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离刚随着寒文出府不久，紫月越过墙头翻身进入李君离院中，查看了下暗卫惯常待的几处。

发现了墙角的风奇，又定睛瞅了瞅，竟然睡着了？还盖着毯子？心中腹诽公主府的暗卫越来越不负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屋中动静，很安静，待上一刻钟后转身离去。

紫月离去片刻，叶凡翻进来，见到躺在角落的风奇同样震惊。本想前去查看，发现他身上覆着毯子，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他实在太会享受。

见屋内无动静，也飞身离去。

……

深夜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寂静且黑暗。司空染手中的小灯，只能照亮二人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殿下的计划是？”司空染握着李君离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没有计划，走一步算一步吧。”李君离与司空染闲步在街头，步伐悠悠。

司空染目光落在李君离侧脸上，她此刻恬静且松弛，司空染暗暗笑了一下。视线回转，发现前面是石台阶，细声提醒：“当心石阶。”

李君离从容提起裙摆，在司空染的牵引下跨步而上，寒文跟在后面不远处一步一顿。

李君离缓步而上，细细道来：“陛下将西市的云琅街赐给了我，那里之前是父皇赏给二皇姐的地方。生意惨淡，连租钱都是全京城中最低的，我想救一救，又不太想花大价钱，便想捧个角儿，往后将云琅街做成专供女娘花费的集市。”

司空染略作思索，问道：“捧角儿还能不花大价钱？殿下有何妙招？”

李君离咧开嘴笑了笑，“本宫亲自做配，算不算妙招？”

司空染微微一愣，“不妙，非常不妙。若殿下为配，微臣，可又有本要奏了。”

李君离不在意道：“倘若，本宫与司空御史一同为配呢？”

“微臣不愿。”司空染摆起傲然姿态来。

“行，听说，君少殇会箫，本宫的曲子用箫声来做配虽略逊于笛声，也勉强够用。”感受到司空染捏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得逞一笑。

司空染提醒道：“殿下刚刚可是立了字据的！”手中力道更足。

“上面没说不能同奏，不算违约吧？”李君离目视远方，怅然一叹。

见到前面灯火通明的街道，抬头看着司空染，礼貌道：“司空御史，倘若不愿，便不用陪本宫一同去了。你还病着，回去早些歇着吧。”

“李君离，你非要惹怒我是吗？”话未尽，将李君离拉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咬破她的唇角。

李君离猛然推开他，捂着嘴，斥责道：“你放肆。”

“臣说不愿，是不愿殿下做配，若殿下想那女子一夜成名，微臣一人足矣。”司空染愈发激动，“若是殿下做配，届时不用微臣的弹劾折子，御史台旁的人便会抓着殿下不放。若到那时，殿下该如何自处？”

李君离未曾想到司空染竟是为她思量，指腹压了压嘴角，疼。

司空染见她眉间拧成一团，唇角渗出一丝血迹，顿时没了脾气，将袖子递过去，“臣没带帕子，袖子借你。”

“往后，能不能将话说清楚？”李君离甚是嫌弃他递过来的袖子，自袖中抽出帕子，正准备揩去血迹，帕子却被司空染一把夺过。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的近了些。

司空染扬起小灯，耐心帮她揩去血迹，诚心悔过：“微臣正欲解释，可殿下嘴快，又如此戏弄微臣，一时情急。微臣知错，倘若殿下想要责罚，微臣认罚。”

李君离抬起脸望他，见他长睫微垂，眸中光点闪烁，看起来很是难过，“无事。”再次唇角扬起，补充道，“欠着，下次再罚。”

感受到疼，刚扬起的嘴角又放松下来。

......

待到了春芳楼，司空染寻了处无人的位置，搂着李君离飞至沁竹阁月亮门外的檐廊处。

冯司突然看见两位戴着面具的陌生男女立在月亮门边，只微微一愣，又状态似常。沈梦仙倒是吓了一跳，正欲惊呼，被冯司捂住嘴。

沈梦仙咽回惊呼，将正要去揪葡萄的手收回，揣入袖中。

冯司见二人衣着不凡，气质更是出尘脱俗，心中已有考量，起身行礼道：“两位贵客深夜到访，想必是水杉娘子的好友，奴家冯司恭迎两位大驾。”

沈梦仙也跟着站起，往冯司身后站了站，躬着身子不知所措。

“冯娘子不必客气。”李君离与司空染在冯司的引导下，与她二人对坐于桌案前，冯司提水斟茶，动作优雅。

冯司将两杯茶盏送至李君离二人面前，“奴家这里没什么好茶，还望两位贵人见谅。”

李君离微微点头，笑道：“娘子客气。”托起茶盏，闻了闻，清香扑鼻，虽不是极品却也是上等茶。

司空染接过茶盏放在案上端坐着，并未喝。目光跟随着李君离的动作，有些担心她刚刚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会不会被烫着。

果然，她刚喝一口，便匆忙放下茶盏，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夸赞道：“茶中带有桂香，很是好喝，娘子谦虚了，此茶当是好茶。”

冯司见司空染的视线一直落在李君离身上，似是看出他二人的关系，微微一笑。见司空染并未喝茶，也不追究，将新泡的两盏茶，递给沈梦仙一盏，沈梦仙接过，拘谨地喝着。

“两位娘子舟车劳顿，在下本应过几日再来拜访。今日凑巧路过，方才扰了两位娘子歇息，还望两位娘子担待。”李君离言辞恳切。

冯司摸着茶杯，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大概猜测到眼前人是谁了。

水杉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说长公主和善，她起初是不信的，今日见了，才知晓水杉所言不虚。她叹息般道：“日夜颠倒，奴家早已习惯，贵客无需客套。”

“既是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李君离说着，拿出一本册子置于桌案上，倾身推给冯司，“此书册中所绘，乃昔日琼华夫人的成名舞，名曰‘幻蝶舞’。中秋佳节广文王府会有一场宴会，已不足月余，不知娘子可否有把握练好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