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楚天走近了才发现赵丽娟也在。他收起了笑，抬了抬眉冲赵丽娟用他一贯平淡的口气说：“你也在这儿？”

赵丽娟不知所措，低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嗯。”

韩楚天不再理会她，直接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走吧走吧，我的书虫，我快饿死了。”

赵丽娟的目光一直跟着韩楚天，最后落在韩楚天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上：“你们？”

哦，对了。韩楚天捧着花跟我表白那天，她刚好参加校学生会的活动去了，所以没看见。

“嗯，现在她是我的了。”韩楚天言简意赅又霸道地说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惊讶、无奈、失望、伤心和嫉妒，许多种复杂的感情从赵丽娟眼里闪过，快得像夏天夜里的闪电。她微微一笑：“哦，祝贺你们。”

韩楚天一向不喜欢跟人寒暄，立刻拉着我走了。

我能感受到赵丽娟的目光一直在我们身后。

难道，她喜欢韩楚天？我低声向韩楚天求证。韩楚天皱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件事从此变成了一个谜，无从查证。

3

从那以后，我对赵丽娟和齐正则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齐正则像个温和的兄长，把赵丽娟照顾得无微不至，竭尽所能地帮助她。赵丽娟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齐正则带来的好处。

郭睿懿冷眼旁观地说齐正则只是赵丽娟的一块垫脚石，到了一定高度，就没用了。

这句话不久就被证实了。

齐正则毕业的时候，赵丽娟提出了分手。齐正则明显红了眼眶，赵丽娟神色平静。她说两个人距离太远，她不想耽误齐正则。

到了单位，齐正则的优越感立刻被淹没在了烦琐的工作和疏远的同事关系中。他曾数次打电话给赵丽娟倾诉心中的苦闷。可是赵丽娟却因为忙着开启她的新恋情没有时间，每次电话都是跟齐正则匆匆说几句就告别。

齐正则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无人诉说，试图自杀，还好被人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赵丽娟听说之后也只是内疚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听说，齐正则一年多才缓过来，适应了社会重新生龙活虎。

放暑假回来，赵丽娟就有了新的男朋友，准确地说是新的靠山。这一次，自然又是精心策划，权衡利弊后选中的目标。对方是建筑系院长的儿子，名叫蒋东篱。蒋东篱在本校读硕士，是一个不喜欢交际和参加社团活动的研究型男生。

赵丽娟的手段，我一直觉得比白素高明得多。白素因为太漂亮，所以总带着任性和傲气，到哪里都自带耀眼的光芒，不管接近谁都让人无法忽视。这样反而会让一些正直的男生警觉。而赵丽娟不同，她因为外表普通，气质平和，所以更像一根菟丝子，柔软地慢慢地接近对方，在对方察觉到她的意图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拿下蒋东篱，在别人看来全是机缘巧合，或者是赵丽娟的运气好。我们却知道那是精心计划的结果。她说自己要考建筑系的硕士，想找个学长求教，所以哀求校学生会的建筑系学长介绍一个最厉害的硕士给她认识。那个学长“碰巧”跟蒋东篱关系不错。

韩楚天走近了才发现赵丽娟也在。他收起了笑，抬了抬眉冲赵丽娟用他一贯平淡的口气说：“你也在这儿？”

赵丽娟不知所措，低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嗯。”

韩楚天不再理会她，直接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走吧走吧，我的书虫，我快饿死了。”

赵丽娟的目光一直跟着韩楚天，最后落在韩楚天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上：“你们？”

哦，对了。韩楚天捧着花跟我表白那天，她刚好参加校学生会的活动去了，所以没看见。

“嗯，现在她是我的了。”韩楚天言简意赅又霸道地说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惊讶、无奈、失望、伤心和嫉妒，许多种复杂的感情从赵丽娟眼里闪过，快得像夏天夜里的闪电。她微微一笑：“哦，祝贺你们。”

韩楚天一向不喜欢跟人寒暄，立刻拉着我走了。

我能感受到赵丽娟的目光一直在我们身后。

难道，她喜欢韩楚天？我低声向韩楚天求证。韩楚天皱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件事从此变成了一个谜，无从查证。

