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愿安？” 陆清涅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里面的渊源陆清涅不懂，但是祁盛泽知道。

“万老夫人和我家的老夫人认识，曾经带着万愿安来过我家。当时老夫人就对万愿安表示很喜欢，想让她当孙媳妇。不过……”

说到这里，祁盛泽停了一下。陆清涅没捧他的场，就等着他开口。

祁盛泽也知道陆清涅那性格，微微叹气，随后嘴角轻扬，满是不屑。

“不过她从小喜欢跟在祁臣屁股后面跑。”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祁臣那个疯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个上赶着喜欢他。”

“也许就是喜欢一个疯子呢。”他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盛泽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她喜欢谁和我没关系，我看重的是她背后的万家。不过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她出国这么多年，估计早就忘了。”

“那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陆清涅想的点和祁盛泽永远都不在一个点。

“……”

——

自那次按摩之后，时霁总是找各种理由躲着祁臣。

直到祁臣直接开车堵在时霁工作的医院，时霁出门看到打开车窗后的那张让她愤恨的脸，无奈之下，她挪步走了过去。

她总不能装作没看到他。

上了车之后，空气冷寂了几秒。

最后还是祁臣先开口：“不躲了？”

这几日，只要他去找她，她总是无缘无故地说自己有事。

甚至几天都不回家，美其名曰在医院值班。

她倒是找了个好的理由。

被戳穿想法，时霁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我是真的忙。”

祁臣也不拆穿她，他揉了揉眉心，刚回了一趟老宅，老夫人的话还犹在耳边。

现在又看到时霁一味地躲着自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皱眉不说话，突然，耳朵里塞进了一只耳机。

舒缓的歌调微微抚平了他烦躁的心，如朝日旭阳，冲破黑暗，慢慢染透半边天，轻抚那颗不安的心。

时霁看着他的眉心松了一些，她才放下了心。

她是真怕祁臣又在车里发疯，否则她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样？这次好些了没？”她关心地看向他，语气真挚。

祁臣深深地盯着时霁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伪装。

但此时此刻，她的关心是真的。

因为她对他的关心，所以他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

时霁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祁臣的心。

“嗯。”他收回眸光，反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时霁也随他去了，只要他别发疯就行。

气氛一时静默，时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的目光望着窗外，随着一幕幕的画面闪过，思绪也渐渐抽离了出去。

祁臣原本是听着舒缓的音乐，随着尾调渐渐结束，等着切下一首歌。

可下一首歌和前一首歌的节奏，乐调完全不同。

春风拂面之下是缱绻的忧伤和遗憾，他蹙了一下眉，刚伸手想把耳机取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那段歌词。

【谁知道爱是什么】

【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

【用尽一生的时间】

【竟学不会遗忘】

寥寥数语，拨动了祁臣记忆里最深处的回忆。

那段记忆是属于殷渡，太久远了，久到他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谁。

却唯独不会忘了，他跨越时间和虚幻，就是来见他的月亮。

祁臣慢慢回头，看向了望着窗外的时霁。

车子在川流不息中向前，淡碎的夕阳映着她的脸庞，留下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场梦。

他怕触碰了，梦就会醒。

时霁感受到了祁臣强烈的注视，她回眸的那一刻，两双眸子相撞，异彩纷呈。

她是懵懂和茫然，他是想念和偏执。

时霁眨了眨眼，连忙错开他的目光，发现车子走的是另一条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祁臣取下了耳机，姿态懒散地靠着后座，仿佛刚刚那一抹失态不是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

“去看芭蕾舞。”

时霁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怎么突然有闲情雅致了。

到了目的地后，祁臣牵着时霁的手去舞厅，这时的场内还是比较明亮的。

偌大的舞厅，祁臣和时霁向前排的位置走去，彼时，与她擦肩而过的一个人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那抹背影。

是她刚刚看错了吗？她好像看见了陆疯。

祁臣察觉到她的走神，“怎么了？”

时霁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听到她说不舒服，祁臣心一慌，他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可时霁没有察觉。

她的心里藏着心事。

“一会儿就好了，我先去趟洗手间。”她的心很慌，如果那次在酒吧是因为她喝醉了所以看错。

可是这次，她没喝酒，很清醒，她没有看错。

“好，要还是不舒服记得给我说一声。”祁臣看她的脸色确实有些发白。

而急于想要知道真相的时霁，只是匆匆地点了点头。

她步履匆匆地去洗手间的那个地方，这个时候人很少，她的步子比较急。

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快要转弯的时候，时霁直接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陆疯！”

那个人的脚步果然一停，他侧首回眸的那一瞬，时霁的呼吸一滞。

所以在酒吧那次她没有看错，所以他根本没有死。

时霁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气息有些乱。

“你没死？”

她出口就是问得这句话。

而陆清涅哂笑了一声，“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先是喊错名字，然后又问我死不死。”

时霁有些没转过来弯，她死死地盯着他的面容。

“小姐见谁都是这样吗？”他忽地低下了头，那双清澈又调侃的眸子填满了她的眼睛。

时霁后退了几步，难道他真的不是陆疯？

整理好思绪后，她恢复了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

陆清涅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小小的虎牙，亲切可人。

“问我的名字之前，你不应该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吗？”

时霁时刻观察着他的神色，她说：“时霁。”

陆清涅收起了笑意，他郑重地看着时霁，清澈的嗓音扣着丝丝的温润。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陆清涅。”

注:歌词来源于《假如爱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