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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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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之轮

深夜,不起眼的街区酒吧,酒保在柜台后默默擦拭着玻璃杯。

身着破旧黑色皮衣的男人推门而入,在吧台边坐下,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棱角分明,一双幽蓝眼瞳似乎蕴藏着野兽的光芒。沧桑,颓废,狠戾三种矛盾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糅杂。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脖子上的异铁制项圈。他环顾吧台周围喝酒的人,叼在嘴上的雪茄微微翘起,一张被揉的不成样子的红萨卡被随手丢在桌上,廉价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们喝的那种。”

眯眯眼酒保上下端详着这个怪人,还算友好地解释道,“先生,大额找不开,绿萨卡就可以。”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烦地翻找口袋,扔给酒保五张绿萨卡。

酒保苦笑,退给男人两张,很快将玻璃杯推至男人面前。“欢迎来到夜都,外乡人。”

透明的酒液微微荡漾,男人冷哼声,端起酒杯仰头一口灌下。酒精划过喉咙带起火辣辣的感觉,让身体有了一丝微醺的醉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呦,小狗,看你出手这么阔气,刚才买‘梦幻之拥’的红萨卡可足够承包今晚所有的现货了,也让兄弟们点乐呵乐呵呗。”领头大汉像座小山似的靠在帕尔克旁边,其余几个人也纷纷围上来,原本就昏暗的光线被遮得所剩无几。帕尔克不紧不慢地喝下最后一口酒,转头看向带头人“消失,垃圾。”

大汉身体一顿,本能抽出匕首,刚才那个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幽冥怒吼,男人瞳孔似乎纵向收缩,杀气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溢出,直叫人不寒而栗。“老大,废什么话,干翻他咱们兄弟就能逍遥快活好一阵了。”其中一个比较贼眉鼠眼的家伙说道。有了手下的提醒,那股恐惧被大汉彻底打消。“臭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汉挥舞匕首狞笑道。

正当他开始想象如何折磨这个小不点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汉只看见一道残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帕尔克便飞到自己面前。没错,就是飞,因为迎接大汉的,是如同精钢一般的膝盖。

几个手下眼见这个怪物踹飞了老大,纷纷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您,放过我们吧!”

“滚!”帕尔克恶狠狠地咆哮道。

“谢谢大.....”话音未落,混混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愣在原地,就连本该昏迷的大汉也站了起来。下一刻,诡异的白色光芒从他们身上迸发射出。

“不好!”帕尔克本可以迅速撤离到安全区,但还是将距离最近的酒保扑倒护在身下。

待白光闪过后,酒吧所见之处已全被寒冰冻结。帕尔克身体一震,大量冰晶从后背脱落,他看了眼身下的酒保,还好,除了昏迷外并没有大碍。将皮衣铺在酒保身下妥善安置,帕尔克强迫自己挪动僵硬的身子,在警察赶来之前迅速离开。

酒馆对面的小巷深处,一席黑纱的修女看着帕尔克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朦胧中,霍格的意识飘荡着,最终醒了过来。视线所触及之处皆是无尽的黑暗,冷空气分子透过皮肤细胞之间的空隙侵入骨髓,令他打了个寒颤。

霍格紧握提灯,向着不知是不是前方的道路走去,无数幽魂在他身边喃喃低语,试图蛊惑其深陷此地,各种混乱思维在脑中炸开,就好像数千号人以不同频率敲击音叉,并愈发强烈。

“都给我滚开!”提灯骤亮,暴怒的吼声在黑暗中不断回荡,幽魂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如同收到漩涡吸引般慢慢汇聚,在霍格背后凝结成一件漆黑风衣,仿佛黑暗本就属于他。很快,周围便恢复了虚无的宁静,如同炸开的湖水,来得猛烈,去的彻底,不留一丝痕迹。

“阿格,你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对吗?”熟悉的声音传来,霍格瞳孔猛缩。黑暗中走出一个抱着皮球的白发男孩,周围的虚无逐渐具象化成熟悉的孤儿院,以及——那扇梦魇般的腐朽铁门。

霍格缓缓伸出颤抖的手,下一瞬,几道幽蓝锁链从背后窜出将他牢牢捆住,随着手中提灯的摔落,走廊也在霎时间昏暗了下来。男孩因受惊哭喊着霍格的名字,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铁门缓缓开启,带有倒刺的肉色触手蜂拥而出。霍格想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触手刺穿男孩。

“咯~咯~咯~”,男孩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操控着张合着嘴巴,“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终~将~离~你~而~去。”这声音直击灵魂,充满嘲讽韵味。门后的存在发出妖异的狞笑后,更多触手破门而出将霍格抽飞,他最后看到的,是男孩被拖进了门后的深渊。

惊醒的霍格想抓住男孩,但手伸向的却是天花板。起床拍下闹钟,霍格歇斯底里地怒吼,将拳头一次次捶向墙壁,丝毫不在乎崩开的旧伤,“畜生!畜生!就算拼到灰飞烟灭,就算找到海枯石烂,我也要拖你下地狱!畜生!”待吼累了,霍格一只胳膊撑着墙壁,一只胳膊捂住眼睛,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卧室并不大,一套深黑桌椅,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书架,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墙壁的白板和临近的玻璃板上,各种老旧资料和照片由红线错综复杂地连接在一起。霍格流血的手抓起床头柜上一个纯白药瓶,思考片刻,将其狠狠扔到房间角落。“可恶!”药瓶撞上墙壁后在空中翻转又滚回到霍格脚下,蓝色胶囊洒满地板。

“嗡,嗡,嗡。”在一大堆草稿纸中,霍格翻出了振动的手机,调整好情绪按下接听。“顾叔?又出现了需要我协助的案件?好,这就去。没关系,不麻烦,我本来睡得就差。”

挂断电话,霍格熟练地做好几份不同口味的三明治打包出门。

电梯门正欲关闭,就在霍格打算借此构思小说接下来的情节时,迎面撞来一个大波女人。“臭老爹,不就是个破警局吗,我偏偏要证明给你看我不是花瓶!”女子倒在霍格怀里胡言乱语,刺鼻酒气令他微微皱眉,“小姐,你喝多了。”女子正欲反驳,紧随其后跟来另一名眼镜马尾辫少女“灵姐,你别.....啊!”

