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曾经的那份爱,值得么
祝华绝一手夹着韦烟雨,在山谷中飞快地奔跑着。
韦晴空在其身后不远处,紧紧地追随,并不断缩小两者间距离。
这时,天空雷电闪动,无数闪雷从天而落。
这里如同一个结界,遍地的动物白骨,似乎来到此处皆没有生命活着离开过。
祝华绝把韦晴空引到此处,就想用雷电之力甩开韦晴空。
不过他忽略了此时韦晴空要救出妹妹的决心,毫无畏惧地穿越雷区。
但是韦晴空仍然被一记雷击中,虽然韦晴空拼命躲闪,依然被雷电扫到,远远被击飞出去。
这一击并没有直接让韦晴空玩完,他直接爬起身,咬着牙继续向前方追去。
此时,祝华绝已经跑出了雷电结界,消失在前方一片雪山之中。
韦晴空看了看雪山,有数条路,并不知道祝华绝的去向,心里一急,准备要先一条路上山。
这时,韦雪曦追了上来,说:“哥,等一下,让我来吧。”
韦晴空:“你知道那恶贼把烟雨带哪去了?”
韦雪曦:“不知道,但我会让他出现的。”说完,运足战力,抬起手,全力使出大招。
然后,大地开始颤抖,雪山上的积雪开始崩塌,滚滚向下的积雪很快形成了雪崩,排山倒海向山下滚滚而来。
韦晴空立马站在韦雪曦跟前,也运气使招,战力形成一股强大剑气,指着迎面而来的雪崩。
很快,山上出现了祝华绝的身影,快速地下山要躲避雪崩。最后,他不得不抛弃韦烟雨,择路逃亡。
韦晴空看准了韦烟雨的位置,便对韦雪曦叫道:“我找到烟雨了,你阻止雪崩!”
韦雪曦咬着牙,拼命去控制着雪。但是,雪崩已经形成了巨大的自然力量,韦雪曦的控制力在其面前只能是小菜一碟。
韦晴空一看雪崩已经到了面前,转过身,一只手把韦雪曦拉到怀里,一只手继续施展战力指向雪崩。
雪崩冲到剑气,被剑气分开两边,擦着韦晴空和韦雪曦身旁而过。
韦雪曦早吓得不知所措,雪崩从身边而过,那场景如世界崩塌一样,天地在摇摆,积雪遮天蔽日,感觉瞬间要踏入地狱一般,于是死死地拽着韦晴空。
韦晴空也紧紧地抱着韦雪曦,全力抵抗着雪崩的冲击力量。而之前中了祝华绝那一掌的地方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但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痛到难以承受,便仰天大喊起来,继续抗着那大自然的力量。然后,鲜血满嘴地喷了出来。
韦雪曦看到血滴在她身边,便也紧紧地抱住韦晴空,挤着眼泪叫道:“哥——”
很快,雪崩便停了。
兄妹俩身边四处皆是厚厚的积雪,前方出现一个剑型的大坑。
韦晴空拍了拍韦雪曦,“好了,现在安全了。”
韦雪曦洒泪问道:“哥,你没事吧?”
韦晴空:“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来不及擦满脸的血渍,便踩着雪向山上爬去。
韦雪曦赶紧跟了上前。
很快,韦晴空来到大致的地方,便开始用手刨雪。
韦雪曦也不多问,在韦晴空旁边地刨了起来。
刨了一段时间,韦雪曦摸到类似人的身体,便对韦晴空叫道:“哥,这里!”
韦晴空赶紧上前,和韦雪曦一起用力地刨着,很快,把韦烟雨挖了出来。
然后,探了探其气息,尚是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
韦晴空这才笑起来,“还好,没事。”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
韦雪曦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韦烟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韦晴空把手放在韦雪曦的背上,轻轻地拍着,“还好,两个妹妹都没事。”
远处另一座山头,陆祭颜和祝华绝看着这边。
祝华绝:“那小子实力不俗,开始你选他去对付我爹,果然没错。”
陆祭颜:“可惜,他心太软,下不了狠手。他心中根本没有复仇之念,只想过着幸福平稳的生活。”
祝华绝:“不过,在危险时刻,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陆祭颜:“说实话,他是最理想的人生伴侣。我不否认,他住进了我心里,我对他是有感情。可惜,他始终取代不了祝先生。”
祝华绝:“要对付我爹,可不容易,我们还需要帮手。”
陆祭颜:“你需要找谁?”
