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牛佛派出所

“大家别担心，就是去录个口供，但是你放心，没事的，这事需要你的证词，我们公安机关才能够对他们的行为进行量刑，进行处理。”朱强所长对着周围的人群和杨光解释道。

“朱所长，我本来就要去派出所的，这是应该的。”杨光谦虚地回应着。

“哦，你本就要去派出所，你是有什么事吗？”朱强来了兴趣，这一个打七八个都不在话下的人，还能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本就是来派出来所报到的，我叫杨光。”杨光说着递出去自己的证件，封面上一个国徽闪着寒光。

朱强接过证件，翻开一看，果然是杨光，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警员，和今天早上收到邵局长的通知里说的是一个人。就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还是这么猛的一个人，朱强当然高兴，哪个领导不希望自己的队伍强大呢。于是举着杨光的证件，对着周围的人群高喊：“乡亲们，他叫杨光，是市公安局的刑警，上级部门关心我们牛佛，关心大家的生活，希望每个牛佛人都过上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日子，所以派他到我们派出所来的。这下子我们的力量又强大了不少哇。大家伙欢迎杨光的到来。”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所长呢，你看张口就能讲，看样子朱所长在牛佛还是很有威望的，几句话就把警民一家亲从头到尾展示了一遍。

大家终于搞清楚了，难怪这么厉害，原来人家是市里来的。这下好了，咱牛佛终于来了一尊佛，来镇一镇这牛鬼蛇神。别看这牛佛山高路远，可这偷鸡摸狗的事可真不少，好多都案子都没破了，最后不了了之。大家也慢慢地适应了，知道这就那么回事，听天由命。所以对于杨光的到来又让人家激动了一番。

在牛佛派出里，朱强所长为杨光和所里的警员们相互作了介绍。当然他重点介绍了杨光，“伙计们，这位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杨光同志，是刑警大队大队长最心爱的宝贝，多么优秀的警察呀，都派到我们这儿来了，说明领导还是想着我们牛佛的。”在朱所的带领下，全所对杨光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其实全所一共只有五人，所长朱强还兼着指导员一职。户籍民警是个女的，叫许晴，三十出头，兼着所里的内勤工作。另外三个治安民警：陈实、李貌和杨洋。

朱所长是家在青山县城，老婆在县城实验小学当老师，儿子在县一中，高三了。朱强每天下午下班后回家，他老早就想调回县城了，也向县公安局邵峰局长申请过好几次，都被老邵驳了回来，理由是他走了牛佛怎么办。牛佛也确实离不开他，其余四人都是年轻人，还担不起这副担子。以前还好，但随着儿子上了高三，他想要回城的意愿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他想守在儿子身边，为他高考保驾护航。

因此老朱上个月又向邵局诉了一回苦，请求调回去，哪怕回去在办公室或者后勤做个闲职也行。邵局长也向他承诺一定认真考虑，同时也请朱强加快培养进度，争取早日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来。

如果直接调一个人来任所长，其实是可以的，但现在到处都缺编，都在打报告向局里要人。其他所的所长、指导员甚至是副所长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城里钻，没有人想到牛佛来。你想嘛，他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职务又没变，但却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切还得从零开始，是不是有点傻。再说牛佛还是一个条件那么差的镇，即使进不了城，也不能越调越差吧。而其他所的业务骨干到是可以来，一是职务上可以得到提升，二来能够独当一面实现自己的价值和理想。可依然没人愿意来，说到底还是牛佛太穷了，条件太差了。别的镇都通了柏油路，牛佛还在和泥巴。

可如果在原地提拔，又不现实，那几个人太年轻。户籍民警许晴显然不合适，这个工作岗位就决定了她不适合掌控全局，再说她也没有继续向上的野心。陈实和杨洋的家也都在青山县城，都是二十几岁，到也年富力强，到是适合培养，可这两个小子自从谈上了女朋友，一门心思都在女朋友那里了，不是干大事的料。李貌到所里还不到半年，才从大学刚毕业的愣头小伙子，离培养二字差着十万八千里。如果朱所知道杨光才刚从学校毕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所以朱强对杨光格外亲切，一是杨光的到来很有可能会通过他及他背后的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提升派出所的整体形象，二是杨光的形象很不错，样子硬朗正派，虽然年轻却从脸上完全看不到一点稚嫩，有领袖的潜质，可以尝试着培养，说不定自己回城的愿望就要指望他了。

因为杨光的到来，晚上全所又借此聚了个餐。结束时比较晚了，镇上到县城的车早就已经收班了，朱所长他们几个都没法走，只能在所里住。平时的晚上所里一般只有两个人，李貌不是本地人，只能住在这，还有一人就是轮流值班时留下的。如果轮到李貌值班，那晚上就只有他一人。好在这是派出所，就是不关大门也没有哪个胆大妄为的到这里来撒野。只不过有些孤独罢了。

今晚所有的人都住在了所里，其实也就六个人。院子里有一幢两层楼的警员宿舍，十多间房，每个人住两间都有剩。大家伙又帮着杨光收拾了房间，才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李貌很高兴，他又给杨光打来一壶开水，告诉他公共浴室的位置，才笑嘻嘻地对杨光说：“杨光，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本以为这一晚睡不着，陌生的地，陌生的人，哪曾想杨光刚倒下呼噜声就起了。许是今天一路奔波实是累了。睡梦里，汪敏牵着他的手，说要一生不放手。两人漫步在小河边，河边到处是野花。杨光采了好多小野花，编成一个美丽的花环，正要把它戴在汪敏的头上，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大山垮塌了，巨大的石头，无数的泥土裹挟而来，两人拼命地跑，可人的力量哪里比得过自然的力量呢。人定胜天这句话只能用在开会时。就在两人都要被泥石流卷走的时候，汪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将杨光往旁边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却在瞬间被泥石流卷入冲向远方。

“啊！啊！”杨光看着滚滚向前的泥石流，想要冲过去救汪敏，可无论如何身子也动不分毫。急得他哇哇乱叫。

“啊……啊……”愤怒的声音再次袭来，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