3

从那以后，我对赵丽娟和齐正则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齐正则像个温和的兄长，把赵丽娟照顾得无微不至，竭尽所能地帮助她。赵丽娟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齐正则带来的好处。

郭睿懿冷眼旁观地说齐正则只是赵丽娟的一块垫脚石，到了一定高度，就没用了。

这句话不久就被证实了。

齐正则毕业的时候，赵丽娟提出了分手。齐正则明显红了眼眶，赵丽娟神色平静。她说两个人距离太远，她不想耽误齐正则。

到了单位，齐正则的优越感立刻被淹没在了烦琐的工作和疏远的同事关系中。他曾数次打电话给赵丽娟倾诉心中的苦闷。可是赵丽娟却因为忙着开启她的新恋情没有时间，每次电话都是跟齐正则匆匆说几句就告别。

齐正则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无人诉说，试图自杀，还好被人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赵丽娟听说之后也只是内疚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听说，齐正则一年多才缓过来，适应了社会重新生龙活虎。

放暑假回来，赵丽娟就有了新的男朋友，准确地说是新的靠山。这一次，自然又是精心策划，权衡利弊后选中的目标。对方是建筑系院长的儿子，名叫蒋东篱。蒋东篱在本校读硕士，是一个不喜欢交际和参加社团活动的研究型男生。

赵丽娟的手段，我一直觉得比白素高明得多。白素因为太漂亮，所以总带着任性和傲气，到哪里都自带耀眼的光芒，不管接近谁都让人无法忽视。这样反而会让一些正直的男生警觉。而赵丽娟不同，她因为外表普通，气质平和，所以更像一根菟丝子，柔软地慢慢地接近对方，在对方察觉到她的意图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拿下蒋东篱，在别人看来全是机缘巧合，或者是赵丽娟的运气好。我们却知道那是精心计划的结果。她说自己要考建筑系的硕士，想找个学长求教，所以哀求校学生会的建筑系学长介绍一个最厉害的硕士给她认识。那个学长“碰巧”跟蒋东篱关系不错。

跨专业考建筑学的硕士是很难的。如果赵丽娟选择考本院的硕士，如探囊取物。可是她偏偏要去考建筑学的。

一个大四的男生，即将面临别离，对于一个要求上进的小师妹的恳求，一般是没有办法狠心拒绝的。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他如赵丽娟所希望的那样，把她带到了蒋东篱面前。

从此赵丽娟常去找蒋东篱求教。她得知蒋东篱报名参加了一个建筑设计比赛，需要加班熬夜做模型的时候，便“恰巧”那天很闲，出现在他身边陪他通宵达旦，帮他顺利完成了建筑模型的制作。

4

被蒋东篱要求交往的时候，赵丽娟内心一定欣喜若狂，可是表面她却只显出了恰当的羞涩和惊喜。

赵丽娟开始到蒋东篱宿舍给他洗衣服，甚至到蒋东篱家里去帮忙做家务。蒋东篱的父母对赵丽娟赞不绝口。

有了蒋院长的帮忙，大四上学期，赵丽娟毫无悬念地进入了我们院保送硕士的名单。为了让学习并不在前三的赵丽娟能入围，院领导煞费苦心地增加了一个综合评分。赵丽娟的篮球队活动，学生会工作，社会实践都给她加了分，让她甩开了后面的人一大截。就连我，这个懵懵懂懂的傻子都搭上了顺风车，成了幸运儿。

我忽然明白，赵丽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考建筑学的硕士。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学习方面的天资并不高，能考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要的是万无一失的保送本院的名额。

上了硕士，我想赵丽娟总该消停了吧。她只要安安分分地一直读上去，博士毕业就可以留校当大学老师，再嫁给家底殷实的蒋东篱。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就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我们读研二的时候，蒋东篱因为学业优秀，被派到美国读博士。其实他出国这件事，赵丽娟刚认识他的时候就预见到了。而且，她也知道蒋东篱一定会回来。

在国外一个人求学是孤独和艰苦的。蒋东篱和一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女生就像两个旅人在冰天雪地里相互拥抱取暖一样相互帮助、互相关心。

