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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庙的和尚念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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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庙的和尚念歪经

却说周少贵把卖狗皮膏药的江湖混混文近山整了一顿后,他们不再到养生观来闹腾,养生观清静了许多。一日,周少贵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用王八疗法治好了刘店刘少爷的病,刘老爷为表示感谢送的田产和房子,心里好奇,想去看个究竟。

周少贵雇了乘轿子,按照地契上的地址,沿着府河一直走到与滠水交界的地方,河堤上有一栋老房子,是老式带天井的青砖房屋,大门是六柱三间的木质栈门,座北朝南,南面临府河。

老宅旁边,有序地座落着几排土砖房屋。这里就是一个小村庄,周少贵走过来时,鸡犬声相闻,偶有孩童打闹的声音。

周少贵走到老宅门口,拿出契约里夹着的钥匙,试着朝门锁一插,那锁就开了。这时有一老汉牵着牛从门前经过,看到周少贵时,停下来打量他。

周少贵赶忙上前抱拳拱手施礼,并说明了来意。老汉客气地还礼后,爽朗地笑着说:“我们早已听说了您用王八疗法给刘少爷治病的故事,而且刘老爷还嘱咐我们不要招惹您!”

老汉姓余,孝感杨店人,是刘老爷的佃户,平日种地,闲时在河中打鱼。周少贵与老汉的闲聊过程中,得知府河与滠河交界的河两边,都是大片的湖地,当地人叫西湖。

西湖就是个河滩,涨大水就淹没了,无大水时,也能有个好收成。这西湖原来并无属主,只因抢地的人多了,常因此发生械斗,甚至闹出人命。当地官府收了当地一个顾姓财主的钱财,就委托顾财主统一管理。

刘店的刘老爷本来是这一带的湖霸,见姓顾的财主抢了口中的肥肉,肯定不服,于是两家开始恶斗。官府的态度是只要把钱,谁斗赢了就归谁。最后刘老爷赢了。

刘老爷得了湖地,将府河、滠河一带打鱼的孝感人、应城人都招罗过来,忙时种地,闲时打鱼,这个小鱼村就兴旺起来。

周少贵在老汉的指引下,来到了刘老爷赠送的十亩地旁。老农说,这十亩地地势较高,刘老爷倒是够意思的。

周少贵看了房产和田地的状况后,甚是满意,便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夫人陈氏。他们将房屋简单清扫了一番后,决定在那里暂住一段时间。

入住那天,周少贵将小村子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尽都请到家里吃酒,这一吃就是三天的流水席,村里人都吃得喜笑颜开。那刘老爷父子更是座上宾,每天尽兴而归。

周少贵有了自己的住所,首先想办法秘密地将先前在木兰湖一带弄的钱财,从田野的粪坑底下挖出来,都转移到了宅中藏匿起来。

周少贵来到新地方,除了请村子上的人吃饭,还得敬当地的神。夫妻俩一起在村口的土地庙敬了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后,正要往家走,乡邻看他们虔诚拜神,便告诉他们说:“离此不到一里地,府河与滠水相交的地方,有一个滠口寺,我们这一块的人,不管打鱼的,或者是种地的人,都常到那里祈福,祈求菩萨保佑!”

周少贵顺着乡邻所指的方向,携夫人往河边走去。走到府河和滠水的交汇处,河堤岸有一个突出的河滩,河滩上有一个孤零零的青砖布瓦建筑物,那就是滠口寺了。因为防洪水的原因,滠口寺的地基用青石板垫得很高,以至府河和滠河涨水时也不会被淹。滠口寺虽然老旧,但墙面墙砖依然完整,干净。周少贵和夫人走进去时,看到庙内佛堂不大,但干净,光亮。堂内还有余香未烬,只是殿内未见僧人打坐。

两人正要往里走,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传来芬芳奇香,依稀听到后堂有人碾药的声音。周少贵干咳了一声,从里屋出来一个年轻的和尚,那和尚皮肤白皙,面貌清瘦,眼睛温柔多情,眉眼转动之间仿佛能说话,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是一副天生的情色之相。道家说,相从心生;佛家说,佛本无相。也是说六根清净的人才是无相。

周少贵阅人无数,虽然看得穿这僧人的皮面,但看破不说破,心想,既是萍水相逢,互不相干。

周少贵和夫人烧了香,给了香火钱,那僧人问题:“两位施主是外乡人吧,以前没有见过。”

那僧人说的一口沔阳话,说话时,不停地用那一双色眼打量陈氏,陈氏的孕肚已出怀,那僧人的眼睛不停地朝着夫人肚子游移。陈氏正准备回话,周少贵轻轻把夫人朝旁边一拉说,“我们是路过的!”

