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席位上，程老夫人心有余悸地仰望顾夕研的方位，像做梦似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疼！这不是梦！那个没人要的孤女真的成了公主，而且看起来还挺受宠。

方才要不是顾夕研说情，皇上就要不顾程鹤年的面子，直接降罪了。

“祖母看懂了吗？”

一旁的程鹤年端起酒杯，低头浅饮的时候淡淡出声。

“什么？”程老夫人愣了愣。

“你的孙儿之所以能在朝堂扶摇直上，当上宰相，是借了夕研公主的光。”

“她？”

想到皇上砸自己头上的筷子，程老夫人瞪大眼睛，有些恍然大悟。

“既然懂了，往后见到夕研，就尊敬些。”

程鹤年深邃的眸飞快掠过萧乾放在顾夕研后腰上的手，语气不咸不淡。

“是了，是了，老身怎么没想到，这个顾夕研从小就长得和旁人不同，小小年纪就倾国倾城，贵人之姿啊。”

那顾家是怎么捡到这位小公主的，早说啊，害得我误会，还同她生了罅隙，真的是罪过！

程老夫人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后悔。

下面人怎么想上面人懒得管，而且顾夕研被迫承受萧乾的投喂，更没有旁的精力多管。

“我不要这个，太辣了。”

宴到中途，顾夕研被爆炒腰花辣得眼圈发红，忍不住挡了挡萧乾的筷子。

被拒绝，萧乾深深地看了眼顾夕研可怜的眼神，把腰花塞进自己嘴里。

不辣吗？

顾夕研觑着他，看他面不改色地嚼了几口，喉结一滚咽了下去。

真是铁胃。

喝了几口甜汤，顾夕研嚼着糕点，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下面的程鹤年。

他几乎没怎么吃，只是喝酒，一杯又一杯。

“咳咳，肚子好疼，这，这菜有毒，大家不要吃！”

就在众人安静吃饭时，礼部尚书董哲突然大叫一声离了席，踉跄一步倒在地上。

“有毒，毒——”

他面部发青，唇部全黑，口吐着白沫，眼睛望着萧乾的位置，没说几句就全身抽搐两下，咽了气。

“啊啊啊——”

见此惨状，众人纷纷惊呼，丢了筷子不敢再吃一口。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毒杀妾身吗？”

妃嫔们也面露惊慌，瑟瑟发抖，惹人怜惜。

怎么回事，阎魔殿不会对大臣出手，难道是萧乾搞的鬼？

顾夕研蹙着眉，刚抬眼看萧乾的脸，想知道他的表情，就被他一筷子喂了口腰花。

嘴里还有甜腻的糕点，一口爆辣的腰花进来，袭击脆弱的舌头，强烈的刺激差点让顾夕研吐出来。

“咽下去。”

萧乾冰冷地命令道。

恶趣味的狗东西。

顾夕研暗骂一句，扭曲着脸把嘴里的东西胡乱嚼嚼咽进肚子。

“咳，陛下，你没看到吗，那位礼部尚书说菜里有毒，我们不能再吃了。”

“哪里有毒？所有的菜品你都尝过了，为何你没出事，就他出了事？”

萧乾的语气不咸不淡，冷静异常，像没听到下面一片哀嚎一样。

果然是他做的，何必呢，就因为董哲昨天多说了几句话？

顾夕研擦了擦唇角，掩去眸里的幽暗。

“要不陛下遣太医来看看，出了这事，大家都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