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冰火两重天

之后，杨光和汪敏都通过微信向对方道歉。一来二去，内容也就从道歉扩展了开来。后来的每一天，两的微信都要时不时地响起，双人也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一看，看有没有信息被漏掉。哪怕是杨光出任务时需要关机，他也会在关机前发一条告知的信息，任务结束后再发一条通知的文字。

渐渐地，渐渐地，连每天晚上睡觉前也要互相发一条晚安。

终于，文字始终是文字，并不能从文字中看到对方的一频一笑。在杨光的手机里有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一直没有发送出去，他害怕发了就没有机会再发了。但又想马上发给她，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杨光好几天来都睡不好。

一天下午下班回家，在自家小区门口就发现小区里的空地围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杨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刑事案件呢，急忙冲了进去。

到了最里面才发现连自己的妈妈也在这儿，几乎整个小区的大爷、大妈都来了，连隔壁小区的都来了不少，大家都在这儿看热闹呢。

妈妈告诉杨光，说是有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来找五栋有一户人家有个正上高中的女儿，手捧着鲜花呢，来追求人家，在楼下喊了好久。那女娃不知什么态度，但家里不愿意，还是学生。那家的女儿本想下来找那个男娃说，怕事情闹大，搞得尽人皆知，脸面无光。但她妈不同意，把她关在了家里。任其在楼下叫，也不管。叫得实在凶了，还泼了一盆水下来。

杨光一看，那楼下果然站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身上湿漉漉的。校服上还印着学校的名字－－南山职业技术学校。难怪呢，看样子，这男孩成绩不好，没考上高中，只能读职业技术学校，人家女儿上了高中，以后还要上大学，人家妈妈看不上这男孩子了。

这本是小事一桩，但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就闹成了大事。杨光觉得小男孩有些可悲，于是上前，右手搭在男孩的肩上，安慰他道：“小伙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敢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求爱。但勇气归勇气，你也要看清现实，你们都还是学生，学生要以学习为主，等你们以后毕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再来谈也不迟。”

那男孩抬起头看着杨光，可能他从杨光的眼里感受到关心，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他们之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看到男孩的疑惑，杨光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开解道：“你想想，你喜欢她，她现在上高中，以后要考大学。如果现在她就和你在一起，她能考得上大学吗？你肯定是希望她能考上大学，一辈子幸福吧。”看着男孩子的目光越来越清晰，杨光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于是加大马力，“小伙子，你也别灰心，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现在正是她振翅高飞的时候，你怎么追都是追不到的。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听说有希望，小伙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大哥，什么办法？您说。”其实小伙子挺有礼貌的，可能就是学习差了点儿。

楼上那家也是倒霉，早知道就下去说清楚，哪曾想把事情搞这么大？现在也不好下去了，真是骑虎难下了，都透着窗帘的缝隙向下张望，暗暗着急。看到有个小伙上来劝阻，而且看起来事态在缓和，那颗悬着的心也开始慢慢着陆。

“其实这办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就是说你现在要做园丁，要植树，要种花，等你的树足够大，还怕引不来凤凰？等你的花足够香，还怕招不来蝴蝶吗？”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正在围观的大爷大妈们还在思考杨光的话时，小男孩已然大悟，“哦，我懂了，我要做园丁，我要植树种花，我要做园丁。”他把目光从楼上那紧闭窗帘的那个地方抽了出来，炽热地看着杨光，深深地弯下了腰，镇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您让我知道了我应该做什么。我要做园丁。”说着他转过身，大踏步地向着大门口走去，一点也没有留恋什么。

直到那南山职业技术学校几个字完全消失在小区门口，大家伙儿才搞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纷纷给杨光竖起大拇指，称赞小伙子不得了。和杨光家熟悉的又开始恭维起了杨光的妈妈，还有的在询问杨光的个人情况。

这时候杨光的妈妈胡梅也满脸幸福地跑到杨光边上，一脸玩味地对着杨光说道：“小子，看不出来呀，你还有点能耐呀。你劝别人植树种花，你呢？树在哪儿，花在哪儿呀？”

杨光一听，就知道老妈的意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一溜烟跑了。

杨光一口气跑回了家，躺在床上。脑子里对刚才的事和老妈说的话却始终挥之不去。是啊，一个中学生都敢为自己的幸福高声呐喊，我还在教育他？他才应该是我的老师啊！我有什么怕的？怕失去吗？可我本就不曾拥有。既然都没有，那何必优柔寡断，自寻烦恼？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豪气一上涌，挡都挡不住。那条躺在手机里的信息直挺挺地走了出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敏，我有一句话憋了好久，不敢说。我喜欢你！”

等那股子激情随风散去，杨光才发现自己激动了，想撤回，可过了时限，撤不回了。此时的杨光可真是后悔呀，汪敏可不是才初见的一小姑娘，失去了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可以汪敏呀，是他杨光从高中时期就一直藏在心里，藏到现在，七年了，不但没有变质，反而因藏得久了，和自己的心都融合在一起了，撕都撕不开。

这可怎么办？杨光祈祷汪敏不要看手机，可那是不可能的，今天不看，明天呢？总要发现的。

正在杨光想办法的时候，手机传来一声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嘀嘀”，微信一条。

完了，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