周少贵想打个招呼就走,那僧人连忙拦住他们说:“施主留步,我送个小物件给你们留个纪念。”说着快步跑到后堂,拿了一个小布包递给陈氏说:“这是我们庙里做的香囊,对女施主特别有用!”

陈氏从那僧人手上接过香囊时,顺便问道:“师傅的法号是?”

僧人道:“贫僧法号悟辰。”说着双手合十行礼。

在悟辰微微低头的瞬间,周少贵看到悟辰的头顶上受诫烧觉的疤痕有些异样,上面只有两个不规则的歪疤子。也不知是怎么糊弄上去的。

原来,这悟辰原名祝子多,沔阳沙湖人士,祝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富户,这祝少爷本来天资聪颖,开蒙读书也是过目不忘,尤其偏爱诗词歌赋,但他天生淫邪,喜欢玩弄风情,总搞些沾花惹草,淫人妻女的勾当。

三年前,这祝子多在本族勾引一女子,上得手后,东窗事发,妇人被逼自尽。那族人家破人亡,愤怒寻仇追杀他。这祝子多不得已才远走他乡。

他打听到有个本家叔伯在黄陂滠口出家,便寻到此地。叔伯看在家族的份上收留了他。这祝子多还未正式剃度出家,那叔伯就一病不起,圆寂归山。这祝子多就穿起僧袍,半真半假地做起了和尚,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悟辰的法号。

却说陈氏得了香囊高高兴兴回到家中,把香囊挂在蚊帐里,晚上房内果然芳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心想,这和尚真好!

其实这送香囊是悟辰和尚勾引女人的个套路,这湖边小村很多女人都得到过悟辰送的香囊。因这湖村闭塞,一些女人没见过世面,得到香囊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再加上悟辰长得清爽,嘴巴又甜,不少女人为此入迷。

周少贵自从搬到滠口后,与村中人相处甚好,时常请乡邻来家中吃吃喝喝,女人们端着饭碗也要来串门拉家常。

一日,陈氏在梦中梦见自己死去多年的父母双亲,便想到去庙中做个法事,烧些纸钱给父母。陈氏在门口商量此事时,周家门口坐了一些邻家妇人正在闲聊,听陈氏说起上庙敬香的事,一个个都要陪她前往。

有一个叫春枝的村妇最虔心,一定要陪陈氏同往。到了滠口寺,庙中无人,依稀听到内屋有人说话的声音。那春枝似乎与和尚很熟,拉着嗓子就喊:“悟辰,你人呢?”

那和尚听到有人喊,慌忙从内屋跑出来,一看是两个女人,喜上眉梢,笑脸相迎。他听了陈氏来烧香的原因,麻利地安排了钱纸、祭祀用的纸马,让陈氏烧纸,他就开始念经,并说他还要祈求佛祖保佑她腹中的宝宝。

这悟辰念经时,眼睛却不停地朝陈氏看。陈氏是过来人,当她的眼睛与悟辰相遇时,知道他的心思。

陈氏也曾听过和尚念经的,她听这悟辰和尚念的经根本不象是竼文,却好象是在念诗文,依稀听到:“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陈氏虽未正式开蒙读过书,但小时侯跟堂姐陪过读,一些普通的诗词,语熟能详。陈氏听到这悟辰念的是相思词,知道这僧人行为不善,也不想搭理他。

那村妇春枝没有文化,也不知悟辰念的什么,但肯定悟辰念的绝对不是佛经。如是笑着骂道:“你这呆子,又是念的什么鬼歪经?”

悟辰在念经的时候,见陈氏虽然不语,但从陈氏听到诗词的反应看,感觉到这女人应该是听得懂这诗词的,如是更加卖弄,接着又选择性地念了李煜的词句,蝶恋花·春暮片断:桃杏依旧香暗渡,谁在千秋,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有安排处。”

悟辰这斯怪就怪在他边念着诗词,还敲着木鱼,场景不伦不类,让人神经错乱。

陈氏烧完香,就匆匆地起身。要拉春枝往回走。春枝有些不舍,陈氏见状便说:“你先玩会,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春枝本想留下,也不好老着脸丢伴,只好跟着往回转。走了三五分钟,陈氏想起还有蓝子忘在了庙里,连忙转头去拿。陈氏回到庙里,悟辰和尚已不在大殿,她拿了蓝子正要走,忽然听到庙侧的内室里,有男女争吵的声音。只听女的说:“你又看上别人了吗,让我在房里等了半天。”

悟辰道大声说:“办正经事呢,别瞎说!”

