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若放松地趴在莫离的背上，腿还也不老实，总是若有似无般使坏，轻轻踢着他的裤腿。

“阿离......”

莫离丝毫没在意言安若踢自己，却被这一声近在耳边的细软喊得稍稍一愣。

“嗯。”他回了回神。

“阿离，你有背过其他女人吗？”

莫离皱眉，送命题？？

高危救援时，距离爆点中心每分每秒都刻不容缓，他确实不可避免地有背过那么一两个女性受害者撤离现场。

沉默几秒，莫离决定还是老实地回答：“有...”

言安若悄悄地努了努嘴，压下不满。

她也知道，莫离的工作职责，不可避免。

本来也是随口一问，不能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能无理取闹，毕竟...

还没彻底说服自己的小心眼，她就感觉本来架着自己膝盖的双手松了力道，整个人似乎在往下跌。都没等她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抓点什么在手里，便与莫离来了个面对面。

莫离单手托着她的臀，另一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腰，又是这个抱小孩的姿势。

“除了你，我没这么抱过任何人。”莫离看着她。

原来他知道自己小心眼啊，言安若有些羞赧地将头埋在莫离的肩窝里。

“阿离。”言安若的呼吸打在莫离的颈侧，还夹着几丝刚才那颗草莓哨子糖的味道。

“嗯。”莫离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我重不重？”

莫离扯了下唇角，不可察觉地用附在言安若不堪一握腰间的手，丈量了一番。

她还不如自己平日里负重的沙袋来的有分量。

但莫离还是装模做样地用托着言安若的手轻轻颠了颠，说：“重。”

若若，你是我的全世界，当然重。

言安若很是不满意这个回答，偏过头撒气似的咬住莫离的脖子不放。

莫离也不挣扎，任由大小姐叼着自己的脖子，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若若，我晚上还有夜训，别咬在那么明显的位置。嘶...”

叛逆的大小姐可从来不管这个，反而加重了咬合的力度。

莫离被逗笑了，语气里全是宠溺和纵容：“好好好，咬咬，你咬我脸上都行。”

这下，大小姐总算是满意了，缓缓松了口，将身子坐直，看着莫离近在咫尺的帅脸。

突然，她凑过去在莫离唇上啄了一下。

等莫离反应过来，唇上只剩下淡淡的草莓味。

言安若已经迅速地重新埋进莫离的肩窝里。

她吸了吸鼻子，“阿离。”

“嗯。”莫离舔了舔唇，努力抓住残留的甜味。

“不要抽烟。”

虽然莫离身上的烟草味很淡，裹在薄荷草的香味里，反而平添了几分成熟，但是。

她就是！不要！

“好。”莫离答应地很痛快。

之前他确实不抽烟，这还是言安若离开之后，他去西南反恐时跟李排长学的。

那时只觉得，得给自己找点事干。

现在既然怀里的人在，那她说要什么，自然都可以给。

“阿离，你喜欢我什么？”言安若将下巴抵在莫离的肩膀上，轻轻问。

莫离声音带笑：“喜欢你，心安理得地将我占为己有的霸道。”

“你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女土匪。”言安若挑了挑眉。

“嗯，大王。”莫离低头轻轻在她耳边说，“我很乐意给你做压寨相公。”

言安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阿离，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莫离的语气很平淡：“我年前提了出国申请，本来预计五一后就走。这几年大大小小的荣誉和加班，我至少可以出去30天，总是能找到你的。”

“后来你回来了，我就把申请撤了。”

言安若望着地面出神，她听得出莫离轻描淡写的话里藏着多深的执念。

随意的出国，这对一个在国家备案的行政人员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也是她当初可以那么潇洒挥手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莫离在被停职期间，护照依旧属于系统内保管，不可以自由出入境，他只能跟着郭伯伯去华都，无路可选。

可他却在用所有的荣誉和假期去找回那个丢掉他的自己。

言安若用力抿了抿唇，眼眶开始红了。

她可真是个混蛋。

莫离静静等了片刻，言安若都没有继续喊他，而是脖颈处突然一阵潮湿，怀里的人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这是哭了吗？他惹她不高兴了？

莫离皱了皱眉头，想将人放到地上，面对面瞧瞧。

可是托着言安若的胳膊刚松下去几分力道，怀里的人像是知道他的意图，立刻将双手环过他的脖子，紧紧搂着，身体也顺势又贴近几分。

“好好，我不放。”莫离只好依着她，继续这么抱着。

言安若就这样趴在莫离的肩膀上从小声啜泣到大声呜咽。

莫离不明所以，只能耐心又温和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呼吸尽量顺畅一些。

“阿，阿离。”言安若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却让莫离感受到失重般心悸。

原来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自己剩下的只有心痛。

五年前，被迫分别的埋怨，早就在再见的时刻烟消云散。

这三个字，真的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莫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眶里泛起的酸，慢慢微笑起来，轻轻地拍着怀里的人，“若若，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言安若的哭声渐渐小了，莫离感觉自己的左半边衣服已经被浸透，脖子上的那个新鲜牙印泡在咸湿的泪水里，隐隐做疼。

“小哭包。”莫离低头将她有些乱的长发顺到耳后，然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离。”言安若轻轻地唤他，带着重重的鼻音。

“嗯。”

“你一直这么抱着我好不好。”言安若吸了吸鼻子，“抱着我走回去。”

“好。”

市中心的主要干道上依然川流不息。

莫离看着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将言安若又抱紧了些。

若若，不管你去哪，我都会一直抱着你，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若若，剩下的路，交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