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苏沅那蠢女人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出了坤宁宫,苏沅心事重重。
以至于伴读们和她道别,她也只是“嗯嗯”敷衍两声。
如今通过她几番自主或是不自愿的操作,父皇对她青睐有加,连带着对母亲宋氏也是爱屋及乌。
尽管钦安帝不断加封宋氏,但从未去过她宫里,不过这不影响宋氏成为大鸢朝开国以来位分晋升的最快的第一人。
因此遭了不少人恨,尤其是坤宁宫这边。
班氏与苏倾不借此机会搞事,打死苏沅都不信。
至于是整她还是整杨妙仪就犹未可知。
正当苏沅全神贯注想这事时,路过个垂花门口,一头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人往后弹了下,揉着被撞红的鼻尖,苏沅怒目而视。
她虽不是骄横跋扈的人,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没有人敢挡她的道。
可等她看清来人,那圆睁的虎眼瞬间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咪。
“督、督主,您怎么在这?”
陆忱冷冷瞥了她一眼,掏出广袖里的白绢,扑了扑被她撞到的胸口。
一言不发。
苏沅眼角抽了抽。
最后还是身旁的陈示善解了尴尬,笑颜盈盈地回道:“哲城嫡公主,这里是司礼监的直房。”
苏沅抬头看了看,的确是。
“这可巧了。我正想着与督主道谢,只听夜阑说督主近日忙的很。如今碰上了,苏沅这厢谢过督主当日的搭救之恩。”
少女窈窕身姿,福身间,金步摇叮当晃动,闪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她整个人。
陆忱搭下眼皮,轻扯唇角:“救殿下乃是奴婢的职责,殿下的谢,奴婢不敢当。”
说完,顿了下,不等苏沅抬头,又道,“奴婢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苏沅愣愣望着走远的人。
吃错药了?!
明明之前对她又是恐吓又是威逼,此番自己做出如此出格离经叛道的事,他竟然只字未提。
尤其她还与谢澍一同坠的崖,尽管之后发生的事,她没有任何印象,但记得陆忱曾警告过她,要是再敢和谢澍亲近就让他生不如死。
所以……他是在绸缪什么?
苏沅不甘心追了上去,继续舔:“督主的箭术可真了得,竟能将草原狼王一箭穿心。”
见九公主追上前,识趣的陈示善自动示意其余人等退后。
“恰巧罢了。”
陆忱大步流星,完全不顾及苏沅大病初愈。
苏沅一路小跑,喘着粗气:“听夜阑说,是督主在悬崖峭壁上搜索了三个时辰才找到的我。”
陆忱耳朵微动,放缓脚步,但依旧目不斜视:“没有那么夸张,那么多人寻殿下,奴婢只不过碰巧罢了。”
恰巧?碰巧?
哪有那么多巧合?
“记得掉下去的时候,听见督主说,我要死了就把我挫骨扬灰,督主可说的是真的?”苏沅试探地问。
陆忱异常平静地道:“殿下听岔了。奴婢岂敢如此威胁殿下,那可是死罪。”
苏沅顿住脚步,突然伸手拽住陆忱的广袖,快走的陆忱被拉了回来。
终于肯回头看她,但语气依旧冷冷:“殿下还有何事?”
苏沅抿了抿唇:“适才在坤宁宫,苏倾提议与众伴读办乞巧晚宴,地点在东宫。此事必有蹊跷,我又推托不得。督主可有法子?”
其实她早就打定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问陆忱,不过是想探探他的口风。
看他是不是真准备放任她,与她划清界限。
陆忱用白绢拂开她的手,嘴角挂起温淡疏离的笑容:“殿下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
长公主的晚宴会有什么蹊跷,你们可是亲姐妹。”
苏沅一噎,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回头问身后的夜阑:“你家主子是怎么了?有人欠他钱?”
夜阑的白眼翻上天。
她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
衣衫不整地与男子搂搂抱抱,留下痕迹不算,当着督主的面叫还其他男人的名字。
她能活到现在,得亏督主心胸宽广。
夜阑阴阳怪气道:“是有人欠他了,还欠了千儿八百,迟早有一天督主他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苏沅指了指自己。
说的该不是她吧!
……
自太子遇袭事件后,京城采取宵禁戒备更是森严。
黑漆漆的街道,只有惨淡的月光,百姓家门前的灯都不许点。
一团黑影贴着墙角根敲开一家高门大院的后门。
开门的杂役手里提着风灯,把黑影的脸照亮。
粗黑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常年日照的肌肤,戴着帽子,但看得出帽子底下只有一条细细的辫子。
黑影进去后,开门的杂役朝街道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才将门阖上。
而此时街角暗影处露出一截藏青色袍衫便服。
周恕站在身量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后,握剑抱拳道:“督主,他是最后一名逃犯。”
陆忱高挺的眉弓骨下,一双黑眸泛着幽幽的莹光,眼风扫过对面的宅院,不动声色。
周恕问:“督主,是否即刻进行抓捕?”
陆忱扬起手:“先不要打草惊蛇。”
周恕疑惑。
对面就是梁国公府,如今只要冲进去就能人赃并获,治他们杨家个谋逆之罪。
陆忱放下手背于身后,晚风吹起他鬓角的一缕碎发,他的声音比风还轻,轻的发狠:“北方前线传来捷报,我军大获全胜,但功劳全是那朵颜三卫。
损兵折将的杨云崧自然不甘心,便联合瓦剌想出这招暗度陈仓。差点就被他们偷袭成功。”
周恕不解:“杀了太子并不能影响大局。”
陆忱斜眼睨着他。
周恕的容貌虽比不得陆忱这样的一顾倾人城,但在男子中算得上人中翘楚。
只可惜脸颊上一条长至耳根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匪气。
苏沅那蠢女人到底看上他哪一点,竟然可以亲的毫不犹豫。
陆忱的薄唇拉成一条直线。
周恕感觉到气场不对,缩紧脖子夹紧尾巴做人。
只听耳边一声长叹:“不是还有十七皇子吗。”
周恕一惊:“杨云崧想拥立幼子,好自己把持朝政?”
陆忱不语。
周恕登时福至心灵:“若是此时打草惊蛇,杨家军必定即刻起兵造反。所以督主是想……”
陆忱幽幽吐出四个字:“瓮中捉鳖。”
他筹谋了那么久,等杨云崧班师回朝之日就是收网之时。
而唯一的变数就在苏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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