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把他们都忘了，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他们。”

顾夕研摇摇头，神情比之前的更严肃。

“好，没有谁救我们，我们是自己逃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陈凝霜点点脑袋，表示知晓。

“还有这个伤口，不要提我为你挡刀，就说那菊妃突然拿刀砍我，我用手去挡才受伤。”

“为什么？”

“听我的就是，现在伤口包好了，我们去前厅找陛下。”

顾夕研灌了口茶，拉起陈凝霜就走。

“轰轰轰——”

不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隔了南北两苑都能听见。

两个女孩正奇怪呢，便见一身朱红官袍的程鹤年在拐角的假山虚虚遮掩下走来。

月光下，显出一张轮廓深邃、毫无瑕疵的脸，远远观去，满身清冷脱俗的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

“夕研。”

见到顾夕研，程鹤年眉眼弯弯，像是藏地雪山之巅的冰雪融化，有种温文尔雅的君子气质。

这就是公主之前寄住在程家的兄长，模样果然同公主一样脱俗。

陈凝霜不动声色地打量，顾夕研早先一步上去，略带娇嗔道：

“你再晚一点我小命就不保了。”

“受伤了？”

程鹤年眉头一皱，抓起顾夕研的手。

白皙的手指被雪白的绷带束缚，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棉麻，在月光下形成一个血圆。

“菊妃刺了你？”

程鹤年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像只蠢蠢欲动的凶兽。

“四皇子的事情被陈凝霜知道了，菊妃担心计划败露，气急败坏就要杀——你使那么大劲做什么，谋杀嘛？”

被握的力道重了些，顾夕研疼得忍不住踢了程鹤年一脚。

“嘶，”程鹤年猛地松开手，瞧着这个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妹妹，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吗，现在看看你自己的身子，从小就爱生病，一点小感冒就会发几天高烧，虚弱不堪罢了，还让自己又是落水又是被刺，你总在我注意不到的地方不好好爱惜自己。”

他的眼神脉脉含情，有对顾夕研的责备，又有云朵般的疼惜。

有个能为自己兜底的兄长真好。

陈凝霜羡慕地看着两人，有些怀念梅姐姐为她遮风挡雨的日子。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北苑前亭怎么吵哄哄的？四皇子行动了？”

情话听再多，顾夕研依旧会害羞，索性自己将话题拉上正轨。

“想知道？那就同我一道去看看。”

两人行变成三人行，路上丫鬟来往匆匆，飞快掠过他们的视线。

“公主，我有不好的预感，菊妃最后放的那个烟花可能有古怪。”

陈凝霜有些不安道。

“那是传信烟花，恐怕现在宴席上满是白袍刺客，像上次袭击一样死了不少人。”

“四皇子真行动了？那可是陛下，他怎么敢直接动手的？”

程鹤年轻笑一声，“怎么不敢，有那老东西亲自引导，四皇子不上钩才奇怪。”

老东西？什么老东西，程翰林说的是哪个大臣吗？

陈凝霜困惑地看了眼程鹤年。

三人脚程不慢，很快来到北苑。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挂在房檐的无头尸体，以及空气中那夹杂着饭菜香气的浓郁血气，像新割的猪血腥气十足。

“呕——”

陈凝霜一个躬身直接干呕起来，顾夕研和程鹤年都见怪不怪。

“他们还真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