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炎君降世
“还好有你,你快跟我走吧,太子还在那儿等着呢,救人如救火,你可定要还我清白!”
这恐怕是慕容钰第一次说出要人还他“清白”的话,孟蝉尚自震愕难言时,慕容钰已将她一把卷上了马,火急火燎地扬鞭而去。
屏风后的付朗尘眸光一紧,正要出来,腹部却剧烈一痛,他低头望去,红光闪现间,冷汗涔流。
“你闹得还真是时候!”
西郊狩猎场,偌大的帐篷里,太子位居首座,看着慕容钰火急火燎带来的少女,微眯了眼。
“太子哥哥,人我已经带到了,她可以替我做证!”
孟蝉糊里糊涂地被卷来,慌忙行了礼后,一抬头,才看清帐篷内的情景——
不知是为给慕容侯府遮丑,还是顾及女方的名声,帐里早就屏退了闲杂人等,此刻只有三个人,除却太子外,自然少不了首座下方,正以帕拭泪的袁沁芳,但还有一个人,孟蝉却是万万没想到,竟是手握折扇,青衫斐然,站在太子身后,一脸波澜不惊的叶书来!
孟蝉心下一惊,对上叶书来的目光,却分明看到他暗暗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她什么,而一旁的慕容钰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催促着孟蝉道:“说啊,你快说啊,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替我澄清事实!”
太子望向孟蝉,之前显然是已听过慕容钰一番说辞,此刻只等着有人来证实,他道:“数月前青州之行,你当真去过那归逸园?”
那问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让孟蝉觉得隐隐不安,一时间,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不知不觉后背已沁出冷汗。
太子的审视、慕容钰的焦急、叶书来的暗示,以及座上袁沁芳的……哀求。
是的,隔着暖炉中的袅袅青烟,那双秀美的泪眼里分明写满了哀求,似乎在说请不要拆穿我,不要绝了我的退路,我亦是逼不得已,才会孤注一掷……
求求你,求求你。
孟蝉读懂了,心头愈加发颤,抬首又撞见叶书来的目光,他以扇掩了半边面,不动神色地摇着头,眼里也写满了暗示——不要说,不要承认,不要做证。
孟蝉手心微颤,不明白叶书来的用意,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害她,可身旁慕容钰的气息又强势逼来,她第一次看他急成这副样子,就像个坐了十年冤狱,好不容易找到证人,恨不能立刻洗脱罪名的倒霉囚犯。
孟蝉脑中乱糟糟的,冷汗越流越多,天人交战中又想到了付朗尘,想到了自己,现下正是胎儿落地的最后关头,如果慕容钰娶亲了,是不是就会有所收敛,不会三天两头跑到蝉梦馆寻他们的麻烦,缠着她为难她?害付朗尘时不时动胎气?
背上的汗一点点流下,脑中的那杆秤也一点点倾斜,仿佛有个小人在尖声叫着,打倒一个慕容坏胚,造福千千万万家,袁沁芳也称心了,叶书来也合意了,付朗尘也能好好安胎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还好有你,你快跟我走吧,太子还在那儿等着呢,救人如救火,你可定要还我清白!”
这恐怕是慕容钰第一次说出要人还他“清白”的话,孟蝉尚自震愕难言时,慕容钰已将她一把卷上了马,火急火燎地扬鞭而去。
屏风后的付朗尘眸光一紧,正要出来,腹部却剧烈一痛,他低头望去,红光闪现间,冷汗涔流。
“你闹得还真是时候!”
西郊狩猎场,偌大的帐篷里,太子位居首座,看着慕容钰火急火燎带来的少女,微眯了眼。
“太子哥哥,人我已经带到了,她可以替我做证!”
孟蝉糊里糊涂地被卷来,慌忙行了礼后,一抬头,才看清帐篷内的情景——
不知是为给慕容侯府遮丑,还是顾及女方的名声,帐里早就屏退了闲杂人等,此刻只有三个人,除却太子外,自然少不了首座下方,正以帕拭泪的袁沁芳,但还有一个人,孟蝉却是万万没想到,竟是手握折扇,青衫斐然,站在太子身后,一脸波澜不惊的叶书来!
孟蝉心下一惊,对上叶书来的目光,却分明看到他暗暗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她什么,而一旁的慕容钰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催促着孟蝉道:“说啊,你快说啊,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替我澄清事实!”
