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给我倒杯水。”

女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茶杯递到嘴边，慕轻歌就着茶杯将杯中的水喝完。

“嗯，今天的温度刚刚好。翠儿，你越来越能干了……哥哥！”

慕清尘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哥哥，怎么是你？翠儿呢？你什么时候来的？”

“轻歌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哥哥来了怎么不叫我？”

“轻歌睡的如此香甜，实在不忍心叫你。”

“我……我不知道哥哥来。若风说哥哥回潇湘院了。我以为今日哥哥不过来了，便睡的久了些。”

“可要起床了？”

“啊？”慕轻歌点了点头，“嗯。”

慕清尘握住她的脚，半蹲下替她穿鞋。

慕轻歌蓦地想要缩回脚：“哥哥，我自己来。”

慕清尘却将她的脚握在手心：“哥哥会，哥哥帮你穿。”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吧。

“哥哥，我的脚好了，不用人伺候了。”慕轻歌小声的嘀咕道。

慕清尘嘴角含笑，却并不理会她的话。手下动作轻柔的帮她穿好另一只绣鞋。

慕轻歌刚站起身，一件外衣便落在她的肩上。

“哥哥，我……我自己来。”

见她面色通红，慕清尘便没有再勉强，走出了里间。

慕轻歌呼了一口气，急忙将身上的外套穿好。又对着镜子将头发梳理了一番，这才走到外面。

“哥哥今日是在潇湘院吃的午饭吗？”

“嗯。”

“怎么没来月明阁吃午饭？”

慕清尘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慕轻歌，“轻歌想要哥哥来吗？”

慕轻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我，因为哥哥前几日都在月明阁吃饭。今日没来……我便问一下。”

看着她窘迫的神情，慕清尘笑了。

“听说薏菲今日在月明阁，便迟些过来了。”

原来如此。

“薏菲是哥哥的亲妹妹，哥哥也该多与她相处才是。否则，让祖父和父亲知道，该怪哥哥偏心了。”

“我会给她慕府小姐该有的地位尊荣，荣华富贵。只是，其他的……有些感情是不能相比拟的。”

哥哥是说的他们一起长大的感情吗？

“老爷，您不能这么直接往里冲。容奴婢禀报一声……”

“怎么，我做父亲的，来见小辈，还要等你禀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慕季常来势汹汹，慕轻歌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很快调整了脸色，“见过父亲。”

“嗯！”慕季常呼吸急促，声音中带着一丝直冲。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慕清尘也在。

“你怎么在这？”

慕清尘并不回答他的话。

看着两人共处一室，又想起慕薏菲说的话，慕季常气不打一处来。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慕轻歌脸色苍白，“父亲？”

“你若是闲着没事做，到这来大放厥词。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慕清尘从榻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看向慕季常。

他个头比慕季常高，气场比慕季常大。

慕季常也是武将出身，当年阵前杀敌，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

只是颓废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骁勇战将。

而他这个从来没关注过的儿子，不知从何时起，竟已经长得比他高，成就也远在他之上了。

“你？这就是你对你父亲说话的语气？”慕季常的手气的有些哆嗦，此时此刻他只能用长辈的姿态来压他。

“你说这话之前，应该看看你自己说了什么话！不分青红皂白，跑到子女的院子胡言乱语。而且轻歌是女子，你这样恶意中伤，是想毁了她的清誉吗？”

“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头根子。我定当众拔了她的舌头！”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正当父子俩人针锋相对之时，慕老爷子赶到了。

“季常！”

“祖父。”慕轻歌轻声唤道。

看着面容委屈的慕轻歌，慕老爷子气的火冒三丈。

“一点规矩都没有，身为长辈，跑到小辈的房中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跟我走。”

正待他们要跨出房门之际，慕清尘的声音传来：“若你真想知道任何事，你该来问的人是我，而不是轻歌。”

“不要再有下一次！”

“你……”

“走了！”慕老爷子呵道！

心海居的书房。

“季常，你可知错？”

“爹，我何错之有？”

慕老爷子嚯地站起身：“混账！”

而后，他又像脱了力一般的，双手撑在桌前。

“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老头子的错。”

见慕老爷子如此，慕季常唤到：“爹……”

“若不是我常年上战场，疏于对你的教导。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爹，明明是……”

“你住嘴！”慕老爷子呵斥，“清尘的母亲早早去了，你便将自己关在碧落院，十数年不问世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关心过一句。”

“薏菲找回来了，你的眼中只有她，还是对清尘不闻不问。你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现在竟然听信谗言，直接冲到月明阁对着轻歌一顿羞辱。”

“你羞辱的是轻歌吗？你侮辱的是你的亲生儿子！”

慕季常的声音小了很多：“我也是为了慕府的清誉。”

“闭嘴！”慕老爷子气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爹，你没事吧？”

“滚，你给我滚！老夫不想见到你。”

“爹……”

“滚！”

慕老爷子瘫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叹了口气。

慕府不是他的时代了，更不是慕季常的时代了。

现在的慕府，靠的是慕清尘！

漫说清尘对轻歌没有心思，就是清尘对轻歌有心思。也不是他和慕府的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的。

一个世家大族能够屹立百年不倒，靠的是所有人的凝聚力。更靠的是那个走在前面的领头人！

而清尘，就是慕家的那个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