祝华绝:“先找一个人,她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陆祭颜:“谁?”
祝华绝:“我妹妹,千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应该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了解她,她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陆祭颜:“你决定。以后祝家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祝先生。”
祝华绝:“说实话,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痴情。往往,痴情,会让自己失去很多。”
韦晴空赶着马车,往东要离开那棱格勒峡谷。
韦雪曦坐在车厢里,照顾着昏迷的韦烟雨。
而车厢里,还放着帅炸天的尸体。
驾驶了一段,韦晴空拍了拍车厢,对韦雪曦说:“雪曦,你来驾驶一会儿吧。”
韦雪曦爬到驾驶台,接过缰绳,“哥,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韦晴空点点头,便坐到旁边,靠着扶栏半躺着的姿势。
韦雪曦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尽量保持着平稳。
但没多久,韦晴空仍然被颠簸得起了身,然后对外头吐了一口血。
韦雪曦忙问:“你怎么了啊?”
韦晴空:“没事,没事。”说着,把血渍擦掉。
韦雪曦:“别说你没事,你本身就受了伤,还拼命用尽战力去抵抗雪崩,身体肯定承受不住啊。但姐姐又……”
韦晴空:“那个姓祝的确实厉害啊,真是有点轻敌了。雪曦,你就继续驾驶吧,都交给你了。天黑之前,找个安全的地方,不受雪崩影响的地方,就停车休息吧。”
韦雪曦:“可是,我担心我……”
韦晴空:“平日都是烟雨和我轮流驾驶的,她行,你也一定行,你们都是一同学习,一同训练的。”
韦雪曦:“可是,她是姐姐啊,她肯定比我……”
韦晴空:“她只比你提早出生一分钟而已,她也没比你强到哪去。只是,她身为姐姐,自愿多承担责任而已。你们是双胞胎,你不该享受所有的宠溺的。我相信你行的,所以,一切就交给你了。”
韦雪曦:“那我……我就……”说着,看了韦晴空一眼。但韦晴空已经靠着后枕闭上了眼睛。她只好咬咬牙,继续驾驶。
晚上,外边风雪交加。
一长串野狼的吼叫,把韦晴空惊醒过来。
韦雪曦:“不用担心,我给马披上了防护套了,固定在车椽上,前后左右,都给马盖上,野兽伤不了我们的马。”说完,把氧气囊递给韦晴空。
韦晴空吸了一口氧,舒服多了。然后看了看身旁躺着的韦烟雨,还没有醒过来。
韦雪曦:“我用固定梢,把马车的马轮固定上。这四周平坦,不会遇上雪崩的。”
韦晴空看了看帐篷,“这也是你一个人搭的?我本来想说,你找到地方停车后,把我唤醒,我们一起搭起帐篷的。毕竟这双层帆布的帐篷很重。”
韦雪曦:“我能做得来的,我虽然读过书,但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弱。来,东西快煮好了,有涮牛肉片,多吃点,才能恢复快点。”
韦晴空:“你连火锅都煮上了啊。”
韦雪曦:“我自己也饿了嘛。”
韦晴空:“这一趟,你也成长很多啊。”
韦雪曦:“你们那么厉害,我也不能落下啊。哥,这一趟,我们一路追寻,历尽艰辛。我们追寻到了真相,可是真相却又那么残忍。曾经那份爱,值得么?”
韦晴空:“爱又不是交易,付出多少,能要求得到同等的回报么?真心的付出,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韦雪曦:“这一趟路,我们经历了多少啊,我到现在还是很害怕。失落之海、死亡谷、地狱之门……多恐怖的地方。但是,最可怕的,却还是人……”
韦晴空:“慢慢,心会平复的。我们回到中原,继续快乐的日子,曾经那些不开心的事,都会过去的。”
韦雪曦:“嗯。那……我们现在回中原,祭颜那边的事不再管了么?”
