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后的责任
回到南宫王府,却没有见到士兵在守卫。
福管家和南宫倾城把狐倾罗搬进其房间,收拾干净再作处理。
韦晴空自己来到医务室,找来止血包。然后,坐在走廊上能看到秋千的位置,解开衣服,把止血药洒在伤口上。那痛得,让他忍不住长叫一声,之后再没力气去拿止血贴。
南宫倾城跑出来,看到后,忙上前,拿过止血贴布,按在韦晴空伤口上。然后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差点就中心脏了。我已经失去爹娘了,不可再失去你了。”
韦晴空:“差一点,就能杀掉那个负你的人了,可惜……唉,失去你娘我很遗憾,好不容易才救她出来的。不过,失去我,对你而言也不算什么,我对你们南宫家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南宫倾城:“一个用生命拼命保护我的人,对我而言,怎么会不重要呢。”说完,拿出纱布,给韦晴空包扎上伤口。但是,才缠了一圈,止血贴就被血染红了。只能拆下来,重新再换止血药,再贴止血贴。直至有效止住了血,然后才开始包扎。
看着南宫倾城悉心地操作,韦晴空不禁笑了。
南宫倾城:“你笑什么?”
韦晴空:“失了好多血,想……吸你的血,把血补回来。看你的皮肤又白又嫩,你的血一定很好喝。”
南宫倾城:“都这时候了,就不要淘气了。”
韦晴空:“说真的,我失血多少都无所谓,希望你最终能明白,哪些人该相信,哪些人不能信。社会很残酷,你娘的死,应该能让你醒悟。”
南宫倾城点点头,“嗯,我明白了。只是这代价……太惨痛了。”
随后,一家人在花园中安葬了狐卿罗。
办完之后,南宫忠信问韦晴空:“小子,没事吧?”
韦晴空:“还好,死不了。府里有酒菜吗?给我来点,补充一下。”
南宫忠信:“我让福管家去准备。”
南宫倾城:“爷爷,那些卫兵都去哪了?”
南宫忠信:“我让他们去收拾东西了,然后等机时,从东门出去,去你史文叔叔家。”
南宫倾城:“可是……”
南宫忠信:“我不能让那些人陪着我这老头一起死在这吧,我不可会再被某个小坏蛋骂我自私了。”
韦晴空:“是,我确实是个坏蛋。”
南宫忠信:“倾城,晚点,你和他们一起出城。”
南宫倾城:“那爷爷您呢?”
南宫忠信:“我在这里一辈子,不想离开,如果叛军要毁了这里,我就和这王府同生同灭。”
南宫倾城:“爷爷,不要啊。”
南宫忠信:“傻孩子,我已经老了,不能再陪你多久了。你还有光明的前途,以前我不应该把你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以后,你就自由地去飞翔吧。”
南宫倾城放开纱布,然后抱着南宫忠信,哭了起来。
南宫忠信轻轻地抱着南宫倾城,一手抚摸着其脑袋,“我可爱的小孙女啊……”
韦晴空笑了笑,拿起纱布,给自己绑上。
过了一会儿,南宫忠信对旁边叫道:“丘德罗!”
丘德罗随即现身,“南宫大人,请吩咐。”
南宫忠信:“从现在开始,你要保护好大小姐,直至你们到达开封的南宫府。”
丘德罗:“卑职一定不负您所望,保大小姐安全。”
南宫倾城:“晴空和我们一起出城,他会一直保护我的。”
南宫忠信看了看韦晴空,说:“晴空小兄弟还有其他事要做,他有他的任务,不会陪你出城了。”
南宫倾城惊讶地问:“怎么会?为何他……”
南宫忠信看着韦晴空:“我不管你是真心降我,还是叛军的卧底,局势到了现在,都不重要了。不过,你不会放过狐天极那老贼的,对吧?还有,丞相府里还有你牵挂的人,如果义军攻城,在打到丞相府之前,你一定会去救她出来的。”
韦晴空点点头:“是的。”
南宫倾城:“你要抛弃我吗?”
韦晴空:“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我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
南宫倾城:“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出城,一起去开封的。”
韦晴空:“这个……我没答应吧。”
南宫倾城:“你现在就答应我,现在就,赶紧的,快点答应我!”
