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了刀子，砰砰铛铛，呼啸的风声擦过顾夕研的脸颊，有刺鼻的血腥味。

季危安滚烫的呼吸扑在她的眼皮，让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睛。

“哈哈哈，鹤年兄，夕研妹妹是我的了！

“季危安，你个莽撞的蠢货！把阿研还回来，只有我才能保护她！”

程鹤年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语气愤怒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沉痛。

距离有些远，顾夕研听不清，心惊胆战的奔逃时，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天边一直唤她。

“阿研，阿研，我选错了……”

“夕研妹妹，可以睁眼了。”

季危安的嗓声很清澈，单纯爽朗的少年音，仿佛听到河流嬉闹的声音。

顾夕研掀开眼皮，入目的是一处简陋的寺庙。

季危安将她小心放在草蒲团上，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她脸上。

“你可有受伤？”

想到那些刀剑碰撞之声，顾夕研连忙抬手轻拍他的肩膀，借着微弱的月光寻他身上的伤口。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季危安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他的唇很软也很烫，瞬间灼烧顾夕研白皙的手指，让火焰烧进顾夕研的四肢百骸。

她有些害羞，连忙抽回手，“那我帮你包扎吧。”

季危安俊逸的粗眉微挑，笑道：“好，以前行军打仗都是我自己来，现在终于也能有心爱的姑娘帮我了。”

说着，他脱下外衫，露出精壮的肌肉。

月光透过灰瓦的缝隙照在上面，露出有不少蜈蚣状的疤痕，看起来恐怖极了。

顾夕研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在马场上被安阳刁难的经历都不算什么。

真正行军打仗的人才时时身处危险之中，这么些贯穿身体的疤痕，随便一条便是夺人性命的恶鬼。

发现姑娘没有动作，季危安有些忐忑，“夕研妹妹若害怕，那就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心疼，危安哥哥有好好地守护我们呢。”

顾夕研仰着小脸笑了，绝美的双眸渗出泪来。

这样一个保家卫国的小将军，竟要为她一个女子抛弃那么多东西，她何德何能。

笑脸背后，是内疚的哭泣。

“职责所在罢了，它们一点也不疼，真的，夕研妹妹不要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季危安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连哄带骗，心疼得不行。

“好，我不哭，我帮危安哥哥包扎伤口。”

与那些贯穿身体的疤痕相比，方才刀剑造成的伤口确实小儿科。

顾夕研撕下自己的裙摆，简单包扎一下，很快便止住了血。

“夕研妹妹对我真好。”

季危安欢喜地看着顾夕研，明明只见过几天，他却准备把一生都交付在她身上。

“油嘴滑舌，快躺下休息，鹤年哥哥不知何时会追过来，我们越早出城门越好。”

“嗯，听夕研妹妹的。”

季危安轻点下巴，目光依旧落在顾夕研脸上，像怎么看都看不腻一样。

一直这样看，顾夕研的面颊微红，不得不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别看了，快闭上眼睛，躺下休息。”

“好好好，我不看，那夕研妹妹能让我抱着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