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皮相长的太好了，苏沅这么安慰自己。

稳住心神后，她摇头道：“是梦里神仙说的。”

在上一世陆忱就是用侵田案逼太子造的反，而后自己亲自镇压。

太子处死后，皇后班氏彻底失势，被困冷宫。

所以谢家落难，她才会迁怒自己，送她最后一程。

陆忱没有质疑她的话，或者说就算是谢澍告诉她的，那又如何。

他想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例如眼下少女想保住她最后的遮羞布，同样做不到。

望着她白到发光的肌肤，陆忱上下滚了滚喉结。

上一世苏沅看多了男人们对她赤裸裸的欲望，自然知道陆忱接下来想干什么。

故意忽略他炽热的目光，别开脸，继续道：“待明日，我把太子的疯症坐实，就算他们有心把贪墨侵占案推在户部尚书身上，也无法完全让太子党一派的人全身而退。”

陆忱自然不能预测到后面发生的事。

既是如此，苏沅钻了个未卜先知的空子。

她要保住阿飘，更要保住先生。

从阿飘今日的口气里，苏沅大抵明白它明日准备做什么。

就是后世历史上记载的太和门朝会妖孽袭击钦安帝事件。

阿飘应该知道这件事，那它也应该知道那黑眚的结局。

它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上一世太子倒台的时候，先生因为身体原因，早不是东宫属官，所以没有清算到他身上。

如今虽有黑眚这么好的借口，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总之她不能让先生受一丁点伤害。

陆忱拇指摩挲着她的膝盖，语气略带调侃：“殿下对奴婢那么好，想要什么？”

苏沅难以启齿。

自己已经衣不蔽体，而眼前男人依旧衣冠楚楚，连领口的衣襟都没有乱。

“那个……”

陆忱挑眉：“哪个？”

僵持下，男人的耐心耗光。

就算苏沅腿上使了全力，但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让她无法躲开被宰割的命运。

“等、等一下……”

“等不了了。”

“陆忱，你答应过我的。”

男人从一片雪白中抬首，染上情欲的眼眉，比往日的冷峻狠戾多了份难得浓烈的情绪。

他嗓音哑的一塌糊涂：“答应过你什么？”

苏沅双肘反撑在床铺上，在陆忱的注视中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倒爬着出去。

“等、等一下。我不是要逃跑。”

她边解释边下床，捡起地上一件里衣，胡乱裹了下自己的身子，赤着足跑向碧纱橱的后的书房。

陆忱翻身坐起，黑眸幽深地专注着碧纱橱上映着的少女忙碌的轮廓，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腰带。

等苏沅找到东西，坐在床上的男人已经脱的只剩白色斜领交颈褙子，领口还松松垮垮地敞着。

以他的风流模样，要落在那南风馆，必定是让人争破头的“花魁”。

苏沅却是无暇欣赏，她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今日已经把陆忱得罪完了，他嘴里说着不会，可哪一次遵守过承诺？

苏沅心里认定，狗男人换个人折磨她是迟早的事。

而她真的不想再和陌生人发生关系了。

尽管上一个待她还算温柔。

陆忱低头看了眼伸到自己面前的红木匣子。

又皱眉看向她，再次确认。

“你……确定用这个？”

苏沅的小脸红得像是能沁出血来，重重点头，狗腿地表明心迹：“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

还是不喜欢我？

陆忱内心无声嗤了下。

他本想今晚遵守在假山洞里的承诺——

【谢澍有的，我也有。】

可如今，她似乎对翡翠更感兴趣。

接过木匣，陆忱勾唇冷笑：“既然殿下喜欢，奴婢自然遵命。”

苏沅觉得他的笑里不怀好意，可来不及细想，手腕被扣上一道无法挣脱的力量，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倒进男人怀中。

阅景楼二楼，两扇雕花窗虚虚开了小半。

有风的呜咽声，却是从屋里到屋外。

若是夜阑在，便能听出是少女暴跳的低吼。

“陆忱，你混蛋，你出去……”

“殿下，刚刚可是您求着奴婢的要用的。”

“我……啊啊啊……我后悔了。”

“殿下，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只会让人看不起。”

“陆忱你闭嘴。”

“遵命，殿下。”

“……”

一夜少女声渐弱，窗内徒留下厚重的男子喘息声。

……

苏沅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枕边的位置已经凉了许久。

勉强用手支起半身，望着从窗外透进的快要大亮的天光。

苏沅瞳孔一缩，对着屋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在檐廊下候着的陈示善立即回答她：“回殿下的话，刚过辰初。”

辰初？

那她岂不是晚了？

苏沅紧接着问：“督主走了多久？”

陈示善规矩回答：“已有两刻的光景，此时秉笔应该正陪同陛下在太和门早朝。”

听他这么说，苏沅想起大鸢的规矩。

春夏两季在卯正御门听政，而秋冬为辰初，那她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想到这，她立即跳下床，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幸得地板上铺了厚毯，不然以她刚刚跪下去的力度与速度，怕是膝盖骨得碎。

陈示善不敢随意进入，只能在门外焦急地问：“殿下怎么了？”

虽有厚垫，苏沅还是疼出了一头冷汗，咬牙回答：“没事，给本宫拿身干净的衣服放外头。”

自狗男人从木匣中拿出东西，到她昏厥不过两刻的时间，自己怎么会腿软的站不住？

他趁她昏厥后还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阉人的话的确不能信。

苏沅边愤恨地想着，边倚着床框才慢慢爬起身。

离开阅景楼时，陈示善特意给九公主备了轿辇送她回宫。

见苏沅上了轿，他对四位抬轿的内侍吩咐道：“抬轿走路仔细慢着点。弄疼颠到了殿下，小心你们的皮。”

“是，随堂。”四人战战兢兢应下。

起轿走了两步，苏沅低头看着一旁跟着的陈示善，挑眉问道：“你要跟着去？”

陈示善愣了下。

殿下什么意思？

“奴婢去……还不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