韦晴空叹了口气,笑了笑,“南宫大人,快开饭吧,我饿死了。”
南宫忠信:“那快去吧。”
韦晴空:“快点吧,受不了了啊。”
晚上,月朗星稀,微风轻抚,很舒服。
韦晴空和南宫忠信、福管家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和远方。
其他人都到了城东,在那边潜伏,等义军破城之后,再找机会出去。南宫倾城和丘德罗也一同过去了。
韦晴空问:“福管家,您不一起去?”
福管家:“我陪老爷在一起。我这辈子都在这里,如今老了,也不想离开了。如果南宫王府真不在了,我也一同去吧。”
南宫忠信:“晴空兄弟,有件事,你告诉我吧。你是真的杀了铁君山,然后诚心投靠我的?”
韦晴空:“事到如今,我也如实告之了。”然后举起剑,“这是铁将军的剑,他用此剑自刎,用其首级,让你们相信我是真心投靠。这些年,骥诚军在外屡屡失利,皆是我向他们提供了情况,预先知道了你们的动向,才能事事抢先你们一步。”
南宫忠信:“果然是。你一直来都表现很强势,与其他的卧底都不一样,让我和狐天极都以为,你是真心投靠过来,在我们质疑你时,你走投无路才会孤注一拼,并不是叛军卧底过来。小子,聪明啊,骗过我,还骗过狐天极那老狐狸。”
韦晴空:“如果可以,其实我不想潜伏到京城,也不想看着铁将军自刎在我面前。太难受了,这几年,是我最孤独的日子,不堪回首。”
南宫忠信:“好在,你大义已成,更是建功立业啊。可惜,若你站在我这边,便好了。”
韦晴空:“用无数生命换来的功绩,没什么可赞颂的。”
这时,城北的主门那边传来铺天盖地的声音,警报声也急促响起,随即,整座城乱了起来,外边无数百姓四处奔逃。有一些慌不择路,跑到王府门口寻求庇护。
南宫忠信对福管家说:“老福,去开门,让百姓进来。也许最后谁都逃不过此劫,但也不能让他们横尸街头。在这里,至少死得有尊严。”
福管家:“好的。”说完,上前打开大门,慌乱的百姓便纷纷逃了进来。
韦晴空也站起身,说:“好了,该去完成我最终的使命了。”
南宫忠信:“晴空,倾城求你的事,别忘了。若活着,去答应她吧。”
韦晴空笑了笑,“若我明日我还活着……再说吧。”说完,拿起剑,施展腾力,往丞相府飞奔而去。
南宫忠信笑了笑,对福管家说:“唉,年轻人啊。”
福管家坐在旁边:“您别再操心了,都操心一辈子了。”
南宫忠信:“是啊。”便安心地坐着。
很快,义军攻破了城门,杀进城内。一个小时后,一队义军杀到南宫王府。
百姓们又乱作一团,纷纷四处逃窜。
领队的是齐将秦勇,指着南宫忠信叫道:“大伙上,把那老贼杀了!”说完,领着义军杀进来。
但是,乱窜的百姓阻碍了他们的路,秦勇一怒之下,斩杀了面前的几名百姓。并下令道:“谁再挡路,格杀勿论!”
老百姓一听,更是慌了,到处乱窜,场面更乱。
秦勇顿时大怒,下令道:“给我全杀啦!”
南宫忠信站出来,喝道:“住手!”
秦勇:“你这个老家伙,今日终于到头啦!杀了你,我回去领赏!”
南宫忠信:“我的命可以给你,但你不要再滥杀无辜,放开这些百姓。”
秦勇:“那就拿命来!”
南宫忠信拿出九霄寒龙戟,重重地用枪尾入地面,把枪头斜着朝上。然后,毫不犹豫向前扑倒,那枪头虽然断了一截,但依然贯穿其脖子,当即便没了性命。
秦勇兴奋喜叫道:“哈哈,这南宫老贼死了,这功劳归我了。来,把这肮脏腐朽的地方给我烧了。”
福管家:“大人,请手下留情……”
秦勇看了福管家一眼,对身后士兵说:“把这老头也杀了!”
这时,有人喝道:“住手!”一队赶至,带头的正是雪渐溪。
秦勇:“雪将军,你来迟了,南宫老贼已经被我杀了,这功劳是我的,你没抢到。”
雪渐溪:“我不与你争功,既然你杀了南宫忠信,就此罢了吧,放过其他人,放过这些百姓。这府邸日后还有用,烧了可惜。”
秦勇:“你在教我做事?”
