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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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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对不起

赌局散了,贵客散尽,李聿早就备好车,只等着云璟燊下楼。

孙凛送二人一直到车前,忽然扫到冰心胸前的玉观音,神色一变,“嫂子下次想玩,无需通过五爷,尽可吩咐我就给您备场地。”

冰心淡淡笑:“我自己恐怕很难来一次。”

夜深露浓,云璟燊醉意更浓,脚步虚浮,揽着冰心的肩,一双眼水洗般亮:“怕什么,五哥拿钱,玩到你尽兴。”

冰心用手肘暗自怼他,低声嘀咕:“你真是醉了。”

云璟燊眯着眼呵呵笑,惹得送客的人也跟着笑。

人人只听闻云五爷风流成性,今日亲睹,只觉得这姿态分明不是风月场上的风流。

返回平顶山私宅的路上,云璟燊懒懒地侧靠着,眼睛直直看着身侧的冰心,高定礼服彰显着窈窕曲线,薄削的腰背白得和狐狸围领媲美,他凑身上前,拉着她的手,下巴垫在她肩上,浸过酒的嗓子喑哑:“多留些日子,陪陪五哥好不好。”

她侧过脸颊,滑过他的唇,他难得留自己,她又何尝舍得分离。

想到徐孟临行前的谈话,可是......见一面太不容易了,她轻轻点头。

这样美好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他们回到家,冰心从浴室冲澡出来,又是那样莫名的电话,云璟燊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失控,披着松垮的睡袍,赤着胸膛就推开主卧房门,一路奔到一楼后厅李聿的客房。

李聿见到这样的云璟燊也是惊了,还没等他反应,云璟燊厉声问:“谁守在沪市丫头老宅?”

李聿马上心领神会:“花钱新雇的几个人。”

云璟燊斥责:“胡闹!现在起来,让姜也带人回去。”

李聿说:“那怎么行,先生你怎么办!”

“赶快去!”

冰心站在二楼的理石围栏前,灯火通明的四层挑空圆弧吊顶,这所宫殿般的建筑里,在一通电话过后,终于只剩下她自己。

那个情意绵绵地出言挽留她的男人,在那之后,并没有花更多的时间陪着她。

她在这座庞然大物中,奢华至顶,却有种毛骨悚然地寂寥。

冰心再也无法压制心里无数臆测,恐慌像野兽认了门,再也无需指路就能寻隙找来。

这个从不失眠的姑娘,开始辗转在睡梦中,无数次梦见云璟燊浑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她在绝望的哭喊中猛地惊坐起。

眼前暗处的沙发里,男人西服马甲都未脱,显然很晚回来,不愿打扰她,只在沙发里阖眼休憩。

此刻凑过来给她擦眼泪,柔声问:“梦见什么了,还流眼泪了。”

她在月色中,看见云璟燊揪紧的眉心,那个从容不迫的人,从她到香港就是这样愁云万顷的。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愁,都来源于自己。

冰心只能崩溃着抱紧他,隐忍着一句不问。

有一次她睡梦中听见他在轻声通电话,冰心悄悄起身,从身后温暖抱住他,却惹来云璟燊猛地转身,她赫然看见他的眼里满是戾气和戒备。

然后在发现是自己的姑娘一刻,眉眼舒缓,褐色的眸光柔和下来。

随即把电话挂断,打横抱起冰心,声音缱绻深情:“不好好睡觉,是想我了吗。”

那一刻,冰心能感知到他的心力交瘁,能感知到他的恐惧,所以那段时间,云璟燊在情事上有着前所未有的狠劲,折腾得冰心白天根本没有心思惦记其他事,甚至连门都懒得出。

冰心环着他越来越瘦的背,在他的缠绵中,碎了理智,包括最后的坚强,在炙热的高点,不可控的眼角流下了泪。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在月影里用目光描摹男人的侧脸,云璟燊察觉她的目光,侧过来吻她的额头,那样温柔地问:“累了?”

“五哥。”

云璟燊应:“有话想问五哥吗?”

他的心思剔透,百思难逃。

“我们就到这里吧,”冰心咬着唇,一鼓作气闷声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可能我们就有这些缘分,男女相爱也不一定会走到最后,我很知足,相识这么久我很开心。”

云璟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他的吻顿住了。

这个一贯能言巧辩,情话张嘴就来的人哑住了。

冰心控制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过鼻梁,静悄悄落在身下。

“五哥,我很爱你,所以不想你像现在这样为难,你若没有我,也是不缺女人的,反而轻松很多,恋爱分手而已,不过是件寻常事。”

她说得若无其事,心里却撕裂地疼。

云璟燊刚退下去的情潮,又变成周身冷汗,他搂紧怀里人,不言语。

冰心来香港半月有余,他不敢让姑娘到公共场合去,云璟屹在某个晚上,拿着冰心的外婆做交换,从他这里讹了五千万,转账到境外,人真的遁得无影无形。

他知道自己这样拴着冰心,是自私的,这姑娘是有大志向的人,现在却因为他云璟燊的私事,如同困兽,拘于一地。

云璟屹一日在逃,悬在冰心头上的危险就像暗处的刀子,无时无刻不在捅云璟燊的心,他发现在冰心把话说尽的时候,他竟没有资格挽留。

冰心强忍着眼泪,可是泪水如潮,不可控地往外涌,云璟燊在黑暗里摩挲着,给姑娘一遍遍擦去,只言片语也无,只是搂紧眼前人,褐色瞳仁浮沉,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不知过了多久,冰心听见他哑着嗓子沉沉应:“五哥应了。”

冰心再也不是忍着,捂着嘴小声抽噎着,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云璟燊把她捂着嘴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声哄:“别哭,五哥尊重你的决定,你别伤心,不论到哪一天,只要你有用的上五哥的地方,你转身我都在,我说过的话,都算话。”

冰心仰起头,在朦胧泪光中与他对视,夜色中,不知云璟燊眼底的光是月色还是水光,只听见他的尾音带着颤音:“寒寒,对不起,是五哥没做好,还望你见谅。”

冰心呜呜咽咽地止不住的哭。

那晚的港城,7月海风吹在落地玻璃窗上,呼呼作响。

这并不是冰心的第一次分手,她这段时间操练过很多次,原以为自己会很从容,却未想,预设很多叮嘱的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尽数吞在哭泣里。

而那个总是笑着劝她不要哭的男人,静默了整夜,只会一遍遍擦拭掉她的眼泪,直到人哭累了,哑了嗓子,混沌着迷糊到天亮,而云璟燊已不知在何时起床彻底离开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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