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众人第一次听说，用按摩来治疗心疾。

沈涟漪见男子神色恢复了一些，便道，“当然，公子可以拒绝。”

君寞风笑道，“银子都花了，为何要拒绝？”

沈涟漪失笑，“老人说得没错，越有钱的人，越抠。”

“……”

段掌柜心中焦急得不行，“那就劳烦姑娘了，请问姑娘有什么要求吗？用不用东家躺下？”

沈涟漪回答，“不用，不过可能要他脱了上衣。”

“脱？”段掌柜惊住。

沈涟漪瞥了一眼，“愿不愿意，你们自己想好，一会药效过了，即便是我按摩也没什么办法了。”真气就那么一点，再不用就散发。

段掌柜为难地看向自己东家，君寞风则是笑笑，伸手脱衣服起来。

段掌柜虽觉不妥，但怎么看，清冷的女子都不像贪图富贵之辈，也不像是趁机来勾引东家的心计女子，便也稍稍放了心。

当小二拎着饭菜上来、看见眼前一幕时，差点脚一滑，把饭菜扔出去。

只见东家端坐在椅子上，脱了上衣，露出消瘦的身躯。

而女子的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放在东家的……

却在这时，女子转过头，冷冷道，“把你的污秽思想收一收，我只是在帮他按摩促进药效发作罢了。我按的地方是他心脏部位。”

小二缩了缩脖子，红了脸，“是，是，是小人思想污秽唐突了姑娘。”

沈涟漪收回了手——治疗的时间很短，因为真气太少。

“公子感觉怎样？”

段掌柜惊呆了，却见东家和早晨刚来时截然不同——其面色不再苍白，反倒是红润健康；嘴唇也不再青紫，恢复了正常颜色，有着淡淡的粉。

君寞风虽不像段掌柜表现得那么夸张，但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姑娘，在下能买下你的药方吗？你开个数。”

沈涟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有两味药，川芎和冰片，但这个算是应急类的药物，不能长期使用。此药可以快速扩充血管，但如果经常使用，血管长期处于扩张状态便丧失原有功能性，所以公子三思。”

说完，便收回思绪，准备继续看书。

段掌柜不肯放过女子，“等等姑娘，您刚刚说不会医术，为何又能治公子的病？”

“……”

沈涟漪要怎么解释，她原本不想治病，但后来怕老板死了、书社倒了，改变了念头？

“我说不会医术，是不会寻常医术，”沈涟漪微微挑眉，目光凉薄，“我是名花柳病大夫，只擅长花柳病，如果掌柜的不信，回头得花柳病时可以找我，保证药到病除。”

段掌柜顿时瞠目结舌，“花……花……花柳病？”

沈涟漪收回视线，心情糟糕透了。

她只是来看个书，为什么要碰见病人？难道以后出门还要看黄历？

君寞风看出了女子的不耐烦，道，“还没自我介绍，在下姓君名寞风，是玄鹤书社的老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沈涟漪抬起眼，“抱歉，我不想和您深交，所以也不打算交换姓名，一千两银子可否存在书社，我每次来看书扣二十两。”

小二急了，“这位姑娘，你知道我们东家的身份吗？我们东家可是玄鹤山庄的少庄主！”

玄鹤山庄赫赫有名，小二认为只要姑娘知晓东家身份，不说立刻贴上来，最起码也不会这般冷淡。

沈涟漪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

如果不是神话书难找、如果不是这个书社神话书很多，她现在就走，绝不停留。

沈涟漪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玄鹤山庄也好，少庄主也罢，也是君公子的财富，与我无关。我是来看书的，真金白银付了入门费，你们别摆出一副我高攀的样子好不好？我是消费者，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段掌柜和小二。

姑娘说得没错，但为什么结合玄鹤书社，会这么怪？

另一边，已有人轻笑出声。

不是别人，正是君寞风，这一期间，他已将衣服穿好，还起身走了几步，竟然发现不仅呼吸顺畅，连带着四肢也有了力气。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君寞风轻笑，“人家既然花了银子，你们就要好生伺候。”

“……”段掌柜和小二。

君寞风问道，“如果刚刚没看错，姑娘很喜欢吃点心？”

“一般吧。”沈涟漪带点心，是因为饭菜不好带。

君寞风对小二道，“去齐膳楼给姑娘买一些点心，”又对段掌柜道，“你也不要说话了，别打扰了姑娘看书。”

“不用买，我不吃，”沈涟漪拒绝，之后一字一句道，“只求不打扰。”

君寞风挑眉，点了下头。

随后，真如沈涟漪所愿，整整一下午，无人说话。

君寞风简单用了午膳后，把姑娘交代的牛奶也喝了，随后便开始看书起来。

整整一下午，玄鹤书社三楼沉浸在寂静之中。

傍晚。

沈涟漪合上了书，看了一眼天色，拎着食盒就要走。

就在她即将下楼梯时，埋首书中的君寞风抬眼，“明天来吗？”

“不来。”

“后天？”

沈涟漪不答反问，“后天君公子来吗？”

“来。”

“那我就不来了。”

“……”

君寞风失笑，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碰见拒他于千里的女子，“如果后天，在下不来呢？”

“那我就来。”

男子友善的态度让沈涟漪略有尴尬，“抱歉，我对君公子没有恶意，只是最近想安心看书，所以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君寞风道，“哪里，冒犯的是在下才是。姑娘能来照顾生意，在下本应感激，却一再打扰姑娘，实属不应该。不过姑娘喜欢神话故事？若是喜欢，在下家里还有一些。”

沈涟漪一怔，明明在楼梯口准备下楼，急忙又折了回来，“还有多少？”

“没算过，”君寞风认认真真思考了下，“大概还有书社两个大？”

沈涟漪震惊，“君公子，您那么喜欢读书？”

“是啊，尤其喜欢这种闲书。”君寞风笑道。

沈涟漪眼神闪了闪，“我收回之前的无理，可以吗？”