雪渐溪:“我受人所托,承诺他人之事,我一定会做的。如果你硬要毁了这王府,就别怪我不客气。”
秦勇犹豫了一下,便说:“好,今日我作罢,到时齐王面前,我看你怎么说。”
雪渐溪:“这不用你管。”
秦勇:“好,我们走!”说完,便率队离开。
其手下士兵上前,拖着南宫忠信的尸体离开。
看着地上那道血迹,福管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义军四面八方涌进城。在城东的南宫家人看到义军们都进了城,便趁机夺门而出,迅速远离。
韦晴空来到丞相府,这里早已是乱作一团,无数家丁正在往外运送物资,准备逃跑。
家眷们最先出来,上了外头的马车。
韦晴空看到陆祭颜,便跑上前,说:“祭颜!我过来接你了。”
陆祭颜看到韦晴空,便摆脱家丁,跑到韦晴空身前,笑道:“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韦晴空点点头,“是啊,最苦难的岁月终于过去了。”
这时,两名扫灰人围上前,说:“干什么,快回车上。”说着,要把陆祭颜赶回去。
韦晴空把陆祭颜挡在身后,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当狐天极的狗?赶紧逃吧,义军马上就到这里了。”
扫灰人:“你这家伙,居然骂丞相,看我不杀了你。”说完,拔出剑,斩向韦晴空。
韦晴空也挥起剑,与他们打了起来。
激战一番,没分胜负。
但外头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义军的大部队也很快要抵达丞相府。
两名扫灰人这时才着急起来,打着打着,渐渐收了招,想要退出战局。
韦晴空没有为难他们,也收了手。
两名灰衣人赶紧逃了回去,赶着家眷的马车火速离开。
韦晴空向陆祭颜伸出右手:“快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陆祭颜笑着点点头,上前要牵住韦晴空的手。
突然,有人大喝:“大胆!”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右侧方宫殿袭来。
韦晴空并没有收回右手,而右腿向左侧抬起,然后向右边扫去,激起一股强劲的气浪。
两股劲力相撞,轰然一声,炸得尘土扬。
来人正是狐天极。
狐天极指着韦晴空:“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活着,还敢来抢我的女人。”
韦晴空看着陆祭颜,然后说:“我也不整好词了,就抢,咋地!”说完,一踏地面,踩起无数的鹅卵石及碎石,然后左掌一掌击出,无需数的石头如同加特林的子弹一般轰向狐天极。
狐天极:“你太小看我的千军功了。”说完,战力一转,一股强大的气墙挡在面前,仿佛无数整齐排列的士兵举着盾,组成人墙,将所有子弹轻松挡了下来。
韦晴空一看,点点头,“果然厉害。”
狐天极:“现在后悔太晚了!”然后手掌一推,人墙中两名士兵将手中的盾转化成刀和矛,大喊着,飞扑杀向韦晴空,那喊声,鬼哭狼嚎,像女人的痛哭,又像婴儿的哀嚎,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而那张脸,悲伤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韦晴空用左手把陆祭颜拉到身后,换右手向前一击,三道强烈光芒的剑气疾射而出。两道剑气击中两名气兵,劲力相互换消,那气兵消散成无数光点四处飘散,但尖叫声却久久不退,带着回声阵阵徘徊。
第三道剑气直扑狐天极,强行撞进人盾墙中,插进去一段后,劲力消减,最终也消散而去。
韦晴空呼了一口气,“防得真好啊。”然后右手用力一甩,再激出一道剑,但那剑气却偏向上方,射向左侧空中。
狐天极笑了笑:“山穷水尽了吧。”说完,动过气,准备发动攻击。
突然,风声骤然逼近,那道剑气居然走了一个弧线,绕过人墙往自己打了过来。
狐天极拼命躲闪,仍避之不及,剑气擦着脸过,划出一道血痛。
韦晴空叹了一声:“呀——太可惜了。”
狐天极一摸脸,看着手指上的血,瞬间暴怒:“敢伤我的脸——”然后战力达到沸腾。
韦晴空:“不是吧,老头,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在意颜值?”
