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动静闹得太大，方才结束饭食的众人闻声赶来。

“发生什么事了？”

程家二小姐，程云歌匆忙赶来，看到倒在程鹤年怀里的顾夕研，面色顿时焦急。

“妹妹你怎么了？”

程风行也赶了过来。

沈娇娇一看见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泪如雨下抱住他的胳膊。

“风行哥哥，你救救娇娇，我真的没有推她，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此事差点闹出人命，自然也惊动了禅心院的程老夫人。

她放下佛珠，派个嬷嬷来问话。

“我没事，不必惊动祖母了。”

顾夕研在程鹤年怀里低垂着眸，清冷的小脸还有水泽，楚楚可怜。

她淡淡出声，“此事与沈娇娇无关，是我自己眼神不好，不小心摔进池子里。”

此话一出，旁观之人捶胸顿足，连连叹气，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顾姑娘的脾气实在太好了，也怪不得一个丫鬟都能骑到她头上。

就连传话回去的嬷嬷跟程老夫人也忍不住叹息。

“顾姑娘这么软的性子，若真嫁给了三公子，恐怕会被那狂妄的丫鬟日日磋磨，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又何尝不知，”程老夫人也叹口气，“顾丫头当年来府里，就是这样绵软的性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温软可欺，连一个丫鬟都能欺负了去。”

“那她与三公子的亲事……”

嬷嬷有些迟疑地问，“夫人打算如何？”

“我能如何。”程老夫人看着佛经，一脸无奈。

“出了这样的事，我若再应风行的要求，别说顾丫头了，就是鹤年也不能答应。”

“说的是，大公子以前最疼爱顾姑娘，待她看得同亲妹妹一样，这两年虽因入朝做官忙了许多，但也看见近几天他进出顾姑娘的院子，如今顾姑娘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没站出来闹就算好的。”

“罢了罢了。”

程老夫人摇晃佛珠，“儿孙自有儿孙福，既不是良缘，那这红线还是不要乱牵的罢。”

另一边，顾夕研已经被程鹤年送回了摘星院。

大夫来了一趟，抚脉看诊，写了几张方子。

碧云红着眼睛送大夫离开，又眼泪哗啦地拿着方子去熬药。

“我家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都是我没用。”

碧云啜泣着，哽咽道：“若我手再快些，就能抓住沈娇娇，姑娘也不会被她推下水。

呜呜姑娘前些天刚着凉，身子还没好全，现在又落了水，这要是落下什么病根……”

说着说着，她哭得越来越厉害。

等药熬好，碧云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两个红苹果。

正巧程云歌来探望顾夕研，惊讶地看她，“碧云，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碧云哽咽着摇摇头，将药碗捧起来退了出去。

程云歌不由得叹口气，“你这个丫鬟倒是忠心，夕研妹妹为护她落水也不亏。”

“要我说，那个沈娇娇是真恶毒，平日就仗着三弟喜欢，到处耀武扬威，今日还做出这等事来。”

“就是妹妹你太好说话了，她沈娇娇一个刁奴，就算怀了身孕又如何？敢欺辱主家，回头我就报了祖母把她发卖出去。还三弟也是，一个拎不清的蠢货，跟他的刁奴一样可恨。”

“姐姐别气，”顾夕研垂着眼，声音虚弱，“我没事，养个几日便好了，你千万别为了我去跟三公子吵起来。”

程云歌是个好的，只是前世她早早嫁给三皇子，府远宅深，卷入朝廷秘事，意外身死。

两人都是嫁错了人，所以死的那样惨，连互相帮扶都做不到。

“你放心，我不会明面上跟程风行吵。”

程云歌手托下巴，精致的五官仿若睡莲芙蓉，美不胜收。

“……鹤年哥哥回去了吗？”

顾夕研躺在床上，自她被程鹤年送回来，就没见他的影子。

程云歌回道：“他在大堂上，为你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