那女人说:“声音小点,别让人听到,传出去说我偷和尚多丢人!”

悟辰说:“我这个孤庙,七十八年难得来一个人,放心吧!”

陈氏本来拿着蓝子要走的人,听到那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就靠近房门去听。

那女人又说:“你说给我送子,送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没一点动静!”

陈氏听出那女人是村上老汉余老头的儿媳妇。陈氏正在惊恐时,突然有人搭住她的肩膀小声说:“是秀秀的声音!”

陈氏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是村妇春枝。原来,这春枝也被悟辰勾引,平日也暗通款曲,不清不白,刚才陪陈氏来此,就是想与和尚见上一面,刚才看陈氏回庙里拿东西半天没出来,以为他们有什么名堂,想看个究竟,才发现房内的事情。

原来余老汉的儿媳秀秀,婚后久未生育,常来滠口寺求神拜佛,因求子心切,被悟辰花言巧语哄骗到手。

房内秀秀又说:“你送子不成,我常来庙里,怕别人说闲话,以后我们断了吧!”

悟辰着急地说:“你这肚子是被恶鬼守了门,你要想怀孕,必须跟你弄九九八十一回。”

只听内屋里响动了一阵,听秀秀喘着气说:“我家男人人高马大,力气也蛮大,但做起这种事来,却没有你这斯文和尚厉害。但你再厉害也没让我怀孕,我看指望你把我的肚子搞大,估计不中!”

悟辰解释:“这要在乎神助,只有力没有神一切都是枉然!以后做这事时,要虔诚一些才行!”

悟辰忽然压低声音说:“刚才那烧香的孕妇,便是由我送子所得,别人也是久婚未孕,我只送了一次了她便怀了!这次来烧香,是来还愿的。”

秀秀不相信说:“别人是外乡人,才到此地,怎么可能由你胡说!”

悟辰道:“我是把你当自己的人才说,信不信由你。”

陈氏和春枝在门外听了此话,都惊得张大了嘴巴。陈氏想推开门质问那和尚,但他怕遇了无赖,男女丑事,说不清,越说越乱,越描越剧黑,到时候成了百口莫辩!

陈氏冷静了一下,她跟随周少贵在江湖上一路走来,在危机局势面前,有一定的定力。陈氏示意春枝不作声,继续听。

一阵穿衣服的声音后,秀秀说:“你这花和尚,以后少跟村子里的那几个婆娘勾搭,我可是花了钱的,还跟你买鸡、买排骨煨汤你喝,你却把精力浪费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门外的春枝醋意大发,正要拍门,那房门开了。

秀秀看到门外有人,吓得语无伦次:“我没……没……做什么……”边说边往外惊慌地跑了!

春枝上前打了悟辰和尚一个耳光,也跑走了。

陈氏一把揪住悟辰的衣服愤怒地问道:“刚才你对秀秀胡说我什么了?”

悟辰见瞒不住,只好说:“我只是想哄骗她。”

陈氏见状想到,为了安全,不能与这厮单打独斗,便离开寺庙往回走。到了村口,看到女人们三个一群,四个一窝在一起议论什么。陈氏猜到了就是发生在滠口寺的事。陈氏回家,将在滠口寺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周少贵。周少贵冷笑着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到了傍晚,周少贵正要吃晚饭,村中响起了吵闹声,这个小村也就几十户人家,从村头走到村尾,放个屁的时间就走完了。那声音越来越近,周少贵出去看时,村上余老汉的儿子憨狗正拉着媳妇秀秀,推推搡搡来到春枝家门前叫骂:“春枝,你个狗婆娘,你跟老子说清楚,我家秀秀怎么偷和尚了?”

憨狗骂了半天,春枝不敢出门应战。春枝的男人是个结巴,人称结碗豆,只有一根筋,看别人在自家门口吵得凶,便回怼道:“你、你个偷、偷和尚的,偷都偷了,还怕别人说!”

结碗豆的话是火上浇油,让憨狗怒不可遏,发了疯冲进屋去,一口气把春枝家的神柜和桌子都掀了。

秀秀看都翻了脸,也豁出去了,说:“你别得意,你也是个王八,你家春枝也早跟那和尚睡了!”

