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老夫人，顾夕研回想起了在程府的日子，也不知留在那里的青云怎么样了。

不远处一大片鲜艳的蔷薇花，后宫的妃嫔莺莺燕燕，比花娇艳，嬉笑着走来。

顾夕研为了避开她们，直接蹲坐在花丛里，让硕大的花朵遮住她的脑袋。

“姐姐们动作快些，程大人可是十几年来最年轻的宰相，妾身可一定要瞧瞧他长什么样。”

“能长什么样，肯定有鼻子有眼，是个人样儿，难不成三头六臂，是个黄泉鬼神样儿？”

“哈哈贤妃真会逗趣儿，让程大人听见了可怎么看我们？”

身姿婀娜的妃子们娇笑着掠过花丛，微风拂过她们的裙带，吹落比花还要甜蜜的体香。

这么些个美人，够皇上日日夜夜宠幸了，何必独独盯着我？

顾夕研手杵下巴，一双比桃花娇艳的乌眸浸透哀怨。

“夕研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她发呆时，身后传来萧乾好奇的声音，哪怕没有刻意压迫，却也有足够令人胆寒的威力。

把顾夕研吓得往后仰倒了下，差点躺在花丛里。

虽然没倒下去，但顾夕研看着自己的脑袋结结实实地靠在萧乾递来的腿上。

隔着衣料，她几乎听到他肌肉的鼓噪，以及血液的流动声。

“陛下，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吓夕研一跳？”

顾夕研连忙撤回脑袋，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萧乾饶有兴趣地俯视她的惊慌，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

“朕瞧你看那些后宫的妃嫔看的出神，怎么，你吃醋了？”

什么东西？吃醋？他怎么有脸得出这个结论的？

“陛下说笑了，夕研只是看她们美得各样，比御花园这些花儿还要娇艳，所以多看了几眼。”

“哦？”萧乾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托起顾夕研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眉眼。

“朕看你才是御花园里最漂亮的花，找个水池照照，多看几眼自己就够了，何必去瞧那些个庸脂俗粉？”

温软的唇角被冰冷的手指碾了碾，顾夕研冷不丁想到昨日马车内的场景，眼中划过一丝屈辱之色。

“各花入各眼，夕研只是陛下恰巧喜欢的一种花，还有许多种比夕研更漂亮的花，只要陛下肯用心寻找，定能找到独属于陛下的特别的花。”

有趣，她在暗示朕？

萧乾微微歪头，若有所思地扫过顾夕研脖子上的痕迹，眉目轻转，松开她的下巴。

“不必了，朕就喜欢这一种。”

当初昭阳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油盐不进？

舔了舔发疼的唇角，看着萧乾棱角分明的侧脸，顾夕研特意离他远了半步才站起身。

“回头让德公公往昭阳殿送些润肤膏，夕研生得如此美貌，可要好好珍惜。”

萧乾似笑非笑，拂袖往前走去，宽大的袍角划过顾夕研的裙摆，留下淡淡的龙涎香。

送药做什么，这些伤痕不就是你造成吗？

顾夕研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表情不虞地跟在萧乾身后。

这次御花园的宴席，人差不多到齐了。

从北到南，长长的桌案很快被丫鬟和太监布置好，美酒佳肴陆陆续续地上桌。

顾夕研不情不愿地坐到萧乾身侧，被迫喝了口甜到发腻的莲子羹。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萧乾突然侧身附在顾夕研耳畔，轻声道：“夕研，朕请了你在程家时侍奉过的程老夫人，你看到她一定会高兴的。”

原来是你请的。

顾夕研噎了下，不得不装作喜悦的样子道：“太好了，夕研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