韦晴空:“祭颜想要对付祝先生,他们自己会先打起来,不管最后谁赢,都是两败,我们还用去管么?反正……也无所谓了。”
韦雪曦:“那我们回家吧,有点想爹娘了。”
韦晴空:“那好吧,中途还可以经过巴蜀呢。”
韦雪曦:“对了,还要送那具尸体回他的门派呢。”说着,指了指外头的马车。
韦晴空:“其实,他比我更不幸。”
韦雪曦:“宇宙的力量让人总是很矛盾,每个痴情人的,总是伤得特别重。但是,人一旦陷进去,却又难以自拔。”
韦晴空:“人性使然,跟宇宙没什么关系。”
韦雪曦:“当然有关系,宇宙和能量和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如在一个力场里来回往复。我们越是努力追求着,最终,总是又回到原点。”
这时,韦烟雨翻了个身,然后叹了一口气。
韦雪曦惊喜道:“姐,你醒了啊。”
韦烟雨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身体,“你一说起你的宇宙能量学,烦得在昏迷中的我也没办法沉睡啊。”
韦雪曦挽起韦烟雨的手,撒娇道:“姐嘛……嗯……”
韦烟雨:“好啦好啦。我睡多久了?”
韦晴空:“没多久,不到一天。”
韦烟雨:“是你们救的我?”
韦晴空:“难道是西王母娘娘啊。”
韦雪曦:“姐,哥为了救你,可拼了老命了,现在还是一身伤。”
韦烟雨看着韦晴空:“把手伸过来……”
韦晴空:“你才刚醒,多休息一会儿。反正晚点再给我治疗,我也死不了。”
韦烟雨:“行了吧。”说着,一把抓起韦晴空的手。
一段时间后,三人驾着车进入了蜀中。
三人并没有停留休息,直接前往摘星楼所在地。在山脚停好马车,韦晴空独自上到山门,禀明来意。随后,数名弟子火速奔下山,从马车上抬走了帅炸天的尸体。
得到掌门云逸扬的邀请后,韦氏姐妹在山脚下附近的驿站停好车子,便跟随摘星楼弟子上了山。
云逸扬看到自己的首席弟子毙命,心中无比伤感。韦晴空把事情详细如实告之后,云逸扬长叹一口气,“难道,西部武林联盟,和东部武林联盟要开战了么?可是,为何要牵连上我的爱徒啊。谢谢你们,把毓枫带回来,葬回他的故土。”
韦晴空:“毓枫兄之死,其实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爱的对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云逸扬:“我知道,毓枫其实是一个固执、又执着的孩子,他决定的、认定的事,便决不回头。可是,不就是爱上一个女子么,为何总那么那么受伤,被狠心的女人毁了容,还被深受的女人夺去了性命。命运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不公?”
韦晴空:“当初一代美男子,谁那么狠心让他毁了容?”
云逸扬:“无尘门的章瑜。”
韦晴空转过头,和韦烟雨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耸了耸肩。
云逸扬:“章瑜虽然年轻,却也是无尘门掌门坐下首徒,也被定为掌门继承人。所以,她的功夫很高,下手也狠。”
韦晴空:“其实,真正下手毁容之人,是盟主欧阳逆耳先生。”
云逸扬愣了一下,“呃?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韦晴空:“那你怎么确定凶手是酥……章瑜,而不是欧阳盟主呢?”
云逸扬:“欧阳盟主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更何况,毓枫出事当晚,有人看到他和章瑜在一起。”
韦晴空:“人证可以作假,你们就认定章瑜是凶手,而不是欧阳盟主?”
云逸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凶手是欧阳盟主呢?”
韦晴空:“别认真,我只是打比方,我也不认为欧阳盟主是凶手,他真没下狠手的必要。只是想说,人性,就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又比如,云掌门您是哪里人?”
云逸扬:“祖籍江夏。”
韦晴空:“您没喝过北平的豆汁,但人们都说,北平的豆汁难喝,您就信了么?”