狐天极狂啸一声,奋力一击,无数的气兵鬼将汹涌而出,漫山遍野、千军万马之势扑向韦晴空,那喊声更是惊天慑地,如万鬼奔腾,一片火海炼狱炙烤着无数恶鬼的环绕立体声视听觉双重震撼感受,吓得陆祭颜忙用一只手捂着耳朵。
看着山呼海啸的气势,韦晴空心里也是暗暗震惊,“真不愧是千军功啊,这得牺牲多少人才练得出来。”但此时也不容多想,把战力全部开启,然后全力反击而去。无数剑气也腾空而起,飞向那万鬼之阵势。
两股强大战力相互对冲,卷起狂暴强风,吹得四周一片倾倒。丞相府最后几辆马车也被掀翻在地。
正全力释放时,韦晴空感觉胸口渐痛,之前受伤的地方开始渗血出来。心想这样下去,撑不住啊。但是眼前,无数悲伤脸的鬼怪挥舞着神兵拼命朝自己攻来,一旦泄了气,自己死不但,也会连累了陆祭颜。
但是,那些悲伤的脸却并不可怕,不是狰狞、不是撕扯着五官,而是悲伤地哭泣着、带着祈祷和求恕。韦晴空感受到这门功夫,是需要杀人才能练成,杀的人越多,吸入人的精气越多,功力就越高。而且,狐天极虽然年近七十,却保持着一张不到五十岁的脸,皮肤甚至光滑细嫩,这也得益于吸收太多人的精气,也难怪,那么爱惜自己的容颜。
想到这,韦晴空右掌全力顶着狐天极的攻击,左手拉紧了陆祭颜,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
陆祭颜一听,当即露出了笑容。韦晴空回头再做一个鬼脸,陆祭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悦耳动听,带着纯真少女的天真烂漫,如明镜青空。
那些悲伤的鬼神气兵听到陆祭颜的笑声,突然皆停了下来,紧锁着的悲伤表情,逐渐舒缓,然后转为温馨的笑容。随后,所有的气兵慢慢淡去,消失于空中。
狐天极惊呆了,“什么情况?”
韦晴空不等他反应,一鼓作气推动剑气,往狐天极攻去。
狐天极奋力抵挡,怎奈气墙的气兵也逐渐地消散,根本不去阻挡韦晴空的攻势。最后狐天极骂了一句国粹,便被无数的剑气击中,远远撞进身后大宅之中。然后,不再有动静。
韦晴空打完这一击,长舒了一口气。
陆祭颜也是很惊讶,问韦晴空:“这……你怎么做到的?”
韦晴空笑了笑:“爱笑的女孩果然是无敌的。”
陆祭颜:“与我有关?”
韦晴空:“因为你的笑声,感化了那些被夺去生命的魂魄的悲伤心灵。他们死时,不是害怕或是惊恐,而是悲伤。他们是看着自己的家人慢慢被夺去了生命,祈求宽恕却得不到应允,最后皆悲伤而死。可想狐天极夺取他们性命时,是多么残忍。”
陆祭颜:“原来,我也是有用的啊。”
韦晴空:“你的声音美如天籁,纯真而动人,第一次遇到你,你唱那首词的时候,便感化了我,那一刻,我便爱上你了。”
陆祭颜低下头:“话过头了哦。你知道,这天下被改变的那一天,祝先生会来接我的。”
韦晴空:“不给我插队的机会?”
陆祭颜又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的,又来了。狐丞相不是已经被你打倒了么。”
韦晴空:“可我说的是真的。”
陆祭颜:“我……谢谢你,但我真的不可以,我对祝先生是有誓约的。”说着,放开韦晴空的手。
韦晴空摇摇头笑了笑,“还是吧……果然是这样的结局。”
陆祭颜:“知道有一个再危险,也不会放开我的人,我很开心。我们只见了四次面,但我觉得已经了解你了,你是值得信赖的人,你会有属于自己的真爱。”
韦晴空:“美丽话背后的真相,都是那拒绝时的残忍。算了,你心中那如此真挚专一的感情,反而是我所倾慕。幸好你不是心中能放下很多人的女子。”
陆祭颜笑道:“是啊,所以我才值得你为我拼命作战嘛。”
韦晴空:“这就得意了。”
这时,外头喊声大声,义军主力赶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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