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闻到这味道本没什么，但顾夕研闻多了，总觉胸腔闷闷的，有种莫名的阻塞感。

“公主，你进去等着就是，奴婢先回昭阳殿，过会儿会有人来送食盒。”

苍鸟低着头说了句，急匆匆走了。

“公主。”

两边的禁军个个低头，姿态恭敬。

顾夕研走进御书房，一个面相清秀的小太监从里面快步迎来。

“公主殿下你总算来了，陛下知道你没用早膳，提前给你叫了餐饭，殿下快尝尝。”

他很热情，顾夕研懒得细想，跟着来到一个精致的桌案前，上面摆着热汤和几盘点心，香气阵阵。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们都出去吧。”

小太监愣了下，小心翼翼道：

“好的公主，陛下不久会回来，还请公主不要随便走动，让奴才为难。”

为难？这话什么意思。

顾夕研轻轻皱眉，看他推门离开，端起案上油白的玉碗浅浅喝了口。

太甜了，仿佛舌头被裹了几层糖霜，甜的发腻。

放下甜粥，顾夕研去尝其他甜点。

一会儿乾帝回来她必须好好解释昨晚为何没回昭阳殿，还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对程鹤年的婚事不在乎的模样。

想到这，顾夕研感到心头有些沉重，像是被黝黑的泰山压在背上。

窥看笼外的光景，对娇生惯养的金丝雀来说是一种别样的残忍。

“吱呀——”

当龙涎香烧尽时，朱门被推开，顾夕研抬眼看去，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萧乾踏步进来。

他肩膀宽阔，深刻的五官绷着，表情冷峻，神色威严，像一座巨大的冰山在缓缓移动。

待看到屋内顾夕研的瞬间，他浓密的眉毛似乎松了松，薄唇也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程爱卿，随朕进来，正好夕研也在，你在早朝上的奏章，在这里再念一遍。”

鹤年哥哥也来了？

顾夕研手指头蜷缩，便见身着朱红朝服的程鹤年衣袖摇晃，错萧乾一步进来。

他深沉的黑眸低垂，俊美的五官带着一股不亚于萧乾的冷感。

“陛下，林家已将一部分珍珠店铺转移到启国，他们的手伸那么长，似乎没把陛下和大宋放在眼里。”

嗓音低沉，不缀一丝尾音，简明扼要，不露半点寒光。

“那还真是巧了，朕昨日还想将你程家和林家结合，今日就曝出林家同启国有商铺合作。”

萧乾撩起袖子，略微俯身便坐在顾夕研身侧。

边慵懒地说着，边拿起玉碗边沿的勺子，自然地喝了口甜汤。

顾夕研看着自己用过的玉碗，漂亮的眉毛像乱飞的云颤了颤。

“陛下想让程林两家结合？”

程鹤年袖下的拳头紧了紧，微微沙哑的嗓音带着纯粹的困惑。

“一文一商，结合是件好事。”

“这……”

程鹤年停顿半秒，故意惊诧一声，作惊慌状。

“陛下万万不可，臣一心向着陛下的江山社稷，决计不与林家这种唯利是图的家族同流合污。”

是不想同流合污，还是有别的原因？

“呵呵呵，程爱卿的拳拳报国之心朕知晓，不过林家这事儿还有待商酌，”

萧乾黑漆漆的眸光轻飘飘地掠过程鹤年俊秀的眉眼，落在顾夕研白皙光滑的额头。

“夕研也在，不如同朕说说，夕研对林家这件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