太子望向孟蝉,之前显然是已听过慕容钰一番说辞,此刻只等着有人来证实,他道:“数月前青州之行,你当真去过那归逸园?”
那问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让孟蝉觉得隐隐不安,一时间,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不知不觉后背已沁出冷汗。
太子的审视、慕容钰的焦急、叶书来的暗示,以及座上袁沁芳的……哀求。
是的,隔着暖炉中的袅袅青烟,那双秀美的泪眼里分明写满了哀求,似乎在说请不要拆穿我,不要绝了我的退路,我亦是逼不得已,才会孤注一掷……
求求你,求求你。
孟蝉读懂了,心头愈加发颤,抬首又撞见叶书来的目光,他以扇掩了半边面,不动神色地摇着头,眼里也写满了暗示——不要说,不要承认,不要做证。
孟蝉手心微颤,不明白叶书来的用意,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害她,可身旁慕容钰的气息又强势逼来,她第一次看他急成这副样子,就像个坐了十年冤狱,好不容易找到证人,恨不能立刻洗脱罪名的倒霉囚犯。
孟蝉脑中乱糟糟的,冷汗越流越多,天人交战中又想到了付朗尘,想到了自己,现下正是胎儿落地的最后关头,如果慕容钰娶亲了,是不是就会有所收敛,不会三天两头跑到蝉梦馆寻他们的麻烦,缠着她为难她?害付朗尘时不时动胎气?
背上的汗一点点流下,脑中的那杆秤也一点点倾斜,仿佛有个小人在尖声叫着,打倒一个慕容坏胚,造福千千万万家,袁沁芳也称心了,叶书来也合意了,付朗尘也能好好安胎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这样看来,的确是件一全多美,欢天喜地的事情,除了坑了慕容钰一个人以外?
但坑慕容坏胚,好像不该算坑?
“如何,当日青州之行,究竟是否去过那归逸园?”
首座上,太子的声音适时唤醒孟蝉,她一个激灵,不敢去看身旁慕容钰的殷切目光,只上前一步,把心一横。
坑就坑吧,佛曰,尔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回禀太子殿下,民女……并未去过那归逸园,慕容小侯所说之事,一概不知。”
话一出,孟蝉明显感觉帐中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袁沁芳倚靠在了座椅上,叶书来放下了折扇,太子也哼了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除了——
“撒谎,你在撒谎,你为什么不给我做证?你明明去了归逸园,救了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慕容钰像个被平白诬陷,抢去了糖果的孩子,瞪大了眼,涨红了脸,又是气愤又是难以置信,孟蝉甚至觉得他会扑上来掐死自己,她心虚地赶紧往后多避几步,不敢对上他那双水汪汪,委屈不已的眼睛。
“够了!阿钰,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所幸太子及时拍案一喝。
身后的叶书来也折扇一打:“大丈夫敢作敢当,事实摆在眼前,小侯爷还不认吗?”
“没做过的事我认个屁!”慕容钰怒极,拂袖一指叶书来,刚要开口,太子便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慕容钰,休要放肆!”
他成功震慑住了慕容钰,帐里一时静寂起来,只有炉里的烟袅袅升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才按按额角,语气疲惫:“此事告一段落,勿要再声张了,回去通知慕容侯府……准备大婚吧。”
“什么?”慕容钰霍然抬头,身子止不住地剧颤,一旁的袁沁芳却赶紧出来叩谢太子。
太子凝视着她柔弱的身影,不由得想到付朗尘,叹息间又多添了几分怜惜,转而对慕容钰喝道:“记住,要明媒正娶,许正妻之位,给一个堂堂侯夫人的名分,不要随便塞个妾位糊弄我,糊弄沁芳小姐,糊弄付家!”
掷地有声的喝令中,慕容钰握紧双拳,深知再无转圜,一双眼睛几欲滴血。孟蝉盯紧他不住颤动的肩头,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然而帐中却乍然响起绝望委屈的一声——
“骗子,都是骗子,全部都来欺负我,就欺负我一个!”
