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照常给病人检查，她根本不在意李秋华的大闹。

过了一会儿，有医生劝她把李秋华弄走，不然容易影响医院环境。

时霁点了点头，她喊来保安以李秋华扰乱医院的名义把她给拉出去。

李秋华胡乱挣扎，被人架着走，破口大骂：“时霁，你这个没良心的，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被关在监狱里，你怎么不去死！”

周围人眼神怪异地瞧着时霁，可时霁直接无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在她离开后，医院里的同事在背后对时霁议论纷纷。

“我就说她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果然在家也是这样。”

“能让父母闹到这种地步，当女儿的得多失败。”

“算了算了，人家的家事，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和她又不熟。”

时霁没听见这些话，她转身去给另一个病房查看，却见陆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那么吵，时医生也能容忍她？”

时霁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

“这和你无关。”她不喜欢和别人谈起自己的家事，本来就糟心，越提就会越糟心。

陆疯无所谓地一笑，“我看刚刚那个婆娘像是患有精神病似的。”

他不经意地随口一提，时霁的目光一顿，她的心猛地突突一跳。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下一秒就又被压了下去。

“在这个医院里，谁又会是正常的。”她说。

陆疯弯唇一笑，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正常的被说不正常，不正常的偏偏认为是正常的。时医生，你说一个人是否正常的标准是如何判定的？”

时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他突然这样一问，时霁一时语塞。

想了一会儿，她说：“判断是否正常是根据人的行为举止和精神检查。”

“那你说如果一个人可以模仿精神病患者的行为举止，甚至连机器都检测不出来，你说这个人是正常人吗？”

是正常人吗？既然能模仿精神病患者的行为举止，甚至把机器都给骗了过去，那么说明这个人是正常的。

可是心机如此之深，甚至不让人发现，这个人无疑是聪明的，但也恰恰说明这样的人比精神病人还可怕。

时霁没说话，心里慢慢升起一抹恐惧感，看着眼前的陆疯，她不着痕迹地错开他的目光。

但陆疯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时医生，那你觉得我正常吗？”

时霁心里一咯噔，她的目光在一刹那和陆疯对视，她觉得眼前的陆疯很陌生。

可下一秒，他就又恢复到了从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时霁牵强一笑：“既然进了精神病院肯定是精神有问题的，不过治好了就行。”

陆疯的唇角微扬，“时医生说得有道理。”

两人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时霁先是照例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就又拿着仪器给陆疯检查了一下。

这时，陆疯突然开口：“时医生，你说我的一生是不是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

陆怀凝视着她，时霁的手不自觉握紧，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比起外面，这里或许是正常的。”

时霁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陆疯被她说得这句话给逗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底。

“时医生，你说我帮你把你那个麻烦的弟弟给处理了，怎么样？”

时霁呼吸一紧，她的瞳孔一震，眸底有着不可置信。

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陆疯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伸手一拉，时霁就弯下了腰。

陆疯伏在时霁的耳旁，轻声说道：“时医生，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没病对不对？”

时霁不敢和他对视，她垂下眸子。

“我不知道。”她嘴唇蠕动，否定道。

说着，她想挣脱开陆疯的手，可陆疯就死死地抓住。

“放手。”时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陆疯的眼睛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片刻，他贪恋地要把她的模样记过一遍又一遍。

“时霁，我叫陆疯。”

从时霁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时，他就一直称呼她为时医生。

这次，他偏偏喊了她的全名。

“我知道。”

她知道他叫陆疯，从她第一次来这家医院她就知道了。

而时霁不知道的是，他只是怕时霁会把他给忘了。

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从一开始就不被赋予美好的意义。

所以往后，他将会有一个新的名字，新的人生。

而这个名字就彻底留在这里吧。

两人对峙了许久，陆疯才松开她的手。

时霁猛地收回了手，她抿唇，赶紧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

而陆疯盯着时霁的背影，死死地记在心里。

——

时霁工作完就准备坐地铁回家，结果刚过红绿灯。

停在路旁的车忽然打开了门，时霁想躲一下，可车里的人直接伸出手将她给拉了进去。

时霁直接跌了进去，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车内昏暗，可时霁还是认出了祁臣。

“祁臣，你要做什么。”时霁想动一下，但祁臣箍着她的腰，她只能以这样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

她的额头抵着祁臣的下巴，祁臣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神色不明。

“时霁，才离开我多久，就开始和其他男人纠缠在一块儿了？”

她和谁纠缠了？

时霁冷呵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她的嘴真是句句带刺，祁臣蹙眉，真想堵住她这张不听话的嘴。

祁臣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直接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

而陈营非常识趣地下车，给两人留出空间。

时霁对他的厌恶达到了极点，她想咬祁臣，可祁臣不会像上次给她机会。

趁她有动作的时候，直接攻破城门，直抵城池。

时霁根本无力招架，一直到祁臣放开她，她才不停地喘气。

“怎么这么笨，连换气都不会。”他很是嫌弃她的吻技。

时霁瞪了他一眼，“你找别的女人去吻。”

祁臣伸手抚摸着她的唇，眸光闪闪，“可我只想和你吻。”

时霁不想说话，干脆撇开头不搭理他。

祁臣瞧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直接手一提，就把她抱了过来。

时霁一阵惊呼过后，就直接两腿搭在了他的腰身两旁。

“你有病，是不是。”时霁瞬间就想到了当初他对自己做的事情。

她腿一伸，身子一斜就想下去。

可祁臣怎么会如她的意，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直接反握着她的双手别到她的身后。

“时霁，上次学不乖，这次还是学不会吗？”

他的语气冰冷，含着怒气，时霁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说话的期间，他的手也没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