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知道的？

无非就两种情况，第一，有人告诉她，第二，她参与其中。

一直到几个人坐在大排档里，言安若还在苦思冥想。

“吃虾。”莫离将剥好的一盘虾肉放在她面前，哄道，“吃完了再想，或者边吃边想。”

程闵被酸的牙疼，“哎呦，我说兄弟，她又不是婴儿，你要不要这么惯着。”

容蓉在旁边踢了程闵一脚，程闵立刻坐直身子，狗腿道，“老婆，我给你剥，我给你剥。”

言安若被两个人逗笑了，终于拿起筷子，戳了个虾肉。

还是这家大排档，但却不同于上次的落寞，她的阿离就坐在她的身边。

“还要吃鱼。”言安若的下巴抬了抬，莫离失笑，用筷子夹了块烤鱼，开始挑刺。

李艳觉得今晚很玄幻，自己居然可以跟自家老大在工作场景以外的地方见面，看见的还是这番景象。

她一直觉得，夜训那晚，老大一路抱着大嫂回寝室，又把大嫂嘴里的冰棍吃了已经是极限，却不曾想，那仅仅是个开始。

“老婆。”方志文凑过来，“要不要再加份炒面？”

李艳“啧”了一声，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眯起眼睛问：“你今天抽了不少烟吧？”

方志文心下一惊，确实抽的有点多，主要是莫离将剩下的烟，全部给了自己，盛情难却。

他忐忑地看了眼对面的莫离。

莫离将挑好的鱼肉夹给言安若，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心情颇好，难得开口解围，“我给他的。”

李艳顿时没了气势，自家老大给的，还能怎么说。

“就是就是。”方志文得了便宜还不忘记卖乖，“是老离非要把烟都塞给我。”

见方志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李艳只好向大嫂求助。

言安若接受到霸王花的注视，决定挺身而出，问莫离：“你干嘛给他那么多烟？”

莫离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她唇边的辣椒油，说：“你不是叫我别抽烟了吗，我就把剩下的烟，全部给了他。”

“好啊！”李艳算是品出原因了，揪着方志文的耳朵，“人家大嫂一句话，老大说戒就戒，你呢？”

“哎呦呦，我也戒，我也戒。”方志文赶紧求饶，顺便怨恨地瞪了对面的人一眼。

言安若被逗的噗嗤一笑，李艳讪讪地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大嫂，我平时不是这么粗鲁的。”

她可不能吓到这个娇滴滴的大嫂。

“老。老大。”许荀一拉着余铁男进来，“你们怎么都吃上了。”

他有些怨念，自己在局里加班审人，另外三个居然携家属在吃大排档！

“这不叫你了么。”程闵白了他一眼，“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带了。”许荀一气不过三秒，便在莫离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这小伙子也带来了。”

余铁男收到了开阳那边给的资料，便第一时间给自家师兄打电话，结果莫离却让他去找重案组的许荀一，跟着一块过来。

见自家师兄旁边的位置被抢先占了，余铁男只好不情不愿地挨着许荀一，坐在最外面。

“铁男，找到黄江那个妹妹的资料了？”莫离的视线越过许荀一，直接问余铁男。

“对，师兄，这是刚传真来的。”余铁男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了过去。

莫离将档案袋打开，认真看着上面的内容。

黄雪，三岁被父亲过继给易安市的大伯家，十岁时，大伯母怀孕生了个男孩，便弃养了这个女孩，送去了福利院。

六年后，这个福利院被查出私下贩卖儿童后查封，已经年满16的她被当时的一位单身的女老师收养，后来跟着一起到了江云。

后来这个女老师移民去了M国，她也跟着去了，注销了国内的户籍。

资料的最后，是她在M国女子大学一年级提出休学的申请。

言安若将下巴抵在莫离的肩膀上，看见黄雪第二个收养人姓名时，将资料拿了过来，喃喃道，“杨娟？”

“你认识？”莫离也不恼，只是轻轻问她。

“黄雪，杨娟，杨梦雪？”言安若侧过头看着他，“杨梦雪，会不会是黄江的妹妹？”

程闵也停下筷子，接过资料来看，“但就算她是黄江的妹妹，在她没有提出探望申请被告知认尸之前，也不可能知道她哥死了啊。”

“而且，如果她是黄江的妹妹。”方志文也参与讨论，“那就是D6，那个深网的创始人，又怎么会...”

又怎么会为了金佰利出口气，让人杀了自己哥哥？

见几人没心思搭理自己，许荀一撇了撇嘴，勾住余铁男的肩膀，忿忿不平，“别理他们，我们自己再加点菜。”

“老板娘，来两打生蚝，一份花甲，再来...”

方志文一脸惊恐，“阿一，你一个单身狗，吃这么多生蚝，不怕流鼻血？”

“那怎么了，我得补补啊。”许荀一满脸苦大仇深，“我带着洋仔审了田家那两兄弟两个多小时，气血不足的很。”

余铁男没理会旁边人的插科打诨，一本正经地说，“我战友又去过一次这个黄江的老家，这个黄雪从三岁被送走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所以，会不会她本人对于这个哥哥，也没什么感情。”

言安若咬着西瓜冰沙的吸管，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若隐若现的东西，差一点就能抓住。

“你们加的生蚝，花甲，鸡翅到啦！”

老板娘热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回过神来，简直要被面前摆的两个高压锅吓死。

“老大，你们也吃啊，还有铁男，你吃啊。”许荀一眉飞色舞地给大家分生蚝。

“若若不吃。“莫离挡住许荀一伸过来的手，“贝壳类的，她都不吃。”

许荀一将生蚝就近放在莫离的碗里，“那你多吃点，多吃点。”

说完，一脸坏笑。

谁都看见了莫离的脖颈处的伤，但谁都当没看见。

“你也不许吃。”言安若抓住莫离的手腕。

昨晚折腾了两次，今天中午又折腾了一次，自己的腰还疼着！

“好，不吃。”莫离憋着笑将生蚝还给许荀一，然后凑到言安若的耳边很小声的说，“若若，我不用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