云逸扬:“这……”
韦晴空:“说真的,确实难喝。”
韦烟雨:“哥,你在说什么呀。”
韦晴空:“还有,没去过江夏的人听说江夏的热干面难吃,也信了,您觉得这对吗?”
云逸扬:“这胡说八道的,热干面可好吃了。”
韦晴空:“所以,有人说热干面难吃,但您是吃过的,所以不信,也会坚决反驳那些人的说法。您相信欧阳盟主的为人,所以不会相信他是凶手。但……您了解章瑜么?”
云逸扬:“这……”
韦晴空:“我了解她,她与我是旧相识,这女孩,很开朗,爱吃零食,永远就像长不大的孩子。而且,我知道她喜欢林毓枫,偷偷喜欢、不敢表白的那种。所以,我不相信她会下狠手、甚至狠到只是毁容以此伤害,而不是直接取性命。”
云逸扬:“这……可能你有所不知,之前,无尘门齐羽齐掌门突然修改了门规,放宽了限制,掌门及掌门继承人不再要求是守身如玉的女子,可以谈感情,甚至结婚生子。然后,与我谈过,让两家首席弟子成亲,以让两个门派结亲,达成永久联盟。当时,章瑜没有反对,我们还看得出,她很高兴。可是,毓枫没有同意,他说他心中另有他人,不会与章瑜成亲。随后,决意下山,弃剑从笔,去参加乡试以考取功名。同时,也想要去追寻心爱的女子。我和毓枫聊了很多日,将近一个月,也未能改变他的主意,只好同意他下山。但是,就在他下山前一日,便出了事,被人毁了容。毓枫没有反抗,因为他认为是自己有愧于对方在先。后来,有人揭发了,当晚章瑜出现在我们山门内,然后悄悄离去。最后,在我的逼问下,毓枫也承认了是章瑜对他下的手。毓枫脸上的伤成为了永久的印记,但他依然坚持下山。但乡试的考官却嫌弃他那时的样子丑,没有收他的试卷,他的考试,也因此作废。从此,我们也再没有了他的消息,直至他……今日裹尸而还。”
韦晴空:“就这样,你们认为凶手就是章瑜?”
云逸扬:“那还要怎么证明?”
韦晴空看了看韦烟雨:“我们去一趟无尘门吧。”
韦烟雨点点头:“嗯,好的。”
云逸扬:“你们想要去救她?”
韦晴空:“我是相信章瑜的,所以,我们会想办法找到真相。”
云逸扬:“如今世事难料,蜀中也不太平,随时风云再起,你们自己看着办,选了路,就要坚持走下去。”
韦晴空:“掌门您的意思……”
云逸扬:“有人向欧阳掌门发出了见血令,就是下血战书,即分胜负,也决生死。过段时间,决战之日很快便到。如今整个巴蜀都在讨论这件事。其实,西部武林联盟没有想象中那么团结,其实不少人不愿意随欧阳盟主参战,把自家弟子再度投入到战争之中。其中,就包括无尘门。齐掌门在上次救国战中失去了一条手臂,也看过很多同僚死于战场之上,深知战争之害。她突然主张我们两家结亲,就是想让我们的下一代人,能过上幸福的日子。我……其实也不想参战。毓枫更是反对战争,才下定决心弃剑从笔,想走上政坛,去阻止战争。可惜啊,可惜。这次的决战,蜀山诸门派、十大圣剑派,已经有人分别站队了。你上无尘门要证明章瑜清白,世人便会认为你站在反战派一方,主战派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你明白了么?”
韦晴空:“原来如此。”
韦雪曦:“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韦晴空:“所以,从古至今,才有了那么多的故事啊。不然,四书六经,以及其他的曲籍,怎么写得出来呢。”
云逸扬:“为了感谢你们把毓枫送回来,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韦晴空:“我看不用了。现在出发,明日才能赶到无尘门,我也不想太耽搁时间。”
云逸扬:“这样的话,便祝你们平安吧。”
双方拜别之后,韦晴空领着妹妹们下了山,取了马车,便赶往无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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