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看不见岑知雪后，肖鄢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他现在可以跟老板交差了。

肖鄢对洛枳妍做了个手势：“洛助理，请跟我来吧，程总已经在等您了。”

洛枳妍点点头，客气礼貌地边走边问：“程总还好吗？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肖鄢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有个人酒驾撞了程总的车，本来是不要紧的，程总也不打算跟他计较，奈何，那人觉得程总瞧不起他，转眼又开着车撞过来。程总伤到了膝盖，医生说至少三个月不能走路。”

洛枳妍皱起眉头，担心地问道：“这么严重啊！那会不会影响工作呢？我们的案子怎么办？”

肖鄢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程总是公司的核心人物，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处理。但是没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能让他好好休息了。”

洛枳妍想了想，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

走去病房的一路上都很安静，并不是因为病人少，而是压根就没有其他的病人。

洛枳妍不禁好奇地问：“这一层都没有其他人吗？”

肖鄢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这层是VIP病房，是专门为了保护患者隐私而特别建造的。除了程家，能住在这里的病人家庭背景都非常深厚，要么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有特殊身份的人。”

听到这番话，洛枳妍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从医院楼下水果店买来的廉价水果——十块钱一斤的苹果和十二块一斤的芒果。这些普通的水果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让她觉得有些丢脸。

洛枳妍开始犹豫起来，心想是否应该趁着肖鄢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这些水果随意丢弃到某个角落里。

这时肖鄢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推开了面前病房的门，并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洛助理，请！”

好吧，看来现在是没什么机会问清楚了。洛枳妍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然后走进病房。

病房里，程誉寒正靠在病床头，右腿的膝盖处被石膏包裹着，无法弯曲。

见她进来，程誉寒抬头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没有丝毫波澜。

洛枳妍走到病床前，有点怯生生地开口：“程总。”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程誉寒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洛助理。”

洛枳妍低着头，双手不自在地握在一起，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敢抬头去直视程誉寒的眼睛，因为只要一看到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她就会想起昨晚的那个画面——大雪纷飞，她和程誉寒在昏黄的路灯下拥吻……

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被遗忘的记忆。

程誉寒继续低头看手中的文件，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洛枳妍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一点失落。

突然，程誉寒再次开口：“怎么还站在这里？”

洛枳妍如梦初醒，连忙解释道：“我给您买了点水果，想看看放在哪里合适……”说着，她下意识地把手上提着的塑料袋举高一些。

塑料袋因为里面装着水果，本来就沉甸甸的，她这一举，塑料袋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程誉寒往她手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肖鄢。

肖鄢立刻明白过来，他大步上前，笑着对洛枳妍说：“洛助理，水果给我吧。”说完，他很自然地接过那一袋水果，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洛枳妍呆呆地看着肖鄢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人怎么跟程誉寒一个德行啊？

她转过头，发现程誉寒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她心里顿时有些发慌，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下手里没了东西，洛枳妍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她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落在程誉寒身上。

而程誉寒的态度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对她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毕竟对陌生人还会客气礼貌一些。

难道昨天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些画面真的只是她的幻想吗？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

洛枳妍有些不知所措，她走到病床边坐下，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开口：“程……程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誉寒静静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昨晚齐司楠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有没有事，顺便问了你和你的同事是否安全。”

齐司楠？那个楠哥？

洛枳妍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他岂不是已经告诉了程誉寒他们曾经在一起五年的事？她原本还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洛枳妍的目光一直往下看，似乎不想与任何人对视：“没事，那几个人就只是喝醉了而已，就算你朋友没有帮忙，如果他们太过分，我自己也会报警的。”

她心中有些纠结，要不要顺便提一句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呢？毕竟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对过去的事情毫无印象。但她又担心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程誉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