秀秀这一说不得了,男女老少闹成了一锅粥。

闹到半夜,秀秀上吊,春枝跳河,都被救了回来。

这小村上都是打鱼的杂居人口,没有族长,也没有村长,

那余老汉在村中年龄最大,有一定的威望,他早已听说过有关儿媳偷和尚的闲话,现在都闹到了明面,一定要有个解决的方法。余老汉这段时间常跟周少贵接触,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从言谈中知道周少贵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便找周少贵拿个主意。

周少贵把矛盾双方的长辈和男人邀请到自己家里,待大家都心平气和的时候,周少贵说:“我到了这个村,就是这个村的人,我就不把自己当外人说事。两家人吵嘴的事,表面上是嘴巴上说的是非,但现在证实都确有这个丑事,这也是村中的不幸,其实你们两家都是受害者,祸根则是那淫僧,要解决这件事,只有除掉或赶走这个淫僧才行!”

那憨狗听了这话,说:“这好办,老子把他打走就行了!”

周少贵道:“捉奸拿双,你平白无故赶人,岂不违法?”

众人问:“那怎么搞呢?”

周少贵说:“这几天你们谁也别找到庙里去闹事,跟平时一样过日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其它的听我安排。”

过了两天,春枝又陪陈氏到庙里上香,那悟辰和尚见了两个女人进庙,如沐春风,笑容满面,忙端茶奉水。两个女上烧了香,悟辰就请春枝到内屋去说点事,春枝就朝陈氏看,陈氏点头应允,春枝这才跟随悟辰进屋。

春枝一进屋,悟辰就抱住她,想亲热,春枝推脱道:“你这淫僧色胆太大了,外面有人呢!”

悟辰没有松手,色眉飞舞地说:“我这算什么,人家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嫌少呢!”

春枝差点顶不住悟辰的诱惑,但想到家人和乡邻的嘱咐,冷静下来。

悟辰道:“外面那个女子不一般,好像喝过墨水,要是能够跟她同床共枕,一定是个美妙的事情!”

春枝道:“别瞎搞,别人怀有身孕!”

悟辰恬不知耻地说:“我还真没跟大肚子睡过觉。你要是能帮我牵个线多好哇。我一会写一句诗,试试她,看她有几深的文墨,你帮我传给她如何?”

陈氏见春枝半天没有出来,就大声喊她。

听到喊声,春枝走了出来,递给陈氏一张纸,纸上有一句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

使我思君朝与暮。

春枝是个纯粹的白丁,一字不识。

陈氏看了诗句,顺眼看到香案边就有笔墨纸砚,随手写道:再见君时妾十五,

且为君作霓裳舞。

陈氏写完字,丢下笔就拉着春枝走了。

悟辰看了陈氏的笔迹,更加佩服。陈氏走后,这悟辰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洗完脸,清扫殿堂时,看到香炉下面压着一张纸,只见纸上有一首诗:

府河滠水都向东,

茅草结庐是瓜棚,

只披袈裟好宽衣,

流水只等亥时鱼。

红尘凡事皆烦人,

风月虽好难出门,

君若真是有情汉,

莫要耽搁有情人。

悟辰看到诗文,发现是那孕妇的笔迹,虽然对仗并不公整,但却别一番诗意和回味,他想到平日接触的都是些乡野村姑,是一般平庸的下里巴人,没想到现在遇到了阳春白雪,高雅的夫人。

悟辰把诗揣磨了半天,知道了幽会地点和时间,而且为了节约时间,让只披僧袍,不穿内衣,云云。

悟辰对当地的路线相当熟悉,到了晚上亥时左右,悟辰便朝府河和滠水合流的地方走,那里果然有一个用茅草搭盖的瓜棚。悟辰兴冲冲走进去时,闻到与他寺庙相同的熏香味。只听有一个女人声音说:“快把僧袍脱了吧,别亵渎了佛祖!”

女人神秘地说着话,让这悟辰更加兴奋,立马脱掉僧袍,丢在地上,赤条条地站在那里,正要寻着声音去找人,突然一根带刺的紫荆树条抽在他身上,顿时鲜血直流,这时一群人围了过来,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那瓜棚正在周少贵的田产中,是他的租户用来照看西瓜用的,现在西瓜已下架,一直空着,周少贵就把这捉奸的场地设在了这里。

把人捉住后,有人点燃了马灯,当地的保长和甲长都来到了这里。村上几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看有了报仇的机会,都抢着上前拚命痛打悟辰。保长怕出人命,不好交差,叫人把悟辰押走了。

悟辰因有劣迹,不能为僧,被当地官府削了僧籍,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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