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镯子！不对，我的孩子！”

也许是程鹤年用的力气大了些，沈娇娇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股之间竟然落了血。

这一幕正被赶来的程风行瞧见。

他担心沈娇娇去摘星院闯祸，想追过去阻拦，顺道在顾夕研面前刷个好印象。

没想到一踏进院子，就听见沈娇娇鬼哭狼嚎般的叫喊。

“呜呜呜我的肚子！我的孩子！风行哥哥，你要来为我做主啊！”

见程风行赶到，沈娇娇连忙止住叫喊，夹着嗓子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风行哥哥，他们毁了娇娇的孩子！”

“孩子？！”

程风行虽吊儿郎当，但当爹的心是认真的。

见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程风行当即炸了。

“大哥，你把我的孩子害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

程鹤年放下顾夕研的手，转头道：“一个刁蛮的丫鬟闯入小姐的院子，诬陷打骂小姐，我没下令直接杖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三弟，你可不要拎不清。”

“大哥？！”

他语气冰冷无情，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把程风行激动的血冻得凝滞半秒。

“风行哥哥，我没有诬陷顾夕研，是她偷拿你送我的白玉镯子，那个云姨娘嫁妆，还把它摔个稀巴烂，都是她的错！”

沈娇娇抱住程风行的胳膊，哽咽道。

“沈娇娇，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胡乱攀扯，我今日去参加宫宴，哪有时间偷你的镯子？”

顾夕研信手捡起一块碎玉镯，从程鹤年背后站出，姿态堂堂正正，不卑不亢。

“而且若我真是见财起意，又为何摔镯子，完好的镯子可比碎了的镯子值钱的多，我没那么傻。”

“……”若是图钱财而偷镯子，定是要偷偷卖，摔了不就毁了？

程风行顿时想到估计是沈娇娇主动设计，诬陷顾夕研，想报复上次落水被罚之事。

“你胡说，摔镯子肯定是你发现事情败露，为摘出自己想的下下招！”

沈娇娇哭喊，她的孩子没了，她一定不会让顾夕研好过！

这里动静闹得大，自然惊动了禅心院的程老夫人。

她抬手揉揉眉心，派几个嬷嬷去看人。

“带个大夫去，若那刁奴真没了孩子，便将她赶出府，免得风行被迷得七荤八素，也没个正经姑娘愿嫁他。”

语气漫不经心，威严满满。

“是！”

嬷嬷当即赶到摘星院，把哭骂得撕心裂肺的沈娇娇带走。

不多时大夫诊脉，说沈娇娇只是动了胎气，出了点血，孩子还好好的。

一旁的程风行狠狠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跟程鹤年对上，但架不住沈娇娇哭嚎，若孩子真丢了，他夹在其中，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多表面上和程鹤年关系差了些，实际上之后入朝为官还要全看他的脸色。

胎儿没落的消息传到摘星院，让顾夕研暗叹一声可惜。

前世她的孩子被活活踹死，她恨不得沈娇娇当即落胎，让程风行和沈娇娇一起抱头痛哭。

“阿研这院子不甚安全，过几日我派些丫鬟来，好任你使唤。”

程鹤年坐在顾夕研床边，高大的身影将背后的烛火挡住，余下的阴影恰好将纤瘦的顾夕研笼罩。

他眼中温润谦和，坦荡澄澈，似乎之前那晦暗的眼神都是顾夕研的臆想和错觉。

“多谢鹤年哥哥，这么晚了，到夕研的院子可有什么事？”

顾夕研下意识将那只带血的手缩回袖子，但被程鹤年提前捉住，不容拒绝地紧握。

他从衣襟里拿出膏药，用大拇指沾上柔软的药油，揉上顾夕研的手掌。

动作轻柔，又似乎漫不经心。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阿研与季小将军在今日结缘，特意过来提点妹妹几句。”

他的手很烫，柔腻的药油和他指腹间的薄茧混在一起，又滑又磨地碾在伤处，让顾夕研忍不住蜷紧脚趾。

“哥哥想，提点夕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