味。

这菜，有些，难以下咽了。

接下来，许怀凌只顾着吃，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许怀凌不说话，李程阳更难受了。

这话说的，这话问的，他一个没答上来，就这样了？

看着吃饭，吃得狼吞虎咽的许怀凌，李程阳差点让他搞抑郁了。

这算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

有人问问题，不在乎答案的吗？

貌似，许怀凌不在乎，李程阳在乎上了。

吃完饭，李程阳回了家。

刘莺也回来了。

看着刘莺，李程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里，重男轻女吗？”

刘莺不明白：“什么重男轻女？”

李程阳继续问：“就是，你，你家里，对你好吗？”

刘莺自然地回道：“当然好呀！”

李程阳继续问：“你挣的钱，给家里吗？”

刘莺奇怪地看向李程阳：“过节给点，其他的都自己花了呀！”

李程阳再问：“你哥哥结婚的时候，你出钱了吗？”

刘莺：“出钱？出什么钱？”

李程阳不再问了。

他们家，真的重男轻女吗？

李程阳不敢想。

也不敢应。

这个帽子，不应该扣在他们家的头上。

刘莺看着陷入沉默的李程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里，重男轻女吗？”

李程阳看了看刘莺，沉默了。

刘莺摸了摸肚子：“如果，我们以后，生了个女儿呢？”

李程阳，沉默了。

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超出了他曾经的思考范围。

这个问题，超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