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冷的手不同，萧乾的怀抱有一丝温度，像发热极慢的冰玉，要握在手心良久才有温度。

他为什么非要抱我，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会怎么想我？

顾夕研一动不动地趴在萧乾腿上，脖前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同她心跳的鼓点接壤。

她垂着眼，不敢看下面程鹤年的身影，也不敢想象他的心情。

“这次的行动是菊妃发现计划败露，放出烟花，你们迫不得已提前袭击？”

对上萧乾高高在上的俯视神情，萧隶握紧拳头，吞了口血道：

“没有这回事，父皇，这一切都同儿臣没有干系！”

“陛下，所有都是老臣一人所为，老臣愿意认罪。”

这个时候皇上恐怕已经全部查清楚了，陈家必死无疑，但四殿下还有机会存活。

陈云飞老泪纵横，模糊昏花的老眼闪烁着算计的流光。

四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皇上一定会留四殿下一命。

只要四殿下活着，计划就没有失败。

“认罪？”

萧乾的目光落在陈云飞身上，语气淡漠。

“不如看看你身后，宰相大人，今天可是你家小千金的十五岁生辰，闹成这个样子，朕着实为你痛惜。”

霜儿？！

陈云飞扭过头，瘦小的女儿回看他，一双水润的眸子满是泪水。

“父亲，你实话实说吧，皇上什么都知道，欺骗他对陈家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你说什么，女孩子家家懂什么，还不闭嘴！”

是谁把她带来的，我不是派人护送她离开了吗？

陈云飞眼珠子瞪大，看到一旁低头不语的程鹤年时直接气岔了。

他在朝堂上从来没同这个程翰林作对过，他为什么要害他的女儿？！

“……”

意识到陈云飞的眼神，程鹤年投来漆黑的一眼，冰冷的寒眸充斥肃杀之色。

倒是把反让陈云飞惊住了，他再仔细去看，却发现程鹤年又低下头，那股恐怖的气势也销声匿迹。

难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宰相大人老糊涂了，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朕能理解，不过隶儿，你为什么要参与其中？是怪朕没有选你做太子吗？”

萧乾没在意下面的眼神交流，而是看向这个平日里虽娇纵但聪颖的四儿子。

当然不是因为太子，这个冷酷傲慢的父皇，果然不记得他做过的事情。

萧隶捏紧拳头，坚硬的指甲陷进掌心，滑出几行血迹。

“父皇，求你相信儿臣，儿臣对这次的袭击真的不知情，若儿臣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不会来参与宴席！”

“隶儿，你知道朕的性格，若不是朕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将你们两个单拎出来询问。”

“父皇！”

“朕不明白，隶儿，朕平日里不曾薄待你，你为什么策划掀开皇后的棺椁，散布朕害死皇后的谣言，还利用这次生辰宴，袭杀朕？”

“儿臣没有做过！”

“你的母妃英年早逝，同朕没有干系，朕实在想不出你为何对朕隐藏这么大的仇恨。”

“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你一定要相信儿臣——”

“够了，隶儿，让你跪在这里，是让你为朕解惑，不是在这里像条丧家之犬，丢尽皇室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