四目相对之际,少女如同见了鬼一样向后猛退尖叫,手中的雨伞险些滑落。霍格那双血墨色兽瞳因兜帽挡住头顶散发出微微红光,令少女为之胆寒。

在霍格眼中,怀里的醉酒女被浓郁的橙色雾气包裹,而那个受惊的小白兔则是微弱的绿色。“还你。”霍格将女人粗鲁推给眼镜少女,左手撑住电梯门,示意进入。

“不了不了,我们走楼梯”少女惊慌带着醉酒女子逃离霍格。

惊蛰临近,然而气候却有些不近人情,时至月末,温度依旧没有回转的迹象。

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斜而下,眼前的世界仿佛被封锁在密如蛛网的雨丝中,让人透不过气。霍格并不在意,拉低帽檐朝警局方向走去。在夜都,即使是清晨,阳光也很难透过云层钻进来,温度接近零点。犹如狼嚎般的冷风虽然不算强,但夹杂着雨水刮在脸上依旧如同刀刃般疼痛。街道两旁随处可以看见流浪汉裹着大衣蜷缩在纸箱里瑟瑟发抖,不管他们表现得多无助,空空的破碗里就是没有任何进账。过往的行人连头也不会低一下,在这片钢铁丛林中,弱肉强食的道理人人皆知。

敲了敲玻璃,看门大伯总算醒了过来,刚好这时候来了个闪电,霍格眼中的红光将老爷子吓得险些跟着椅子仰面倒下。

“小格啊,抱歉,我睡糊涂了。”大伯赶紧开门赔不是,霍格摇摇头递过去一份三明治,“没事,您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哦吼,居然是老街口味的酱料,而且面包的硬度也恰到好处,还是小格关心我这把老骨头啊。”大伯顿时眉开眼笑。

“那我先进去了大伯”

黑虎刑侦队,隶属于夜都处理特殊事件的警备机构,掌握着非常多的机密资料。

来到二楼,几个警员围坐在一起交谈,络腮胡男人一眼看过来,搂住霍格就是一顿揉搓“好小子,知道咱们都没吃早餐特意带过来,没白疼你!”

霍格奋力挣扎,“顾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此番温馨举动引得周围警员哄堂大笑,霍格从顾威鸣怀中挣脱,给每人分发了三明治。“好了,说正经事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大家顿时严肃起来,顾威鸣看向审问室的铁门,“11点45分29秒,位于坤派街的醉眠酒吧被瞬间冰封,里面的人除了昏迷的酒保外无一幸免,我们想让你,鉴别他是不是‘魇’。”

审问室,霍格与酒保四目相对。

“警官,他就是能确保我可以离开的孩子吗”

“是的”通讯器里传来顾威鸣的声音。“你们聊几句,他就能确定你是否是危险分子。”

酒保会心微笑。“那么,小兄弟,尽管问吧。”

“你.....不害怕我的眼睛?”霍格诧异道,眼前的西装男人举止端庄,眯着眼睛友好的看着霍格,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该有的庆幸,反而极为淡定。

“哦,拜托,夜都最不缺的就是稀奇东西。”酒保耸耸肩。

“你觉得为什么只有自己幸免于难?”

“应该是被人所救吧,事发突然。那道白光闪过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件皮衣上,酒吧也化作了冰屋,老板知道了估计要哭好一阵子。”

思索一番,霍格问,“你就不为其他人感到悲伤吗?”

酒保托腮。“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啊孩子,越挣扎越无力,倒不如淡然躺平随心所欲呢。”

霍格本能颤栗了一下,是错觉吗?刚刚的话,真的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吗。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霍格如同置身海底深渊,被压得丝毫喘不过气。

.....

“顾叔,他不是‘魇’,但还需要留心一下,这个人不简单。”霍格看向酒保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好,小格,我们相信你”顾威鸣拍拍霍格肩膀。

“对了顾叔,那个案发现场发现的皮衣可以让我带走吗?”霍格隐隐觉得,这件衣服上附着的残留雾气,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然没问题,那个,张凯!把衣服拿过来!”

谢过顾威鸣,霍格索性将皮衣直接穿在身上离开警局。张凯将顾威鸣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队长,趁他不在,我有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希望您能够解答,一个也就算了,为什么局长又把尹冬灵这个不稳定因素塞进我们的小组里?”

顾威鸣一改刚才的慈眉善目:“小张,你也是局长的老部下了,告诉你也无妨。霍格不必多说,他是我们的监管目标,也是我们的重要武器。而尹冬灵.....这丫头在某些方面比霍格还危险。可一旦霍格不站在我们这边,那作为局长的女儿尹冬灵就是最有希望阻止霍格的人。”

警局楼顶,酒保拄着一根邪异的拐杖,一种无形的立场使得雨水无法接触他分毫,眯起的眼缝微微张开,露出一对同样的血墨色兽瞳:“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吾辈可爱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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