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身来，单膝跪地，直呼司空染为主上。

李君离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的寒文，再看向司空染，十分震惊，“他怎么在这儿？”

司空染拍了拍李君离的手，笑道：“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寒文向司空染说了除夕那日的事情，说公主府中另外一波人确实是夏国的精英暗探，司空染去赴约时，那波人清理掉了李胥派去监视司空染的人马。

他们折损了一半人，另外一半人已经不知所踪。

那波夏国探子给公主府所有的人都下了迷药，致使他们晚了一步，寒文醒来便匆忙追赶，直至司空染他们的船走远他才赶到码头。

他赶到码头之后，君少殇后脚便跟了上来，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了。

后来，他收到消息，说他们二人已经逃脱，便四处找寻了一段时间，并未找到。

想着先回山庄看一看，没想到刚回山庄，司空染二人也来了此处。

李君离听得很糊涂，待寒文禀报完，司空染带着李君离去到后院，他的住处。

为李君离一一做解释，司空染说此处是他前几年创建，是一处培养暗卫的山庄。专门为达官贵人输送暗卫。此处较为安全，若有人来骚扰，他们亦有办法解决。

李君离没想到司空染竟然还有此等身份，拍了几下手掌，佩服道：“司空染，你真是深藏不露呀。亏我还担心你，此时此刻，我才后知后觉，你哪里会怕陛下砍你的头。”

司空染嬉笑道：“殿下，微臣惶恐，微臣哪里有殿下说得这么厉害，微臣还是很怕陛下砍微臣的头的。”

山庄内并无婢女，只有几个做饭和洒扫的婆子。后面的那些时日，司空染日日充当婢女，为李君离鞍前马后。

端茶递水，无微不至，甚至于衣衫都是司空染洗的。李君离来了葵水，司空染十分慌乱，李君离跺着脚叫他去拿月事带过来。

司空染不懂月事带是什么，问李君离何为月事带，李君离砸了几个枕头给他，叫他去寻个女子问问。

司空染只能吩咐寒文去问山庄内的婆子。

寒文回来时，垂着头，附在司空染耳边小声形容了一番。司空染听后，大惊，乔庄一番，下山去买月事带。又听卖月事带的婆婆说要勤换洗，内里要装好的草木灰，又买了许多上好的草木灰。

匆匆忙忙赶回，让李君离换下后，替她清洗换下来的衣裙。洗着洗着司空染便有些后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找罪受。

但忆起李君离起居注里面的那段话：时年十一，惊蛰日，晨起，葵水至。泣半日，误以之为染病将亡矣，唤来水杉欲要留遗言。水杉细心劝慰诠释，终展笑颜。

他当时不知道葵水是什么，翻看过书籍后便觉得好笑，来了葵水就以为自己要死了，还要留遗言，真是太有趣了。

想到此处，司空染唇角压不住的上扬，手上搓得更用力。

李君离与司空染虽夜夜相拥而眠，但司空染从未碰过她。虽然李君离喜好摸他的唇，常常摸得他欲火焚身，但他都克制了下来，他要等到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走。

......

此刻，广文王府中，李安又砸了一副茶盏。

“无能，无能，每次来报都是无能，要你们有何用？”

一通发泄，又坐在地上，闭上眼克制情绪。

许久，才吩咐人进来收拾残局，两名婢女进来，一人捡着碎掉的瓷片，一人清理地面散落的书册。

拾瓷片的那名婢女手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缩了下被瓷片割伤的手，只瞧了一眼手指上的血珠便再次伸手去捡瓷片。

王爷这些时日不知道砸了多少副茶盏，婢女心中既抱怨瓷片伤人，又很是心疼，听嬷嬷说一副茶盏能顶她好几月的月钱，心中又怅然一叹。

婢女正思索着，李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过来。”

两名婢女同时望向李安，只见李安双眸通红，指着捡瓷片的婢女再喊了一声“过来”。

婢女应了声“是”，放下小簸箕，握住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过去。

虽然王爷之前温文尔雅，但近些时日他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常常责罚下人，就连准王妃前来，都闭门不见。她离李安越来越近，心中越来越慌乱。

李安瞥了一眼婢女已经捏得泛白的双手，“手伸出来。”

婢女垂着头，慢慢摊开那只被瓷片割伤的右手，李安瞧了一眼，眉间紧紧皱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柔的言语骇得婢女双手开始颤抖。

李安抓起婢女受伤的手，见上面新伤叠着旧伤，吩咐人取来伤药，细心为她上好药，包扎好。

待婢女离去，李安凝眸看着她们的背影，勾起不屑笑意。

再看向已经收拾好的案面，摆放有序，却少了些什么。

最近京城死了不少青壮年，经过仵作查验，几乎都是心悸而死。看来那位夏国的女探子所言非虚，她的确有控制那些探子的药。

刚才那位进来洒扫的婢女与那女探子有七分相似，想来与那女探子关系匪浅，既然她想去见那女探子，李安便让她去。

同日亥时，一位婢女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天牢，亮出令牌，守卫士兵放了他们进去。

穿过层层关卡，进入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一中年女子手脚上着镣铐躺在角落。

婢女忍着情绪吩咐看守士兵打开牢房的门，看守士兵遵命行事。

牢中正上演母女情深之时，李安带着一队精卫迅速控制住婢女带来的侍卫，分开了她们母女。

李安行至婢女面前，转动着手中扳指，“我这里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不知二位是否感兴趣？”

女探子一口便拒绝，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婢女却犹豫了，女探子斥责了婢女几句，斥责道她不可做不忠之人。

婢女苦笑，“娘，圣上已经放弃了我们，我们何必还要守这忠字？”

自女探子被抓，夏国君主崔公信并未打算营救，而是将所有人派去寻找司空染。

崔公信明明知道若是不救出女探子，藏在岦国千千万万的底层探子，不到一月便会死去，可他依旧没有派人前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