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其实我们是一伙儿的。”文以裳自觉的就要把手搭在人家姑娘肩头，表示她是来加入他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的。

只是啊，

那个送信的小伙子，

做人很不诚实，

都不提前交代好了，这让她一个出远门的小姑娘竟做这些难办的事。

二人从文以裳手中看过书信，最后瞧了那盖章，半信半疑的收了刀。

“自己把头套上。”

他们丢过来一个黑色的头套，让她自己套上。

“这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能套头套呢。”

“那些人诡计多端，还又不讲武德。简直就是江湖门派的耻辱，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给我套上。”

这姑娘长得娇滴滴的，说起狠话来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兔子，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这轻轻一推，就会娇滴滴倒下的吧。

她也只是想了想推一下人家，手上还是如他们所愿，

照做。

一路上，文以裳的嘴就没有闲下来过。

“或许，从一开始。她们就打定主意，要灭你们。只不过，是被人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比如，就是她。

“你们都是九娘的贴身人吧。”

“你知道就好。”女孩子说了一半，觉得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修想在这里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消息。”

“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

“这会儿嘴巴不停，一会儿有你好看。”

“……”

文以裳一个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如今入了初春，春雨消雪。

街上也有些湿湿滑滑的，

文以裳虽然被蒙着头，但对这里的路线还是稍稍了解的。

“刚刚过了一个桥，后面又经过一个肉包子店…”

被人挟持，

做到文以裳这个份儿上，

也真是有她的。

姑娘被念叨了一路，最后把套在她头上的黑布一下子拿了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不是无锋特训专门会教的吗？

显然，这小姑娘就没有受过这种苦，

“你是不是，没有受过，那种非常可怕的训练啊。”

不仅如此，甚至她身上都没有半月之蝇的蛊。

“修想从我身上，探听我家主人的事情。”

她刚要因为好奇，被文以裳带进沟子里，但很快又迅速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等到了地方，

文以裳下了车，

发现这里是藏在一户农家。

“主人，我把一个人带过来了。”

九娘放下手里的织线，安排里面的人继续针织，而她走出门外，

看见外面被捆着手的文以裳。

“文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十三娘，还不快给人家松绑。”

“正好你来了，我在这边，正为了两个月后的太后寿辰忙活着呢。”

文以裳跟着他们进入了房子内，

再过了一扇移动的墙，

进到里面，

正是一群绣娘在做一件手制的非常华美的金黄色华服。

“真好看，这个到时候，会送到太后跟前吗？可我不是记得…”

她记得，这个东西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你说的那家绣坊的那个坊主，前些日子被杀头了。说是手底下的绣娘，经常被他打骂训斥，还养了几个那种…这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出来给他收拾了。”

九娘当着这些人的面说，

也就不能说的太清楚，

“可是，锦…”

锦月绣坊。

“对，就是这个。”

九娘将她拉了出来，又将这些赶制绣品的绣娘藏好。

“那个坊主，是个老变态。”不等九娘说，十三娘就先说出口了。

知道文以裳是自己人，她也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十分钟的东西，硬生生绘声绘色说了一个小时。

——

“你真幸福。”文以裳不得不感慨了一句，

“你受过很多苦吗？”

十三娘送文以裳坐着马车离开了九娘在的地方。

“你知道，无锋之中，很多人，都中了一种蛊。尤其是那种，要去用命博的人。”

“居然真的有这种事？”十三娘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这让文以裳猜测，

这一批人，怕是很早就已经和点竹离心了。

“嗯。”

“你今天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以前的猜测是对的。”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九娘也中了你说的这个什么毒。”

“你怎么察觉的。”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许进屋去。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把吃的，放在门外…”

“但是，几个月前，后不再那样了。”

“其实我是九娘养大的，刚开始跟着她的时候，我才七岁呢。”

“她把你养的很好。”

就连最疼云为衫的寒鸦肆…

不，准确说，应该是云为衫进入宫门之时，才开始中半月之蝇的。

据她说，她是主动服用的。

“你知道的好多啊，你什么时候进的无锋，以前都住在哪里，你是跟着哪一位主人的…”

她一下子问了很多，

而且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文以裳更加坚定了一件事。

原来，

她是最苦的那一批倒霉蛋啊…

她压了压心里的辛酸，胡编乱造道，

“其实，我是被人送进无锋，进去刺探情报的。和我一起的那批姑娘太惨了…”

“必须要完成任务，才能活命。而且，如果任务的时候发生意外了，不及时出来吃解药，也会死呢。”

她半真半假着吓唬着十三娘，

“所以，九娘以前，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每次都是差点要死了？”

…嗯，

倒也没有那么恐怖。

文以裳吓唬了一路这个单纯倒霉蛋，等到了地方，一下车，发现直接把她送到了白府。

一进屋，

就看见坐在正中的送信男子，

旁边依次是华轻舟，宫尚角…还有一些其他江湖门派的代理人…

宫远徵从宫门之中离开，才知道，原来，无锋之中，当初杀死他们宫门的，

和如今帮他们宫门的，不是一批人。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

宫远徵也开始直接快狠准的，选择攻克他们真正的敌人。

“我们揽月派一直以来，也深受祝的欺压，我们实在是不敢反驳他们的那些个无理要求，只能…所以，还望角公子莫要因为从前的事情，和我们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