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眉头一皱，刚想为许瑞安打抱不平，就见许瑞安按下楚渊的手臂，起身朝六皇子两手交叠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六殿下说的是，所以草民也只是区区一介伴读，为三殿下的学识再添砖加瓦而已。”

众人见许瑞安如此大度，大家对小心眼的六皇子都鄙夷了起来，甚至六皇子的伴读都没眼看下去了，都想回去告诉爹爹不想当六皇子的伴读了，这货一看就没脑子。

六皇子见气氛有些怪异，也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气得对着大家叫嚣起来。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吗？不然太师刚带许瑞安来的时候没一个人想要他！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大家都不想再看他发疯，纷纷散去。

六皇子一时气恼，冲动过头，就抓起许瑞安胡乱捶打了一通，因为宽大的袖袍遮挡着，谁也没看清他们是怎么打的。

可是没一会儿，地上就淌满了鲜血，皇子和其他伴读们一看才发现大事不妙了。

纷纷上前去拉开六皇子，只见六皇子手上沾满了鲜血，而那枚他引以为傲的宝石匕首正歪歪斜斜地插在许瑞安的腹部一侧。

大皇子楚琉连忙吩咐一旁的太监，“快去叫御医！还有，先把六殿下送回梨香殿！”

忙得焦头烂额吩咐了一通，没有伤到要害，让大家别把事情泄露出去，却发现此时少了一个人。

“老四呢！”

大家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刚刚发生事故的时候，他还在的。

楚琉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吩咐一个太监，“赶快往御书房的方向去，把四殿下拦下来！”

楚琉不经意间看见了楚渊的表情不对，连忙安抚他道，

“没事的，许公子没有伤到要害，御医很快就能将他医治好，别让父皇知道这个事情好吗？他毕竟是你弟弟，许瑞安只是个外人。”

楚渊却并不想听楚琉的，“可他是我的伴读，六弟必须接受惩罚！”

楚琉拍着他的背连忙应下：“好！皇兄一定帮你惩罚他！”

事情最终还是捅到了皇上那里，他听说六殿下在太学院险些杀了人的消息后，当场震怒，

“小小年纪！竟敢杀害平民百姓！这传出去！朕何以立足于天下！传朕旨意！打他一百大板，扔入天牢关押半月，其母郦妃教导无方，使得皇子冲动妒忌，废除妃位，打入冷宫！”

皇上这一道圣旨一下，后宫中人心惶惶，也有妃子告诫自己的皇子，不许再跟六皇子有来往。

在陛下心里，早就把六皇子从继承人里踢了出去，跟他来往没有前途之类的。

夜里，包扎好伤口的许瑞安，端坐在茶桌前，楚渊带了一瓶上好的膏药想来送给他，刚到门口处，就看见许瑞安风轻云淡地拿起一颗棋子，随手扔进了烧得噼啪作响的碳火中。

楚渊一惊，“烧了你不就没有了吗？”

许瑞安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殿下不是好奇这个棋怎么下的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谁输谁死，死得连渣都没有，最后的胜利者就是王，棋局一旦开始，就不会重来。”

“那每一步都要走得很谨慎才行了。”

“是啊。”许瑞安定定地看着炉火里渐渐烧焦烧黑的棋子。

“毕竟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既是棋局，也是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