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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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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温柔的人

机场上,一个栗红色的身影在奔跑,她穿越过重重人海,迎着心里的光一路奔向特殊贵宾通道。

贵宾通道口有红色制服的优美空乘在等候重要宾客出来。

机场的喧嚣在脑际变得空灵,眼前的路人晃得虚幻,冰心像浮水般窒息,忐忑着在等候区踱步,一次次向出口张望。

就在她等得委屈,胡乱地搵了脸颊,身后有人喊,“寒寒!”

她蓦然回首,看见云璟燊在人群里,像虚化背景的照片焦点,冰心看见他更瘦削的脸,两颊陷进去,脸色白兮兮的,偏眼底泛着潮红。

即使满身疲态,也遮不住玉树风姿。

冰心掩着嘴,不知怎么扑进他的怀里,只在听见他的闷哼时,身体僵硬着向后退去,却被他牢牢笼在怀里,冰心黛眉微蹙,眼前水雾凝结,不敢眨眼,只怕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你伤到哪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了?”

云璟燊抬起手,拂过她的眉心,“好端端的,回来就惹你一顿哭。”

3月的傍晚,有粉红的余晖透过机场的每一处落地玻璃,机场常年上演着迎来送往的戏码,此刻他们四目相对,把彼此的故事接续。

他低头笑着,她仰着头望。

他说:“怎么不在家等?”

如此近的距离,她又闻到他的淡香,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她嘴唇翕动,几次想问,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云先生,五哥,或者您好?

“我以为你会让我过去,我知道你伤的很重。”

“哪有劳烦姑娘跑来跑去的道理,”他笑着逗她,一如往昔,“何况五哥比你还要急。”

冰心抬眸看他,眼泪滑落眼角,冲过脸颊,她咬紧下唇,无声克制着。

他还是玩笑着,把深情说得轻巧。

云璟燊疲惫地给她擦,却是越擦越多,人眼前开始重影,强撑着站到现在。

末了只能叹气着说:“五哥要站不住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冰心慌忙用手背探他的额头,“你发烧呢?为什么不早说!”

云璟燊就势握着她的手,攥在掌心里,“不妨事。”

“不妨事,不妨事!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嘛!”

云璟燊见姑娘急得胀红腮,点着她的鼻尖,温情地笑:“丫头大了,有领导的架势了。”

这世上怕是除了外婆,没人会把她看作孩子,永远长不大般的哄着。

李聿这时才凑上来,为难地说,“沈小姐,先生在外面站久了不行的,他身上伤还没养好,你们有什么事回家了好好说。”

冰心毫无章法地搵潮湿的脸颊,“我们去哪?”

他低声问:“跟五哥回家好不好?”

他轻拭掉她眼角的泪,冰心看见阳光照进他的眼底,碎成金子,她轻点头。

车子从复兴中路,拐进思南路,连排的梧桐叶在晚风中飒飒作响。

久违的思南路洋房别墅,还是当年的阿姨,曾经冰心有一阵见到这位老保姆就会害羞。

云璟燊就会打趣她:“小姑娘封建迂腐思想要不得。”

车子开进别墅大院,冰心才看见紧跟在身后的另一辆车,还有随行的几个人。

李聿解释:“医生跟着回来了,先生从清醒之后,就一直在低烧,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李聿说完话撩了眼后视镜里的两个人,心想,心病还须心药医。

而此刻云璟燊已经阖眼侧靠着,握着冰心的手里全是冷汗,闭目低声笑骂:“你现在也是啰嗦。”

冰心见他如此萎顿,侧着头盯着他瞧,恨不得把人印在眼底。

云璟燊咳嗽一声,弯着唇:“你们一个唠叨不停,一个看个没完,倒是让我真以为自己老了。”

冰心调转目光,就知道,这男人总能三句话就令你面红耳赤。

云璟燊用尽最后的体力躺下,二楼卧室里的陈设和那年她住的时候,如出一辙,甚至是衣橱里,云璟燊给她买的女装仍旧整齐地悬挂着。

随即医护人员忙前忙后地端水送药,冰心凑上前想看个究竟,却被云璟燊果断制止,“李聿,带着沈小姐出去坐会。”

他清晰记得这丫头抽血都害怕,怎么能见这种阵仗。

冰心倔强地站在那儿不肯走,一声不吭,李聿也不敢上前劝。

英国医生为难地僵持着不敢换药,唯恐这位和煦的云先生拉下脸面。

云璟燊温柔哄着,“你听话,给五哥点面子可好。”

她低头瞄着鞋尖一步不肯挪,云璟燊掀了被子就要起身,所有人都慌了,冰心眼睑晕红,浓重鼻音,“我现在不害怕了,你把我留下好不好。”

云璟燊淡笑着招招手,“那你上来。”他拍拍身侧的位置。

她依言脱鞋爬上床,侧靠在他旁边,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眼睛,米黄的粼粼灯光消失了,她听见云璟燊沉声说:“可以了,换药吧。”

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这人竟是毫无遮掩地把她当小姑娘对待,冰心冻了三年的心终是化了,甜后还泛着酸,别扭着扭动身体,就在错开的指缝间,她恍惚看见他白皙的上腹,黑红色脓疮的洞,刺目惊心。

那该有多疼,冰心不可控地颤抖着,那条环着她的胳膊紧了紧,眼前的一点光也没了,她枕在他的肩上,在刺鼻的消毒水里嗅那熟悉的淡雅竹香。

她在心底叹气,这样温柔的人,就要跟傅小姐结婚了,念及此,凄凄切切地吮着下唇,终是咬破下唇一缕腥甜冲进喉咙,委屈着叹出了声。

此刻医生操着流利的英语在叮嘱云璟燊,最后强调一遍,不可房事。

云璟燊笑骂,啰嗦,只有冰心窘迫着,瞬间耳朵脸颊火辣辣地热。

沪市到了这个季节,总是一阵晴一阵雨,飘过来一朵云,便是一场如丝春雨,无声无息地落,若不是卷起草香,真让人不易察觉就错过了。

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从重逢到现在,才真切地面对面,云璟燊肆无忌惮地垂眸看着,咬着耳朵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叹气了。”

冰心总不想在这个氛围提起他订婚的事,收敛情绪,微侧头,躲过他的亲昵,含糊问:“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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