2.美得根本不像个人
慕容钰失踪了。
消息传来时孟蝉正在帐中与叶书来对话。外头天色已晚,叶书来不放心孟蝉独自回城,便为她安排了一处营帐,待第二日一早就遣人送她回去。
对于此番的“坑侯”行为,叶书来十分坦然:“是付七的表妹先前找到我,让我一定不要说出真相,成全她的无奈之举,我也是没有想到,才一年都不到,她就变了心,枉费当初说得那般信誓旦旦,真替付七感到不值。”
孟蝉听得张大嘴:“那你还让我……”
“她要嫁,就让她嫁好了呗。”叶书来一打折扇,满不在乎道,“这样薄情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付七?自己蠢得要往火坑里跳,谁也拦不住,那就不要拦好了。只一点,你犯不着为她搭上自己,归逸园那桩事你向谁也别提了,万万不可将自己再卷进去,如今太子都介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你出了什么差池,我如何跟纤……咳咳,没什么,总之这是为你好,你已经帮了付七够多忙了,别再给自个儿揽麻烦了……”
叶书来说的话不无道理,孟蝉却埋下了头,有些难言的滋味:“可是慕容钰好像很委屈,这么冤枉他是不是不太好……”
“冤什么冤?”叶书来一声嗤笑,“那计谋不是他设的吗?人不是他下药的吗?他可一点缺德事都没少做,只是难得被截和一次,装得那么委屈给谁看呢,之前不择手段逼娶袁沁芳的不是他吗?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孟蝉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帐篷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混乱。
叶书来顿时起身,一掀门帘,外头火把通天,门外的侍卫长慌里慌张:“禀告叶公子,小侯爷、小侯爷不见了!”
据说下午骑了马就往林子里奔,杀气腾腾,众人只以为他去狩猎,却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奔去的那方向可不太妙,尽是猛兽出没,陷阱无数,危险至极。
此刻月上中天,连太子都被惊动,再也坐不住了,正命人分拨三队,密切进林搜寻呢。
得知一切后,叶书来把扇柄往掌心一打,拔腿就往帐外走:“这小子耍什么脾气呢,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去看看……”
才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对满脸焦急的孟蝉道:“你早点歇息吧,这事跟你无关,你别胡思乱想……”
孟蝉担心不已:“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能出什么事?说不定就醉在哪个角落,痛哭流涕地要娘哄呢……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叶书来摇摇头,显然见怪不怪,也没时间再跟孟蝉多说了,只径直出了营帐,投入外头搜寻的火把中。
火光冲天,声声呼唤,外头的情况不断传入漆黑的帐篷中,孟蝉躺在床上,瞪大眼,竖起耳朵,怎么也睡不着。
眼前仿佛浮现出那张委屈至极的俊脸,咬牙切齿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撒谎,你在撒谎,你为什么不给我做证?”
“你明明去了归逸园,救了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骗子,都是骗子,全部都来欺负我,就欺负我一个!”
孟蝉深吸口气,终于一下坐起,猛地掀开了被子。
不成,她得去找他,就算再怎么“坏胚”,他也还是个人啊。
是个有血有肉,会伤心会难过的人。
“小侯爷,小侯爷……”
提着灯,孟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林子里,不知为何,她一到这山林中,心就跳得格外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浑身似乎也蓄满了一股暖流,四肢充盈,头脑清明,好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而冥冥之中,更是有某种直觉,为她指引着前行的方向……只是找着找着,她没有发现,自己离营帐越来越远,也离那些影影绰绰的火把越来越远。
风中飘来一丝血腥的味道,当孟蝉在丛林深处,一棵大树底下,看到腿上全是血的慕容钰时,她几乎惊呆了。
这个金香软玉的小侯爷恐怕一生都没这么狼狈过,脚上踩着一个捕兽夹,鲜血汩汩流着,靠在树底下一动也不能动,身边的马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形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察觉到声响,他扭头望来,一见到提灯的孟蝉时,神情一怔,紧接着却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孟蝉奔至前来,提灯蹲下时,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真的在哭啊……”
她手还没触到他,已被他扭头一喝:“滚开,别碰我!”
孟蝉自然是不敢“滚开”的,她放下灯,赶紧去察看他的伤势,见他还要扭动,她正色道:“再动血流得更快,得赶紧把这兽夹掰开,不然你的腿要废了的。”
那道身子一僵,果然未再动弹,却还是咬牙道:“不用你假好心!”