赵丽娟却有意地慢慢减少了和他的联系，却从来没有断，还去蒋东篱家陪伴老人和做家务。

为了寄托情感，蒋东篱自然跟那个女生越走越近。赵丽娟硕士毕业的时候，蒋东篱向赵丽娟提出了分手。

蒋东篱的父母叹息着，说蒋东篱对不起赵丽娟，他们也很内疚。赵丽娟毕业后想要去哪个单位，他们一定尽力帮忙。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他们。

赵丽娟离开蒋家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在她脸上看见了泪痕却没有看见一点悲切和哀怨的神色，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从此，她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还不需要背上任何骂名，她真是好聪明。我这么想。

5

硕士毕业的时候，蒋东篱的父亲果然动用关系替赵丽娟谋得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跟赵丽娟告别的时候，我还在为工作发愁。看她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却一点也羡慕不起来。

听说，进入单位之后，因为赵丽娟办事老练，能看人眼色，很被部门领导赏识。领导去哪里都带着她，然后她认识了顶头上司的儿子。我心里还在猜测，赵丽娟会不会又成为那个领导的儿媳妇，赵丽娟就已经办到了。

就像别人说的，有的人，好像特别受上天的眷顾一样，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赵丽娟就是这种人。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努力之外，她是我们七个人里面对人性了解得最透彻的那个。齐正则来自于小城市，家庭条件一般，外貌不突出。像赵丽娟这样个子高挑的女朋友大大满足他的虚荣心。所以赵丽娟不用做什么，只要陪着齐正则出现在公共场合秀恩爱，表现得对他死心塌地就行了。齐正则就会毫不保留地帮她。而且那个时候的赵丽娟，对自己的认识也很深刻，没有天真地把目标定得太高，因为她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东西。

而蒋东篱出身于书香门第，从小生活优越，相对思想简单。他需要被人捧在手心，想要一个可以陪他安静做学问，对他父母好的女人。所以赵丽娟便扮演起了贤妻良母、小女人、书呆子，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和野心。

她怎么搞定领导儿子的，我无从知道，反正肯定是滴水不漏，不落人话柄的办法。

十年同学会的时候，赵丽娟已经当上了局长，买了两套房子，还把父母接到了身边。她还跟当年那个赵丽娟一样有野心有活力，就像我们所在的这个年轻的直辖市一样朝气蓬勃。

喝酒时，我们说起白素，不由自主将目光转向了赵丽娟。

同样的工于心计，她的结局好太多了。大概大家都这么想。

赵丽娟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是，我的人生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为了实现目标，我可以用爱情和青春做筹码交换。”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们不知道怎么接话，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看着手里的杯子。

“你们知道我爸爸是干什么的吗？我爸爸是种菜的，菜农！”她狠狠喝了一口酒。

“我不觉得农民的孩子有多丢人。”我嘀咕了一声。

“对，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很多人不这么想。我求了父亲很久，父亲才肯让我来上大学，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凤凰女。一点也不夸张地说，我身上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我小时候没有上过任何兴趣班，篮球都是父亲教的。别说是我一出生已经输在起跑线上，就算是后来到了学校，我才发现连你们用的东西，我都很多没有见过。”她说完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康炜彤劝她：“别喝那么多。”

“我比你们年纪都大。我必须要很努力，很小心，才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才不需要回到那个穷乡僻壤去，这一点你们根本理解不了。”赵丽娟有些醉了，根本不听劝，只顾着往自己嘴里灌酒。

“不，我们很能理解。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活着，害怕被这个城市抛弃。但是我们不会用感情做筹码。”孙蕾蕾一本正经地回答。

“嗯，所以，你们没有我现在的地位高，没有我过得好。”赵丽娟有些得意。

我努力检讨了一下自己，爱的人在身边，衣食无忧，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你有真正爱上过某人吗？”我借着醉意问。

“有，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不属于我。即便他那时属于我，也不能对我有任何帮助，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所以事实上，这一点对我没有影响。”

不管她说的那个他跟我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反正她的话让我放下了心里多年的愧疚。

散会的时候，几个毕业后留在本市的女生陆陆续续被人接走，独独赵丽娟自己站在路边的清冷夜风中等着的士。她说家里有车，只是她太忙还没有时间考到驾照。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的老公不来接你？这么晚了，你还喝了酒，他竟然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真是心好大。”

我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此时我才觉得赵丽娟的身影好孤单，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尴尬。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也失去了最珍贵的，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