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若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莫离来叫了两次，大小姐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眼见都快中午十二点了，只好以退为进，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了上去。

大小姐像是闻到薄荷味道的猫科动物，往莫离怀里钻，眼皮都没抬一下。

“若若。”莫离好声好气地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困。”言安若的声音里还带着重重的鼻音，显得含糊不清，“不要起来。”

莫离捋了捋她的长发，“那我把饭端进来喂你好不好。”

言安若没有搭理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半边眼皮盯着莫离，满是不爽。

沉默几秒，莫离失笑，“还是，你想吃别的？”

吃你。

言安若渐渐回过神，想起昨晚自己的大放厥词，羞赧地推开莫离，莫离却抓住她的手，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言安若下意识扬起下巴，感受着莫离的舌尖扫过她的唇齿，呼吸渐重。

她的困意瞬间没了大半，不自觉地喘着气。

莫离的掌心很热，附在她的后腰，似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在此刻，言安若才开始有一点后悔。

她明知道莫离的体力有多惊人。

哪怕是昨晚陪跑了半场夜训也不妨碍他折腾自己到天亮。

哪怕是折腾到天蒙蒙亮也不妨碍他中午再接着折腾。

“阿离。”言安若颤着气音，“色，色狼。”

莫离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顺便拭去睫毛上的湿润。

室内残存着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去。

莫离的声音低得发哑：“若若喜欢就好。”

言安若脸红得都快爆炸了，伸手去捂住莫离的嘴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掌心上，有些痒。

莫离笑了出声，没再逗她，只是将人抱了起来，带进了浴室。

等他换好衣服坐到言安若身边时，乘给大小姐的饭已经被吃了一大半。

看来是把人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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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案情讨论会，人性化地安排了在下午四点。

自从小吴，吴晓副局长有样学样搬出领导后，蔡局亲自坐镇这次案情讨论。

因为涉及到证人保护，这次参与会议的只有几个信得过的核心参与人。

重案组的程闵和许荀一，禁毒队的方志文，网安室的胡仁圣，技侦科的孙悟，以及旁边摆着烘焙店袋子的特警队长莫离。

孙悟不动声色地打量坐在对面的莫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悟空？老孙！”蔡局敲了掉他面前的桌子，“从你那边先开始。”

孙悟猛地回神“咳”了一声，将视线从莫离身上移开，“我们提取了西郊别墅烟头上的DNA与徐晓飞一致。带回来的行军床上残留的皮屑也证实是他的，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

“这几个烟头上面的残留物除去唾液，还有灰尘及其他厨余垃圾，很像丢进某个垃圾桶后又被检出来的。”

方志文与莫离还有许荀一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开口：“会不会是那个在别墅外面的人？”

程闵点头，接过话茬：“那个人叫田昊，跟我们从易安市现场抓回来的其中一个叫田轩的是两兄弟。”

“一个在西郊别墅，放有徐晓飞DNA的烟头，一个在交易现场带着枪。”许荀一皱着眉分析，“这是要让他有去无回？”

“不止。”孙悟调出缴获回来的土枪照片，“这把枪是自制的土枪，工艺粗糙，我们拆卸后发现枪口直径很大，膛内附着火药。”

“这是什么意思？”蔡国安问。

“如果这个人对着徐晓飞开枪，那么距离枪击对象20米之内的人，也会被炸伤，甚至死亡。”

他们想一石二鸟，射死一个，炸死一个。

炸的不就是言安若吗？

除了还没搞清楚人物关系的孙悟，其他人都默默地为那个叫田轩的捏了把汗。

“重案组这边呢？”蔡局赶紧转移注意力，“那几个的口供怎么说？”

“跟我们推测差不多。”程闵示意许荀一点开闻讯记录：“易安市三个人，盯在交易现场待人货两清后，杀人灭口。西郊别墅那个，潜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坐实徐晓飞的身份，将能推的都推给他。”

两边的计划一旦成功，那就是死无对证，而且黄江手上的东西也被他们找回。

“徐晓飞的话，我们还没审，一直晾着，想等同步案情会之后，一步到位。”

蔡国安满意点头，这个阶段，沉住气等证据链更加完整，才能挖出更多口供。

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意让言安若以身犯险继续交易，而不是直接去西郊别墅抓人。

胡仁圣见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才将手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

“这是徐晓飞的电脑，里面有内置的流量混淆插件，国内的防火墙无法攻破。连接网桥后，也查不到历史记录。”

许荀一疑惑道：“什么插件，这么厉害？”

“洋葱路由器的升级版本，叫做Meet。”胡仁圣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你们看，链接之后，里面会有很多子选项，在庞大精密的节点递转后，所谓的原始记录早就不知道湮灭在哪里。”

程闵听着有点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最后能够拿到深网创始人的电脑，我们也无法还原所有数据？”

“是的。”胡仁圣肯定地说：“可以理解为这个创始人为了完全阻断追踪溯源的可能性，不惜自废双目。”

“那为什么，若若可以看见之前黄江的记录？”一直没说话的莫离开口。

胡仁圣一顿，似乎反应了一下，若若是谁。

“言小姐的电脑里没有这个插件。”胡仁圣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莫离：“而且，她的账号是普通会员，也就是买卖方。”

方志文不解，“什么意思？这个网站只保护管理员？”

如果在深网做交易的用户不安全，那谁还会继续使用？

“不是这个意思。”胡仁圣将投影切换至一串看不懂的滚动代码：“用户的信息对于个人而言很安全，哪怕是深网的管理员也无法深究其真实身份。”

“可是这串只有深网管理员电脑才有的代码，是需要硬件植入后生效的。”

“换言之，徐晓飞见过深网的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