孟蝉也不再和他多说,只是低头去细看捕兽夹的装置:“我爷爷曾经教过我怎么打开这种东西,但你脚上这个不太一样,估计是抓大型猛兽用的,我没有把握……”
话是这么说,孟蝉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开始尝试地往左右掰弄。
“可能会有点痛,你先忍一忍……”
她心里其实并无多少底,但神奇的是,风掠山野,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灌注在她双手间,她稍稍一用力,竟然就将那捕兽夹轻而易举地掰开了——
慕容钰抬头,与她对视了许久后,面无表情地一哼:“装丑、装弱、装老实,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孟蝉大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慕容钰把头别开:“惺惺作态。”
孟蝉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她抿抿唇,把那鲜血淋漓的兽夹往旁边一扔,算了,先替他包扎止血再说。
不用怀疑,那莫名而来的力气,自然又让她轻易撕下衣角,手脚麻利地将那伤口包裹住,慕容钰这回连哼都懒得哼了,只是过程中痛极了才会发出一记闷声。
“来,我背你走……大概,能背起来吧?”
孟蝉不太确信自己的力气到了什么程度,倒是慕容钰直接伸出两只胳膊,往她背上一搭,冷讽道:“你要装到何时去?”
这种笃定了孟蝉是绝世高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唉……真是误会大发了。
孟蝉心里有一万句解释,却在轻易背起慕容钰的那一刻,只化作一句尴尬讪笑:“好神奇。”
慕容钰在风中翻了个白眼:“假女人。”
一路上慕容钰并不十分配合,兴许是心中还有着怨气,时不时就在孟蝉背上动一动,扭一扭,给孟蝉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孟蝉担心他把伤口绷开,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不想早点见到你娘吗?”
话一出口,慕容钰整个人都僵住了。孟蝉趁热打铁:“我之前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嘴里念念有词,你是在……喊你娘吗?”
慕容钰提灯的一只手暴出青筋,眼底也迸射凛冽寒意,孟蝉却毫无察觉,依旧道:“别担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娘了,再忍一忍……”
“够了!”
随着划破夜空的一记怒吼,慕容钰狠狠推开孟蝉,整个人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连带着孟蝉也踉跄跌倒,猝不及防间,只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我娘不在了,我就可以任你们欺负吗?!”
孟蝉震惊莫名,耳边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你少再装了,你就是和叶书来那杂碎一起欺负我!”慕容钰怒吼着,像头凶狠的小兽,不仅眼里波光闪烁,连鼻头都红红的。
他把手里的灯胡乱地向孟蝉掷去,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骗子、杂碎、龟孙子,不用你们假好心……”
孟蝉从没见过他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心都像被揪了起来似的,顾不上许多,爬到慕容钰身边就连声愧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知道……”
正语无伦次解释着,密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动,这回,是真正的猛兽嘶吼声了——
月下林间,一庞然大物咆哮接近,影影绰绰间竟是一头黑熊!
孟蝉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一拉慕容钰:“快走,小侯爷快走!”
慕容钰尚自赌气发狠,孟蝉不顾他的挣扎,等他回神时人已经在她背上,由她狂奔入林了。
虽然有不明神力灌注孟蝉全身,但毕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险情,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熊啸在身后越来越近,根本躲不过去。
终于,慕容钰觉得身子一轻,竟被孟蝉放了下来,他抬头时已看不见她人影了,他心头猛地一跳——她这是要扔下他了吗?
熊吼声声传来,天地肃杀,慕容钰脸上泪痕未干,挣扎着想要起来逃生,腿上却升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发狠咬牙,拖着狼狈的身躯,硬是靠着树一点点站起。
扔下就扔下吧,反正他谁也不靠,谁也不信,谁也没指望,这么多年本来就只有他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他难道还没习惯吗,不就是一条命吗……
“快,小侯爷,快踩着石头爬上树!”
孟蝉的声音乍然响起,她满头大汗地搬来几块大石,利索地垫在慕容钰脚下,不住催促。
慕容钰满脸震愕,声音发颤:“你……你不是走了……”
孟蝉气喘吁吁地摇头:“我没走,我去找大石头了,快爬上树,我爷爷说遇到熊瞎子不能跑,得上树!”她说着伸手就去推慕容钰。
慕容钰身子怔怔一颤,张了张嘴,看着孟蝉,一时间胸口被什么堵住似的,又酸又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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